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主子。”几人齐刷刷的跪下,声如洪钟,十分有气势。
章良看看他们身上那充满爆发力的腱子肉,再看看他们稳固的下盘,想象了一下自己被他们保护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起身亲自将他们一一扶起来,“此去边境,还要劳烦诸位了。”
这六人早被交代过了,闻言有行了一礼,“小的必竭尽全力保护大人。”
太傅的目光在其中一个对比之下稍微消瘦一点的人身上扫过,抿了口茶后,淡淡的道:“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姐姐准备了一包袱的东西要给你,还有一堆话要嘱咐你,你先去见见她,莫要让她等急了。”
章良连忙点头,“良知道了,良现在就去。”
等章良拿着契书去了主院,太傅站起身,对其中那五人和管家道:“你们先下去吧,管家守好外面。”
众人恭敬行礼后离去,随着花厅的门被关上,那个被留下的稍微瘦弱些的男子身体放松下来,看向太傅的目光带着信赖的叫了声,“父亲大人。”
太傅慈爱的看着他,点头,“书墨,为父让你随章良去边境的意思你可明白?”
书墨点头又摇头,眼中带着丝不解。
太傅见状幽幽的叹了口气。
他膝下的子嗣不算多,除了正妻生下的儿女,在外面只有一男二女三个孩子。
那两个女儿跟他的嫡幼女差不多大,早年就被他嫁出去了。她们嫁的还可以,只是命都不太好,一个在后宅斗法中被害了,偏他还因为这个女儿没过明路,没办法帮她讨回公道。另一个,倒是有手段些,将夫婿牢牢掌握在手中,但架不住那是个短命鬼,五年前因病去世了,害得他女儿守了寡。
而这个儿子,今年刚十八岁,是他当年外任是宠幸了的一个舞女所出。身体健壮,但头脑不太灵活,好在比他那些个嫡子听话,只要交代给他的事情都能一丝不苟的完成。
可恨他的儿子们没有一个继承了他的聪明才智,都有些愚笨。太傅暗自感叹了一番,上前拍了拍书墨的肩膀,“上次,为父给你梳理了北部部族、王庭之间的关系,你可还记得?”
书墨点头,他对亲爹极为敬慕,亲爹说过的话,交代过的事,他也都放在心上。
太傅满意的摸了下胡须,“好,还是书墨你最听话。”
说罢,他表情一变,严肃的看着他,“还记得,你年幼的时候生活在哪里吗?”
书墨眼神恍惚了一下。他的亲娘性情柔弱,身体更是娇弱,生下他之后身体就不大好了,长年累月的喝药导致她身上时刻带着药的苦涩的味道。
在他三岁那年,靠药汤吊命的亲娘撑不下去了,在带着他找上亲爹之后,就撒手人寰了。
那会礼亲王妃和礼亲王的关系尚可,作为礼亲王妃母亲的太傅夫人腰杆也挺得很直。太傅不愿让妻子与自己生出间隙,在琢磨了一夜之后,让心腹将这个刚找回来的儿子送去了山西。
山西啊,离京都可不近,他坐了好多天的马车才到达。
记忆中那充斥着难说的味道的一方天地让书墨回过身来,点头道:“儿子记得。”
太傅看他一眼,自袖中抽出一封书信,“这封信,找机会交给爹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个人。记得,除了他之外,宁可毁了这封信也不能落到其他任何人手中。”
他深深的看了这个儿子一眼,“当今陛下若是发现了咱们隐藏下来的那些矿,必定会降罪,爹和这个府上所有人的命,都交到你手上了。”
说的人表情郑重,听的人也认真点头,“父亲放心,儿子就是死,也不会让这封信落到他人手上。”
太傅心里满意,但面上依旧情深意切的说:“我儿的性命可不是区区一封书信能比的,与你同行的那五人皆听从你的命令。此外,章良身边的那几人,也都会听从你的安排。”
他又细心的交代了一番,也就是章良不在这里,若是给他听到这些话,心里还不知道得多惊骇呢。那些他自以为是心腹的身边的人,几乎无一例外的都听命于太傅这个幕后的主子。
时间过去不知道多久,花厅的门突然被轻敲了两下。
太傅和书墨同时止住话音,就听到管家虚虚的声音传进来,“大人、公子,章良已经从主院出来了,不消两盏茶的时辰就过来了。”
太傅沉沉的应了一声,最后拍拍书墨的肩膀,“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为父不希望你受伤。”
书墨低低的应了一声,眼中满是对父亲的崇敬,随后在管家的再一次提醒中,捏着书信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