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衍燃先是瞧了站在一旁的阿时一眼,而后转头看向小月,沉声道:“你瞧瞧时捕快手中的画像,可是一直为侧妃诊脉的那个大夫。”
阿时闻声,立即转过身为去,将手中的画像拿到她的面前,沉默的等着她的回答。
小月仔细瞧了瞧,而后连连点头,道:“是他!他今早还来过大统领府为侧妃娘娘诊脉,发生什么事了吗?”
瞧着她无辜的眼神,阿时只是冷冷一笑,而后道:“他死了。在回医馆的路上。被残忍的剜了一整颗心!”
他说得咬牙切齿,仿佛面前的女子就是杀了甄大夫的凶手。
小月当即吓得瘫坐在了地上,她何曾见过这样的大场面?见着阿时冷着一张脸色,说话语气亦是恶狠狠地,她顿时失了魂魄,坐在地上目光呆滞。
“今早还活生生地人,如何能午后就死了?”小月慌乱地飘忽着眼神,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着面前的阿时。
穆衍燃只在一旁皱眉等待着——他自觉此事与威武大统领府没有半分关联,只能在此等待着此事快些结束。
“他不是午后死的。离开大统领府没多久,他就死了。”阿时冷着脸色看着她,似乎是想要在她的脸上找到一点线索。
小月不自觉地看了一旁的穆衍燃一眼,而后慌乱的摇了摇头,颤颤巍巍地站起身,道:“时捕快,此人确实是为侧妃诊脉的大夫,但是在府中从未与人发生过口角。每每诊完脉他就就立马离开,更不说与人结恨了。”
她看着阿时,眼中尽是真诚。得知甄大夫的死讯她确实是吓了一跳,但是理智告诉她,她现在需得保持镇静,此事是与威武大统领府无关的,不能因为她一人的慌乱还大统领府被泼了脏水。
她整理了思绪,将那么恐惧尽数收了起来,看着阿时的眸子中瞬间多了一份坚定。
“原来如此。那不知今日府上有没有来过什么奇怪的人?”阿时愣了一瞬,而后笑了笑,继而将手中的画像又再次收了起来。
穆衍燃看见这一动作,未等小月开口,便自从起身走到了她的身侧,而后一双含笑却冷漠的眸子就看着他,浅笑道:“时捕快这是什么话?此处可是大统领府,戒备森严堪比皇城,如何会有怪异之人潜入府中?时捕快当真是在说笑了。”
他的眸子始终未从他的身上离开,两人便这样对峙着。一个嘴角含笑温文尔雅;一个脸色铁青,目光如炬。
“若是时捕快没有问题要询问了,便请先离开吧。大统领府还有些事情要做,你这样将大统领府暂时封锁,实在不太便利。”
阿时亦是轻笑,而后再是将大统领府的正厅打量了一番,拍了拍自己的衣袖,道:“既然如此,那此事应当是与威武大统领府无甚关联,那在下就带着手下先离开了。”
说着,他微扬嘴角,而后转身离开。这一转身,他便立即变了脸色——这一番问话,虽然未能找到威武大统领府与甄大夫的死有什么关联,但是确实是怪怪的,似乎是藏着什么秘密。
但是这又与此事无关,他自然是无权过问。
那个小捕快就等在门外,瞧见阿时冷着一张脸色出来,便急忙迎了上去,道:“大人,如何?可察觉出什么端倪?”
他只是摇了摇头,可是脸上的疑惑还是未能散去,低声道:“没有。再去问问甄大夫的街坊邻居,看看他平日里在威武大统领府倒是是什么样的状态。”
小捕快的表情有几分失落,而后便又振作起来,点了点头,道:“是!小的这就去办。”
阿时跳上马,却是勒住缰绳目光深邃的最后瞧了威武大统领府的牌匾一眼,才皱着眉头离开了。
回到衙门时,击怨鼓下坐着一个穿着朴素,神情呆滞的中年妇人——瞧她的模样,平日里应当也是也温和的人,此时正红着眼睛抽泣。
他皱着眉,只是远远的一眼,他便看出那是甄大夫的夫人。
她此刻正目光呆滞,就连阿时靠近都毫无察觉。
“甄夫人。”阿时踱步走过去,半蹲在她身侧,低声唤她。他皱着眉,眸子中有几分心疼。这妇人的年纪约莫与他母亲相同,瞧见她,他便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听见呼唤,甄夫人才木讷的抬起头——看见阿时之时,她的眼泪更是掩饰不住,如下雨一般一颗接着一颗。
她颤抖着双手紧紧抓住了他的双臂,哽咽着声音,道:“时大人!您可一定要还我夫君一个公道啊!他平日里与人为善,并未有仇家啊!”
阿时只能不住地点头,应和着她的话语。他亦是想早些抓住这个凶手——这样凶残的杀人手法,他当真是未曾见过。
伤口他亲眼见过,不像是慢条斯理地挖出了心脏,而已用手直接在身后趁其不备地偷袭,丝毫不留给他反应。
到底是怎么样的仇恨,才能做出这般的事情?还有,常人是如何做到徒手穿过一个活人的胸膛的?
“甄夫人,甄大夫生前是在大统领府为广陵王的侧妃诊脉的,每次归来可有什么异常?”
妇人几乎未曾回忆,便就做出了回答,道:“大统领府的那位侧妃娘娘虽然脾气有些古怪,但是对自己的孩子却是十分的在意,连带着对我夫君也算友善,时常打赏一些碎银子。也不曾刁难他,每日诊完脉便可以早早回医馆。”
她一边哽咽着一边说道。眼中的泪珠积攒的愈发多了似乎是又回忆起甄大夫每日回医馆,与她分享今日得了多少碎银子。
阿时陷入沉思,而后慢慢扶她起身,安抚道“甄夫人,您先回医馆,此事在下一定竭尽全力,给甄大夫一个公道。”
而后他偏头吩咐身后的一个小捕快,让他将面前的夫人安全送回医馆。
进衙门之时,方才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小捕快忍不住开了口,道:“大人,小的觉得此事并非一定是凡人所为。”
阿时眉头紧皱,无奈地点了点头,道:“我也曾有过这样的猜想,死法过于残忍了,常人无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