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三月三正好赶上诗会,这次又能去寒山寺,姑娘正好当作消遣。”巧云又笑着了一句。
如今她在孟毓晓跟前是越发的大胆了,孟毓晓也喜欢她这种掏心掏肺的相处模式,从未怪罪她多嘴,不过今日有陆娘在,孟毓晓多少还是有些介怀。
“好了,你且下去忙吧,我有事同陆娘。”孟毓晓浅浅看了巧云一眼。
巧云点头便退了下去。
陆娘听孟毓晓有话跟自己,连忙将自己手里的茶碗放了下来,坐直身,看向孟毓晓。
“店里一切可好?”孟毓晓声音柔和的开了口,以闲聊的方式拉开话题。
“都好,除了先前的百花装,其他的成衣也卖得挺好的,还有不少前来定制的。”陆娘一一回答了,“先前的绣娘有些忙不过来,又另外请了五个,还找了几个打下手的姑娘。”
“嗯,人手的事情你看着安排就好。”孟毓晓轻轻点头,手指在茶碗盖上轻轻摩挲了一番,才犹豫着开了口:“安家,可来闹过事?”
陆娘微微怔了一下,目光瞥了一眼孟毓晓便低了下去。
孟毓晓依旧捕捉到了陆娘的神情,心里便有了底。
当初安家恶意排挤安盛茶楼,金牡丹才会顺势而出,如今金牡丹的名声打响,自然要将安家的绸缎生意分去一杯羹,安家不可能会安然不动。
但是开张一个多月了,孟毓晓一直没有听过关于安家的动静,所以才觉得好奇,今日一问,心里便明白了,不是安家没有闹,而是自己不知情罢了。
“安家都耍了些什么手段?”孟毓晓歪了歪身。
实话,听到安家有动作孟毓晓内心里竟有些雀跃,这商场上,就怕没人斗,有人斗便会有乐,孟锐也是个商人,他明白这种乐趣,所以当初自己才会和他一拍即合,筹建了金牡丹。
“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姑娘不用在意。”陆娘回答的倒是淡然,“最开始是降价跟我们抢生意,不过我们做的是品牌,他就算降价也没用。”
“嗯。”孟毓晓连连点头,经过这些日,陆娘已经完全明白自己所的品牌是什么了。
“后来他们还找人来闹过一阵。”陆娘继续,“虽找的是一群叫花,但是不难猜到是安家搞得鬼。”
孟毓晓微微拧了拧眉,背地里甩这种肮脏的手段,确实是安若言的作风。
“你如何对付的?”孟毓晓扬了扬下巴,看向陆娘。
瞧她的很是淡然,想来已经是解决好了。
果不然,陆娘浅笑了一下,轻声:“这倒是东家的主意,派人去给县衙夫人送了个信,没一会儿衙役便过来把这些叫花轰走了!”
“这是为何?”孟毓晓微微起了起身,若是报官,没必要去找县衙夫人啊?
“这县衙夫人在咱们这订做了两套百花装,似乎是急着女儿及笄用的,东家叫人去跟她被叫花弄得没法完工,怕是来不及,县衙夫人一急,便去县衙大人那里哭诉一番,县衙里边直接叫了衙役过来,赶了两三次,那些叫花们便不敢靠近了,安家恐怕是尝到厉害,自那以后便也没有闹过了。”
孟毓晓弯了嘴角,为孟锐的机智点赞。
金牡丹当初之所以做高端品牌就是看中了这个阶级社会,安家再有钱,他也只是个商人,没什么权势。金牡丹如今八成的客人都是京中权贵,只要略施计,便会有权贵出来帮忙,安家吃了一次亏,定然会心中有数,所以才停了手。
“安家已经知道金牡丹是二哥哥的了?”孟毓晓又问。
陆娘赶紧摇了摇头,“东家只是给奴家提了主意,并未出面。”
“只怕也瞒不了多久,安盛茶楼也没改名字,想来安家要不了多久就会怀疑到二哥哥身上去。”孟毓晓坐起身,浅浅看了一眼陆娘,“平日你们便多注意些,这安若言是个痞,但凡能避开他的地方我们且让让,等金牡丹做大了,我们再给他还回去便是!”
陆娘倒是没想到还回去那一层意思,不过孟毓晓脸上的笑容又叫陆娘放心,所以陆娘便点了点头。
“时间不早了,你且回去吧。”孟毓晓起了身,去书桌上取了一叠最近画好的花样交给陆娘,“三月初三,若是我得了机会,定会去铺里一趟,这些花样若是绣娘绣不出来的,到时候我去教她们。”
“是,奴家记着了。”陆娘接了花样,细心地放进袖里,又朝着孟毓晓鞠了一礼才退下。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弹琴
孟毓晓送了陆娘出门,便转身进了内室,方才话的时候便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瑾轩的腿没有伤及筋骨,再加之华神医的药确实有效,所以恢复的较快,已经可下地走动了,不过伤口到底没有完全痊愈,所以瑾轩必须把重心放在另一只腿上,故此,走路的时候就算是再心翼翼,也会有些细碎的拖拉声。
“是不是打扰你们谈话了?”瑾轩见孟毓晓进来,侧头看了她一眼,脸上带着歉意。
孟毓晓淡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打算怪罪瑾轩。
金牡丹的事情他本就知情,不存在什么听不听去的,倒是这些日他的活动范围都只有自己的内室,能走动的地方只有巴掌大点,倒是十分的憋屈。
孟毓晓稍稍抬了一下头,瞥了一眼瑾轩方才看的地方,难免的墙上,挂着一架七弦古琴。
“想不想演奏一曲?”孟毓晓转头看向瑾轩,眼里燃起了神采。
瑾轩是那种儒雅之人,他爱品茶、弹琴,所以方才才会一直盯着自己墙上的琴看,既然他现在出不去,也没其他事情打发时间,倒不如弹琴助助兴。
“不用。”瑾轩又看了一眼墙上的琴,随即笑着摇了摇头,他不想给孟毓晓添麻烦。
孟毓晓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浅浅一笑,便上前将琴取了下来。
“没关系,我以前也会在院里弹琴的,不然准备这琴做什么!”孟毓晓着便将琴放在了桌上,伸手在琴弦上浅浅拨了两下,没感觉到灰尘,才转头看向瑾轩道:“你先还是我先?”
瑾轩还有些出神,被孟毓晓这一问,才回过神来,连忙笑着:“你先来吧,我倒是想听听你的琴艺如何。”
之前在楠书阁的时候,孟毓晓过自己不懂琴,当时瑾轩便有些疑问的,如今看着她屋里的琴,以及她方才手指拨琴的那个动作,瑾轩便明白了,她的不懂琴或许是指不擅长吧,所以,瑾轩有些好奇,她的琴艺到底如何?
孟毓晓也不推迟,微微提了提衣裙,便往绣墩上坐了,手指扶在琴弦上随即挑拨了两下,古琴发出高低不一的几声,她这是在试琴音。
“我的琴艺定然不及你,权当抛砖引玉了。”孟毓晓望着瑾轩笑笑,便扭头过去认真抚琴。
孟毓晓的琴是跟着自己母亲学的,用母亲的话评价则是:好是好,却没有情。
孟毓晓对古琴的痴迷度不高,会学古琴也完全是因为家族原因,再加之自己的母亲又是古琴专家,她多少遗传了一些先天的优势,比如,一双适合弹琴的手,还有十分准的乐感,但是,孟毓晓从未用情谈过琴,她把每一次演奏都当做是比赛,是任务,是让妈妈高兴的礼物。
这样弹出来的琴,没有活力,没有灵魂,偏偏她有一双弹琴的手,但凡她弹出来的曲,叫人挑不出任何毛病,却又总觉得差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