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的脸色愈发苍白，在牧宠刀子一般的目光下，她哽咽着继续说：“自从二小姐去参加王妃选拔之后，大小姐就借着照顾夫人的由头频繁前来探望。”
“每次来的时候还要把奴婢给支开，只留下她的贴身婢女碧桃。”
“起初奴婢并没有察觉异样，以为大小姐是真心照顾玉夫人的。”
奴婢咬着嘴唇，“玉夫人每次也不说什么，奴婢之前真的不知道！”
“直到，”奴婢的声音顿住，她皱着眉，仿佛在回忆当时的场景，“奴婢给玉夫人沐浴时，才发觉玉夫人的身上到处都是……”
想起玉夫人身上无比骇人的伤痕，婢女的脸色愈发的苍白，她咬紧下唇，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牧宠听着婢女的描述，脸色越来越难看。
“小姐，奴婢罪该万死啊！”奴婢跪在地上，孱弱的身子抖动得跟筛糠似的。
牧宠捏着水杯狠狠地砸在地上，“啪”的一声，精致的青花瓷杯子在地上摔成了无数碎片。
跪在地上的婢女吓得浑身一颤，伺候玉夫人以来，牧宠向来是和颜悦色，是个难得的好主子。对下人也赏罚分明，也不会胡乱地愿望她们。
这次，牧宠是真的动气了，她从未见过牧宠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牧宠居高临下地看着婢女，厉声道：“我母亲身子一日一日的虚弱，你们难道都没有注意吗？”
婢女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她匍匐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不过眨眼的功夫，瓷白的额头登时变得青紫。
“小姐，你怎么罚奴婢都成，都是奴婢的错。”她确实疏忽了。
牧宠拧着眉，刀子一样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刮过。
婢女和她对视一眼后，急忙垂下眸子，不敢再看牧宠的眼睛。
“罢了。”
“自己去领罚。”说罢，牧宠三步并成两步地走到外面。
气都不带喘一下地走到牧采薇的院子，“二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呀！大小姐已经睡下了！”牧宠不顾婢女的阻拦，丝毫不客气地硬闯了进去。
“小姐，你可别为难奴婢呀！”婢女哭着哀求道。
大小姐的性子阴狠，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每天看着大小姐的脸色就够呛了。如果再做了错事，还不让牧采薇生生地剥下一层皮？
奴婢用力拽着牧宠的袖子，跪在地上哀求道：“求求二小姐给奴婢留下一条命吧。”
牧宠深深地看她一眼，这些下人为何这么惧怕牧采薇？
她去参加王妃选拔时，下人怕归怕，但是也没有成这般跪着哭着求人的。
牧宠眉头紧锁，她迟疑了片刻，还是没有闯进院子里。
而屋内的牧采薇听到声响，缓缓地掀开琉璃珠做的帘子，一颗颗透亮的琉璃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明亮的响声。
“本小姐正在小憩，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我院子里闹事！”她还未从走出院子，尖细的声音就让人心里发毛。
她不在的这些日子里，看来不仅仅的牧采薇的容貌变了，连她的脾气也变了。
“是我。”
牧宠扬起下巴，阴冷的眸子直视着牧采薇的眼睛。
牧采薇的视线落在跪在地上的婢女身上，柳眉一凝，透亮的瞳仁中迸射出一抹让人胆颤的寒光，“你就是这么看院子的？”
婢女的脸登时变得惨白如纸，她睁大眼睛，跟核桃一般大。
唇瓣变得惨淡无光，她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原本就瘦弱的小身板抖动的更是厉害，可见她内心对牧采薇充满的恐惧。
“来人啊。”牧采薇眼皮都不再抬一下，一声令下，从她背后蹿出两个婢女。
不等小婢女哀求，两只胳膊就让婢女架了起来。
本就惨淡的脸此刻更是白得毫无颜色，她冲着牧采薇哀求道：“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她用力地挣扎着，眼泪汹涌而下。
牧采薇的眉头微微收敛着，捏着帕子掩着口鼻，眉眼中的厌恶藏也藏不住。
“慢着！”牧宠大喊道。
两个婢女仍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牧采薇勾起唇角，“妹妹，我自己的奴婢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姐姐管不着吧。”
这的确不是牧宠该管的事情。
牧宠扬起下巴，眸中冰寒一片，“谁说我要管了？”
“哦？”牧采薇挑起细长的眉，看向牧宠的视线中多了几分好奇。
牧宠哼笑道：“姐姐，才短短几日不见。你的下人可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如果你不会调jiao他们，不如让我亲自教一教。”
“呵呵，妹妹你好大的口气啊！”牧采薇面若寒霜。
她冷岑岑的眸子眈眈地盯着牧宠，黑色的瞳仁中迸射出凌厉的杀意。
“我自己的奴婢用不着你插手！”
牧宠向前走了几步，脸上仍然挂着淡定从容的笑，“姐姐，是你自己的奴婢没有规矩。这要是传出去了，丢得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脸，而是咱们全家人的脸！”
牧采薇拧着眉，愤恨地瞪着牧宠，“那我倒要听听妹妹说道说道。”
“姐姐。”
牧宠微微眯着眼睛，黑色的瞳仁中眸光晦暗不明，让人捉摸不透。
牧采薇心里一咯噔，这个牧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自打我回府，你好像忘记了规矩。”
“规矩？”牧采薇冷笑，“你一个低贱的庶女，和来给我谈规矩！”
“哎呀，姐姐的记性可真不好呀。”
牧采薇这才意识到自己口误，牧宠早就不是那个身份低微的庶女了。
她愤恨地咬着牙，怒道：“那又如何？”
“我可是未来的三王妃，姐姐见了我，不应该行大礼吗？”
牧宠的话很轻，仿佛浮动在空气之中，而这每一个字又很重，宛如千斤顶一般压在她的头上。
牧采薇咬牙切齿地瞪着牧宠，凭什么要让她给这个卑贱的庶女行礼！
“哦~还有姐姐的下人。见了未来的三王妃，也没规矩。”牧宠一面说着一面笑吟吟地看着气急败坏的牧采薇。
“俗话说的好，什么养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