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并不是强人所难之人,见常昱不乐意倒也没有逼着。
一群人闹了很晚才散去,常喜乐见常昱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便是劝道:“你本事在身,无所谓排名,反正咱们也只求官身而已。”
常昱依然蔫蔫的,与方才和那几个武人闹腾的模样完全不同。
“莫要多想,你年纪轻轻能考上武举人已经很厉害了。你没听他们说,你是最年轻的武举人吗,光这名头就知道你有多厉害了。”
“恩。”常昱嘴里答着,可精神依然十分萎靡,爬上床的动作都比平时慢了不少。而且倒头就睡,还背对着常喜乐。
常喜乐见他这模样,哪会任由他这么睡过去,一边抚摸他的脑袋,一边道:“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厉害的,莫要为这种虚名而苦恼。”
常昱这才转过身来,“乐乐,你真的觉得我是最厉害的?”
“当然。”常喜乐肯定道。
“可我还是不舒服。”
常喜乐还不曾见过这样的常昱,他本就不擅长安慰人,如此更是不知道该如何了。
“那明天我再给你做好吃的?”
常昱摇了摇头,常喜乐微微皱眉,苦思冥想,怎么才能让常昱高兴起来。
而这时候常昱突然猛的将常喜乐一把压在自己身下,抓着常喜乐的手往自己裤子里放,两眼尽是渴望,“乐乐,帮我弄弄,我就舒服了。”
……
常喜乐这时还不明白常昱真实想法,就白费两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
他气不打一处来,被常昱抓住的手抽不出来,便用另一只手揪住常昱的耳朵,“你这小子也知道跟我耍心眼了,今天就是为了这一出故意在这闹别扭吧。”
常昱眨了眨眼,一脸的无辜,“乐乐老是不帮我弄,我总不舒服,今天更加不舒服。”
“这还成我的错了?”
常昱睁着清澈的双眼,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他。
常喜乐最终败下阵来,“我是为了你好,这种事不宜多。”
“我问过了,一周一次不算多,还少了。”
这下换做常喜乐被惊吓到了,“你去哪里问这种事的,问了谁?”
“就是李大哥啊,他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他说男人憋久了,反而会坏掉的。”
常喜乐眯着眼,“这一招不会也是李大胡子教你的吧?”
常昱摇了摇头,老实道:“不是,是王大哥。”
常喜乐想到那贼眉鼠眼的王豹子,顿时觉得牙痒痒,下次他们再来非多放点茱萸辣死他们不可,怎么可以带坏小孩子呢!
等等,常喜乐想到什么。
“你是怎么跟他们说起这种事的?”
不会把他们两人这奇怪关系透露出去了吧……
常喜乐顿觉羞愧难当,勾引小孩子什么,到时候别人可怎么看他。
常昱眨了眨眼,“就顺着他们的话问的。”
常喜乐顿时明白,一群大老爷们聊天的时候不小心就往些荤段子上扯,于是常昱就顺势问了一下而已。大家以为他是小孩子,好奇这种事也是正常,便是‘好心科普’。
常喜乐没有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都会出这样的事,真是防不胜防。
“那你是听他们的还是听我的?”
常昱顿时不说话了,却松开了常喜乐的手,一脸失望的躺下去闭眼睡觉。
不知为何,常喜乐总觉得这样的常昱有些可怜,心里也不大舒坦起来。
成长之后拥有性欲是很正常的事,如今闹得他好像故意压制一般,非常的不人道。
常喜乐叹了一口气,“偶尔一次也是可以的……”
常昱顿时满血复活,蹭的一下坐起来,眼睛亮亮的望着他。
常喜乐看着这一双漂亮的眼睛,知道自己是没法与眼前人在感情上划清界限了。
第72章 中举
武考结果公布没两天,文考的发榜日期也到了。相较于武考放榜的草率,文试要隆重得多。
放榜之日为全城的第一大事,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看到底是哪家幸运郎中了举,一时间万人空巷。
黎明时府里的主考亲自捧着榜文,身着官服坐在八抬大轿上,一路朝着衙门出发。而前头有鼓乐和仪仗开道,后面还有兵丁护送,架势非常的足,足以见得对此事的看重。不少百姓都会早早就围在路边,等着队伍经过。
这时候最能深刻体会到科考的重要性,这是一条被人所敬仰的道路,是其他行业无法比拟的。
主考将记录着谁中举的榜粘贴在衙门前供人瞻仰,早早就等候多时的考生们,待主考官一离去,立马蜂拥而上,去榜单上寻找自己的名字。
这时候就能看到考生百态,是喜是忧一目了然。
确定中举的欢呼雀跃,有的甚至激动的甚至会癫狂;而更多的是哀声叹气,或是痛哭流涕甚至伤心过度而昏迷。
常喜乐说不紧张是假的,只要参与了,而且认真努力过,不管中举对他是否重要都会在意结果,都会希望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他和常昱以及宋挽呈早早也来到现场,虽然也很着急想要知道结果,可看到眼前的人山人海,顿时觉得有些眼晕,这怎么挤进去啊!他觉得他们已经来得很早了,没有想到有人竟是天未亮就已经守在这里。
宋挽呈也忍不住皱起眉头,“这情形压根挤不进去啊。”
现场人的情绪很激动,一个不小心兴许还会引起踩踏事件。
常喜乐道:“若不然我们先到一旁的茶馆候着,一会等人少了再说。”
常昱自告奋勇道:“乐乐你们在茶馆等我,我去看看。”
“不急,一会再去也不迟,人再多总有散的时候。你即便力气大,可这种场面也没法使劲,莫要为了这种事伤了自己。”
常喜乐来到这里,不知为何反而不着急了,至少不会急这一时半会儿。
常昱听此也就没再坚持,可没有想到的是,人不仅没有变少,而且越来越多。
不少人虽然早就知道了结果,可不管是中没中的都不死心,就怕自己看错或是看漏。总想着多看几眼,是不是就能发现奇迹。或者是考中的看到自己名字写在上头,心里无比的舒坦,忍不住想要多看一会。也有人就是来查探消息,或是看热闹。所以这人只多不少,因为不少人情绪激动,场面越发混乱。
常喜乐皱起眉头,“这情形看起来不妙啊。”
宋挽呈也没有想到会如此,“据说今年考生是有史以来最多的,原本我们南瓜府只有五十个名额,如今都扩到了八十个,副榜也从原来的五个变为了十个。大约也是因为如此,所以今年看榜的人也尤为多。”
“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肯定有人去抄名字了,一会我们买一份也成。”
府里专门有人做这生意的,发榜之时第一时间挤进去将名字抄下来,然后贩卖给对此感兴趣的人。而购买这名单的人一般不仅仅是考生们,城中有些资产的人家都会对此十分关注,想要根据名单来联姻,或者其他打算。
这生意很是好做,且买的人也不吝钱,有时候因为大喜还会打赏,所以不少人都会抢这门生意。
“只能如此了。”常喜乐也没有其他法子,他向来不喜欢往拥挤的地方里钻。
常昱道:“让我去瞧瞧吧。”
说着也不顾常喜乐反对,就迅速出门钻进了人堆里。
常喜乐还未来得及说一个字,常昱就不见了踪影。
“这小子怎么跑这么快!”常喜乐有些恼道。
他不是不知道常昱的本事,可实在是人太多,而且从前老是看到踩踏事件什么的,所以不想常昱冒这个险。反正又不是不知道结果,不过是推迟一会而已。
宋挽呈笑道:“虎爷老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能憋到这个时候已是不易。你放心吧,他出场绝对不会被人伤了一根寒毛。他平日钻进深山野林都能活得好好的,这点算个什么?你真是太过小心了,他如今可不是孩子了。”
常喜乐听到‘不是孩子’这三个字,不知为何瞬间想到之前与常昱在床上做的那些事,心中有些别扭,让他越发坐立不安了。
宋挽呈以为他是太过担忧,便是安慰道:“每次放榜皆会如此,官府早有经验,知道如何应对,必是不会让悲剧发生,你莫用太过担心。”
常喜乐干笑着点头,把自己污了的思绪给拉回来。
没一会常昱就回来了,衣服整洁,完全看不出在人群里挤过。
方才宋挽呈和常喜乐虽然一直保持淡定,可现在一件常昱归来,就很迫不及待的知道结果,纷纷站起身来询问。
“如何?”
常昱道:“宋先生为亚元,乐乐……和我一样。”
宋挽呈和常喜乐先是惊喜不已,听到后面那句话表情都变得有些扭曲。
和常昱一样,不就是倒数,虽然也同样荣耀,可听这怎么这么逗趣。
“你们两个还真是有缘分。”宋挽呈笑着摇头,因为这事对自己中了亚元之事反而不那么上心了。
常喜乐也有些哭笑不得,“总归是中了,恭喜宋兄,能得亚元可是不一般啊。”
宋挽呈能得如此高的名次,常喜乐其实并不为奇。
宋挽呈不仅学问好,而且见多识广是个真有才学的,能得亚元绝对是实至名归。他这几年在他身边可谓受益良多,否则他这次还真不一定能够考中。他虽然有前身的记忆,从前也算是个学霸,但是到底思维模式的不同,很容易产生水土不服。况且这里的人也不傻,他们身经百战,实力不容小觑。
只是凡事都无绝对,尤其科考之事经常会有猫腻,这亚元之位也就来得更不容易。
一屋子出了三个举子,这放在哪里都十分的不简单。沈百里虽然没有归来,可沈家一直关注着这边,一得消息立马派人前来道贺,还送来不少贺礼,价格皆是不菲。
而周边的邻居也得了消息,也纷纷登门道贺。不少家里有读书人的,都过来要沾点喜气。
发榜第二日便是官府亲自为新科举人举办的祝宴会,也被称之为鹿鸣宴。除了新进的举人之外,府里重要官员全都会来,宴会上还会发给新科举人衣帽顶戴等物。
常喜乐自然也跟着去了,只是比起亚元宋挽呈,他所得到的关注并不多。他如今虽然只有十八岁,比不少中举人都要年幼,可今年的解元也才十六岁,他这年纪而且排位如此落后自然不算什么。
倒是不少人见他脸上的疤都甚为惋惜,知道他只怕只能止于此。虽说能中举对普通人来说已经非常了不得,以后只需躺着就不怕饿死,而且是无上荣耀,却也难免为他遗憾。毕竟常喜乐还如此年轻,明明前途一片大好,可无奈命运捉弄。
却也有人觉得好奇,常喜乐面容有瑕疵,为何也能考中?
不过大多数人都不会把注意力常喜乐身上,常喜乐也就能安安静静的在角落里体验一下这鹿鸣宴是如何模样。
宋挽呈虽然与他一起来的,但是他排名在前,宴会的席位距离官员们最近,而常喜乐排名在后头所以位置也就颇为偏僻,两人相距甚远。
所有人入座,鹿鸣宴正是开始。
这时候歌者涌入畅想《诗经·小雅》中的《鹿鸣》之诗,舞者还挑起了“魁星舞”,预祝举人们会试高中。而待歌舞结束,还有抢宴者一哄而上,以争得一杯一盘沾沾新举人的好运。
常喜乐心底无比庆幸他预料到这样的宴会是吃不好的,所以出门之前就填饱了肚子,否则这时候肚子只能唱空城计了。
宋挽呈因为是亚元,而解元尚且年幼,而且颇为高傲,拒不饮酒,因此大家的炮火都冲向了宋挽呈。宋挽呈此时也是高兴,因此几乎是来者不拒,待回去时候宋挽呈已经烂成一堆烂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