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玉州将茶水放到桌子上,看了她一眼,说:“刚我爸打电话过来,让你晚上去家里吃饭,是拒绝还是答应,你自己打电话说。”
说完,屈玉州转身出去了,蒋梓妍张了张嘴站在那儿,不知道说什么。
一直到屈玉州的身影彻底消失,斐佳佳才轻咳一声,说:“那个……你,去吗?”
蒋梓妍皱着眉头,犯愁。
小时候,她家跟屈玉州家是邻居,就住门对门。
这时间长了,两家人自然变得非常热络。
尤其徐玲自己生了两个儿子,没有女儿,对乖巧懂事又聪慧的蒋梓妍就更加喜欢了。
而相同的,她爸妈对屈家的两个儿子,也是非常的喜欢。
那时候的蒋梓妍其实还太小,就知道对面住着两个长得很好看的哥哥。
不过她更喜欢屈玉琢一些,屈玉州……算了,总欺负她,她不喜欢。
或者那时候的感觉也不是不喜欢,最多算是有点怕……
后来三人之间就形成了一个死循环,屈玉州追着她,她追着屈玉琢。
蒋梓妍觉得,她应该是喜欢过屈玉琢的,但毕竟是从年少青春走过来的感情。
所以这份喜欢,应该多少带着点依赖的意思。
呆在屈玉琢的身边,她觉得很安全,什么都不怕,而且屈玉琢真的很温柔啊。
换成任何一个女孩子,面对这样一个暖心的大哥哥,都不可能不喜欢吧。
至于屈玉州……只怪他小时候对她太不好,总捉弄吓唬她,以至于哪怕后来渐渐大了,他变得非常非常好,她也还是改不了那个怕的滋味。
蒋梓妍亲自打了电话给屈长风,原本是打算找借口拒绝,听闻徐玲这两日身体不大好,最后还是答应了。
下午下班,蒋梓妍正收拾着东西,斐佳佳凑过来,神秘兮兮的道:“这是要去见未来公婆了?”
“斐佳佳!”蒋梓妍怒目而对。
斐佳佳吐吐舌头:“开个玩笑,别太紧张了,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有些人,你不稀罕,自有别人争着抢着要呢。”
蒋梓妍眨巴了下眼睛,不解。
斐佳佳努了努嘴,示意蒋梓妍看窗外。
蒋梓妍好奇走过去看了一眼。
事务所租住的办公大楼第第四层和第五层,她的办公室就在第五层,看楼下还是比较清晰的。
楼下,屈玉琢正站在车前,跟一个穿着干练样貌不俗甚至算得上很漂亮的女人在说话。
具体说什么,她自然是听不清的,但可以看出来,两人相谈甚欢。
斐佳佳说:“这个女人你记得吧,上个月赢了个了不得的案子而名声鹊起的jy律师事务所的梁惠慈,是不是长得挺漂亮的,关键身材还特别好,今年二十七八了吧,而且据我所知……单身哦~”
蒋梓妍眯了眯眼睛,转身:“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干嘛让我看啊!”
斐佳佳道:“没什么啊,就是觉得这个女人八成想追咱屈大状,让你这个青梅帮忙长长眼呗。”
蒋梓妍“切”了一声:“跟我什么关系……走了,八卦女!”
斐佳佳耸耸肩,对“八卦女”这个头衔,欣然接受。
……
蒋梓妍下电梯时想,待会从正门出去八成要撞见屈玉州和那个梁惠慈,算了,还是从后门吧,虽然距离远点儿。
打定了主意,电梯的门正好开了,她刚想走出去,却迎面撞见了屈玉州。
她张了张嘴,怔在那里。
屈玉州看着她,眸子轻颤了下,问:“打算走了?”
蒋梓妍点点头:“……是啊。”
屈玉州看了下腕表:“那你楼下等我一下,我手机好似忘在办公室了。”
蒋梓妍:“……”
想说什么,屈玉州已经进了电梯上去了。
蒋梓妍站在那里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心想,你钥匙丢了跟我什么关系。
难道还要跟你一道回去?不用吧!
可她最终还是乖乖的等在了那里,期间有朝着外面看了一眼,那个梁惠慈已经走了。
没几分钟,屈玉州从电梯出来,对她淡淡道:“走吧。”
蒋梓妍跟上去。
屈玉州说:“我爸给我来了电话,让我载你一道回去。”
蒋梓妍:“……”
所以,他才让她等他吗?原来如此。
没说什么话,就跟着屈玉州走,直至上了车。
一路到了屈家,两人都没说什么话,沉默的很。
斐佳佳说屈玉州变了,她也觉得,的确是变了。
至少是跟她单独在一起时,话少了许多。
大抵,还是尴尬的吧,不管怎么和平相处,必定是曾经有过感情纠葛的人。
没法,也没可能,回到从前了。
屈家,徐玲听说蒋梓妍来了,特别高兴,拉着蒋梓妍就问东问西。
屈长风在厨房做饭,将屈玉州叫进去帮忙了。
屈长风看向儿子,说:“我们希望你俩和平相处,但不是这种相处的模式,懂么?”
屈玉州眸子垂着,看不清是什么表情,默了片刻后,说:“我知道。”
“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真的打算就这么着了?”
屈玉州薄唇微动,片刻后,才说:“我会好好考虑。”
屈长风叹气:“……其实梓妍这孩子,吃软不吃硬的,你以前,还是太强硬了点,吓到她了。”
……
晚饭,一直是徐玲和屈长风拉着蒋梓妍说话,屈玉州埋头苦吃,沉默寡言的很。
徐玲觉得儿子是受刺激了,跟儿子聊过,屈玉州给的回答是,我是男人,所谓三十而立,总要长大成熟吧。
所以,这是长大了,成熟了啊。
徐玲想着,儿子现在好不容易不像此前那样到处跑,也乖乖回事务所工作了,大案子一个个的接,法庭上依旧雷厉风行,工作上比以前甚至还了上心了不少。
这本该是好事,她也就没有多问了。
屈长风熬了汤,徐玲去端,屈长风不放心,跟着徐玲一道去了。
餐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蒋梓妍看了一眼屈玉州,男人微垂着眸子,目光安静的剥着一只芙蓉虾。
她叹气,最终是没说话低头吃饭,而就在那时,一块剥好了的虾肉不动声色的放进了她的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