乔总镖头皱眉,什么也没说,直接下了车。
娇娇毫不犹豫的又给他的头发上添了一点儿“香料”,无论任何原因,同蛮人勾结就是错处。
家国之间,水也不能说一定会选国家大义,但方法方式很多啊。
虽然儿子中毒,性命握在蛮人手里,但蛮人不能时刻在乔家监视吧。无论是寻了林家,还是夜岚,都可以一边敷衍蛮人,一边暗中寻求解决办法。兴许帮忙做个假奸细,不但解了危机,还得了功劳。
有时候可怜之人,不只可恨,也有蠢笨之处。
不过,世人自私,轻易不愿相信外人,这也是常态。
这乔家许是也不认为报信儿给林家,林家就一定能救回儿子的性命,兴许还要拿了他们邀功…
总之,无奈之极,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车队离开县城的当晚,茶摊的老汉同乔家的小伙计都被随后赶到的人马抓了起来。一番讯问后,茶摊老板被放回,小伙计却被拎着去了乔家,很快,乔家老少都被秘密押送走了。
就这般,一路走一路拔钉子,娇娇手里的千魂香几乎要用尽了,也让众人收获满满。
世人多半以为蛮人蠢笨,牦牛一般只有蛮力,却没想到这位七王子居然是个异类。亦或者当初的惨败,让他开了窍。
居然在几年间,悄无声息在北地安插了这么多的人手。或者收买,或者威胁,手段卑劣,却不得不说很好用。
这还是七王子为了带娇娇顺利出关,无奈暴露出来的钉子,深藏在暗处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众人都是心情沉重,也越发理解了娇娇冒险做鱼饵的原因。
这般又过了两日,徐家车队终于到了北茅县。林仁林义等人稍稍遮盖了一下身形容貌,直接进城去羊绒作坊寻林大河。
林大河中午同方杰一起吃酒,两人都是半醉,一铺炕上各自把守一头儿,睡得呼噜山响。
有句话说,白发如新,倾盖如故。他们这两人从认识到到如今,也有十年左右了。林家贫寒时候,方杰就待林大河百般照顾,林家发达又拉着方杰一起入股做生意。
特别是北茅成了林家的封地之后,方家立刻成了北茅第二大世家,人人都知道方杰就是林大河亲兄弟一般。
当然偶尔也有人说酸话,例如顾家之类,话里话外嘲讽方家抱林家大腿,谄媚献好。但百姓却是眼睛雪亮,林家落难时候,方杰可是带人一路从北茅护送到京都,每次提起,人人都竖大拇指。方杰和林大河的相交情谊,也被众人羡慕。
这两人平日斗嘴笑骂,互损的厉害,但交情确实也是铁打的一般结实。
今日,也是酒桌上,方杰劝慰林大河再娶一房媳妇,否则在外忙碌,回家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
林大河却是不耐烦,他是天生的商贾,只要有生意,就满身是力气,心思完全不在女色上。
但想起前半生,想起家里爹娘年迈,定然也是惦记他,他也郁闷,免不得两人就多喝了两杯。
守在门外的小管事,突然见得林仁林义赶到,很是揉了几下眼睛,待得确定没有认错人,就赶紧进屋把林大河喊了起来。
“老爷,老爷,大少爷和二少爷来了!”
林大河突然被唤醒,头疼之极,揉着太阳穴,还支使小管事帮忙倒冷茶,问道,“哪个大少爷二少爷,保哥儿在京都,平哥儿在南边呢。”
小管事赶紧打嘴,应道,“老爷,是仁少爷和义少爷来了,就在门外呢。您快看看出了什么事儿吧,小人瞧着他们脸色不好啊。”
“快让他们进来!”
林大河也是惊了一跳,茶水也顾不得喝了。
方杰也被惊动,刚刚坐起身见得林仁林义进来,他还以为是做梦。
小管事极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守在门外,不准任何人进屋。
“你们怎么来了,家里知道吗?是不是老太爷有什么安排?”
林大河开口就问到了关键,方杰却是心疼林仁林义风尘仆仆的模样,嘴唇都干裂了,显见赶路辛苦。
“你们先喝点儿茶水,有事慢慢说。”
不料林仁林义却是直接跪下了,特别是林仁,眼泪都在眼圈儿里,“爹,我娘闯了大祸了。她害了娇娇!”
林大河同方杰听了,几乎同时跳到了地上。
“娇娇怎么了?快说!”
林大河一方面是疼爱侄女,一方面是因为林家的生意有他在运作,但娇娇绝对是智囊和主心骨,没了娇娇,绝对要崩塌。
而方杰同娇娇可是忘年交,就是如今他们也常有通信,他把娇娇当侄女,甚至是妹妹,知交。
林仁也不敢隐瞒,直接说道,“夏天时候,娘偶尔会从小院儿出来,到铺子拿点心吃。我一时心软,就没拦着。上次趁着我不在,她骂了田甜,要铺子里的账册。结果正好被进城的娇娇和嫂子们看到了。
我娘同娇娇吵了几句就回去了,第二日娇娇许是想再寻我说说,结果在村外不远遇到了我娘,我娘趁着娇娇没防备,用毒刺把娇娇倒了。给娇娇赶车的车夫被接应的人射箭射穿了胸口,死了。两个丫鬟,雪融下落不明,我娘和另一个丫鬟夏蝉被藏到了京都里,娇娇被掳走了。
大哥在家里瞒着长辈们,我们两个同佳哥儿,跟着王爷一路追查到这里了,还有水生也带了剑手们一起。
娇娇平安无事,一路甚至还给我们提供线索,抓了不少奸细。那个同我娘勾结的绑架者也确认了,是当初射了娇娇一箭的草原蛮人七王子,趁着这次使团进京混迹其中,想要抓了娇娇威胁王爷和我们家里。
王爷打算过了含山关,就把娇娇救回来。”
林义也是说道,“爹,我们出来三四天了,家里那边怕是瞒不住了。您赶紧回京都一趟吧,这次爷爷肯定要发火。娘…”
“她不是你娘!”
林大河脸色铁青,抓起茶杯就砸到了地上。
“我念着夫妻情分,念着她生了你们,一次次容忍她,从来没有对不起她地方,她凭什么一次次坑害咱们家里人!当谁没了她不能活吗?这个蠢货,她怎么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