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平见识了噬血魔刃的威力,反而将它收了起来,这般屠杀这些怪鱼,他可有些舍不得。他身上的血雾向前一卷,便将这些怪血尽数卷入,饶是这些怪鱼会联击阵势,但在天罡地煞血兽变之下,仍是不堪一击。那些血兽只是布下血煞迷天大阵,便将这些怪鱼尽数击杀。
但令他失望的是,这些怪鱼虽是异种,但天罡地煞血兽变中的血兽仍没有一种突然修为大进,或出现较大变化,看来这些怪鱼仍不出那些龙凤大鹏狻猊之类天地灵兽的血脉。
这样一来,那些修为低下的妖魔妖兽更加不敢靠近杜子平。这一路畅通,大约过了数个时辰,迎面来了两个金丹九层的血沙谷修士,两柄飞刀一个交叉,拦在杜子平的身前。这两人叫道:“来人留步,此处不许通行。”
杜子平抬头一看,居然认得这两人。这两人都参加了冷湖之旅,只是杜子平不知道这两人如何称呼。杜子平现在化身为严洪,这两人自然也认不出他的本来面目。
杜子平从袖摸出那块令牌,说道:“我奉大祭师之命,前往此处,这是令牌。”
这两人检查了片刻,将令牌递给杜子平,说道:“果然是真的,既然大祭师有令,自当放行。我们兄弟也是职责所在,先前得罪之处,还望海涵。”这块令牌,大祭师不轻易给人,但一旦给人,便证明此人地位非同小可,因此这两位金丹期最顶峰之人也不得不陪个小心。
杜子平道:“两位忠于职守,大祭师知道了,只会欢喜,哪里会责怪?说不定两位还会因此得到奖赏呢。”
那两人见杜子平甚好说话,心下也甚为满意。一人道:“这位兄弟,前方的妖魔妖兽,实力可就惊人了,你可要小心一些。”
杜子平道:“多谢两位提醒,我先告辞了。”血雾卷处,刹那之间,便到数十丈处,再一闪,便从两人目光中消失不见了。
其中一人对另一人说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此人有些熟悉呢?”
另一人道:“想必平日里也见过,只不过不熟罢了。不过,经你一说,我也有股熟悉的感觉,不用多想了,大祭师的令牌总不会错。”那人也就随口一说,便也作罢。
杜子平远远兜了个圈子,见这两人并未跟上,这才又按着地图前行。便在此刻,出现一头似鱼非鱼,似人非人的怪物来。
这怪物长了一个鲤鱼头,头上却长满头发,生有双臂双脚,浑身又覆盖鳞片,修为到是不弱,已达金丹七层。
这怪物见了杜子平,张口一吐,飞出两团水雾,瞬间炸烈,身上飞出百余枚鳞片,化作百余柄飞刀,向杜子平斩来,同时,它身体一扭,伸出两只簸箕大的双手,向杜子平抓来。
杜子平右手一伸,那赤血幡便飞出掌心,只见一片匹练般的血光一卷,将两团水雾与百余柄飞刀裹在一起,那水雾炸裂开来,血光却是一动不动,而那百余柄飞刀也现出本象。
杜子平有意试一下自身的气力,双拳挥出,迎上那怪物的两只大手。砰的一声,杜子平身体纹丝不动,那怪物却倒退数步。
这怪物虽然已经达到金丹九层,脑筋却不太清楚,也没有化为人形,吃了一个亏,不但不躲,反而再次迎了上来。
杜子平试出这个妖魔的手段寻常,当下不愿意多做缠斗,赤身幡一抖,无数团血雾飞去,一阵霹雳之声响过之后,那妖魔已经被震成肉酱,被赤血幡将精血尽数吸纳,只留下一粒血红色金丹。这手段神通唤作血魄惊雷,是杜子平化血大法进阶至金丹中期之后,可动用的手段。只是杜子平也没有想到,这手神通居然这般了得。
之后,他又遇到数头妖兽,不是噬血魔刃轻易斩杀,便是被赤血幡击毙,还有些罕见之物,让他用天罡地煞血兽变给吞噬了。杜子平暗道:“这里的妖兽虽然凶狠,但手段过于单一,被他的化血大法所克制,全无还手之力,到是不足为惧。”他主意已定,便径直向血沙湖深处游去。
在祭祀的大殿外,那人形雕像目光闪动,眼球里闪过杜子平在血沙湖中的一举一动,对面那大祭师道:“这小子的功法这等邪门,看来血沙湖中只有元婴期的妖兽才能制服他了,这次还真找对了人。”
那人形雕像道:“我亲自挑选的人,还会有错吗?不过,那道血魂圈,不知他能不能度过?度过这血魂圈,那冷凝雾,也不知道他能否抵挡得住?”
大祭师道:“希望他能度过,否则,咱们不知道还要等上多少年,也不知我生之年,还能不能见到。”
杜子平来到一处坑洼之处,身体一缩,便钻了进去。接下来,他眼前一亮,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一座洞府里。这洞府中间平放着一大块百余丈长短的冰雕。冰雕里面是一只巨猿,那只巨猿通体雪白,浑身缠绕碗口粗细的铁链,上面还刻有各种阵纹。那冰雕下面不断涌出白雾,在白雾外面还有一层血色光圈,一闪一闪。
那人形雕像的双目突然光芒一闪,什么图像都看不见了。大祭师问道:“怎么回事?”
人形雕像道:“进入那洞府之内,我便察觉不到了。”
大祭师道:“是你的法力不足了吗?是不是需要精血,来激发熔血晶。”
人形雕像道:“你们那位先祖手段本来就远胜于我,我探察不到,实属正常。”
大祭师道:“只是你能在他的手下保全灵智,这已是相当难得的了。”
杜子平站在那血色光圈外,面色沉重之极,他适才前进了三次,每次踏入圈内,便浑身气血翻涌,险些暴体而亡。
他寻思了一下,赤血幡飞起,将全身团团护住,同时,背上生起一团血云,正是那天罡地煞血兽变神通,同时又运起化血大法护住全身,这才再次迈入圈内。
他一脚刚刚踏入,那股气血翻涌的感觉再次升起。他正欲退出,只见那赤血幡血光一闪,同时,身上的血云也一阵翻滚,这股感觉便轻了许多。
他试着又走了几步,觉得似乎可以抵挡得住,便缓缓地向前走去。不料,刚走了十几步,他又是一阵气血翻涌,急忙想要退出,却是脚下发软,脑袋发晕,身体摇晃欲倒。
他暗暗叫苦,想不到会死在这里。这时,他丹田中那血魄魔光飞出体外,悬在杜子平的头上,洒下一片血光来。杜子平顿时觉得神智一清,这股气血翻涌的感觉如潮水般退去。
杜子平见终于避过这血色光圈的袭击,忙退后几步,来到血色光圈的边缘处,站立了小半个时辰,见没有异状,这才迈步向前。那熔血晶固然难得,但为此搭上一条性命,却是太过不值。
在距离那冰雕不过十丈左右,那冰雕的白雾突然向他涌来。他躲闪不及,立即被冻成冰雕。他急忙运起冰魄寒光,将心脉护住,但全身已是动弹不得。
一晃一个多时辰过去,杜子平只是心窝之处还有些热气,身体其他部位已是冰冷之极。身体外的冰层也是越来越厚。
正当杜子平绝望之际,却见他身上出现两道白光,正是那两只雪玉鸟。这两只雪玉鸟一出来,便将杜子平身上的冰层撞个粉碎。
原来这两只雪玉鸟正在闭关,却突然发现与杜子平联系有些微弱,急忙出关,却发现那雪狐与血煞魔尸在龙渊壶的出口处不知如何是好。
这两只雪玉鸟本是胎动期的顶峰,修为差得极远,但它们却拥有了雪凤的血脉,而且还极为浓厚。这雪风是天地间冰雪之灵,天生最喜这种寒雾,顿时大喜,便飞了出来,这才救了杜子平一命。
杜子平自是知道,将雪玉鸟从闭关打断,对它们修行大是不利,但救了自己的性命,这点损失就算不了什么了。这两只雪玉鸟,在寒雾中飞来飞去,大口吞噬,显得欢喜之极,将大部份寒雾都挡了下来。
杜子平这时运转天罡地煞血兽变,将血云化为冰凤护住全身,又全力运起冰魄寒光,抵住余下寒雾,走到那冰雕之前。
这短短几十丈,杜子平连遇到两次性命之危,再也不敢有半分大意。只是他刚来到冰雕前,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出现一个人影。此人可不是血沙谷修士,是完完全全的人族。
杜子平正欲施法,却发现此人只是一个虚影,令他吃惊的是,这虚影竟然令他觉得有几分眼熟。
那虚影说道:“小伙子,你不用怕,我根本无法伤你,这只是我留下的一道虚影,为的就是今天。”
杜子平一怔,暗道:“此人想必就是那个把远古神猿擒杀于此的人,他不肯毁掉这远古神猿的肉身,想必定有原因。”
那虚影道:“我有略懂一些诸天神卦,早已算定此事,这才布下这血魂圈与冷凝雾,防止别人进入。要知道,你要不是懂得化血大法,还有雪凤相助,便是元婴期的修士也别想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