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戎站到正中,低声向努尔哈赤道:“我腰间有刀!”然后双手捧刀,一式‘力劈华山’向二苏劈去,二苏见费英东和努尔哈赤都没出手,便轮起双锥一剪,合力剪住五龙宝刀,就在此时努尔哈赤一把在石戎后腰处扯出陈增那口缅刀,挥手向苏秉风劈去,这缅刀比五龙宝刀轻了十倍还不止,努尔哈赤的快刀之术因此更快,费英东也轮起梅花二人夺当大槊来用,一式‘四夷宾服’向苏秉云胸口刺去,这二人夺的手杖底部虽没有尖利之处,但费英东内力贯注于其中,便是大石顽铁也一样可以刺穿。
苏秉风大喝一声,收回阴锥来接住努尔哈赤的缅刀,一掌向努尔哈赤的胸口印去,努尔哈赤知他想试试自己的掌力当下也一掌迎了过去,两掌相交,努尔哈赤浑身一颤,苏秉风则退后一步,他不敢相信的看着努尔哈赤忖道:“他中了我的黑煞掌竟然没事!而且他的内力还比我强些!这小子是那里来的,就是从娘胎里学武功也不可能这么历害呀!”他那里知道,雷家把这黑煞掌的解药早就给了努尔哈赤他们了。
苏秉云用阳锥抵住石戎的大刀。回手一把扣住费英东的手杖,他内力到处,二人夺的剑身从杖里跳了出来,梅花头打向费英东,那知费英东自怀里掏出暖玉如意来向梅花头上一敲,剑身一震重新入鞘,反震之力让苏秉云内劲一散,石戎趁机提刀而起弹开阳锥。
石戎大刀横荡。一式‘横扫千军’向苏秉风的怀里扫去,他头一次用这大刀,对力道很有些不适应,这一刀多一半的力量是刀自身荡出来的,努尔哈赤见了,铁葫芦一抖敲在刀脊上,大刀的力量一下增加了一倍呜的一声向苏秉风劈去。
苏秉风连连后退,让过大刀最开始的那份力道,待劲气小了些,阴锥一立,柄朝上,尖冲下,用锥上的螺旋圈接住大刀,这时努尔哈赤的一刀也已劈到,苏秉风手腕一拧,那螺旋圈锁紧五龙刀。向上略提一分,努尔哈赤的缅刀正好砍在阴锥的把手下面,差半分就砍到苏秉风的手了。
费英东一伸手把二人夺拔开,左手杖身用枪招‘大蟒翻身’右手剑则使的是白龙门的‘白蛇吐信’两招一齐向苏秉云的小腹刺去,这是他们金教是有名的‘蛇蟒追魂杀’的功夫。
苏秉云阳锥一晃插入杖身,带着杖身向费英东的剑砸去,费英东内力不如苏秉云,一触之下宝剑脱手,但费英东快速的将如意又取了出来,在杖身上连敲三下,苏秉云的阳锥立即被震了出去,费英东身子一纵而起,一把抓住宝剑,回手一招‘青蛇锁喉’直取苏秉云的左眼,本来这一剑当取咽喉,但他人在空中,高了些只得改刺眼睛了。
苏秉云来不及再用阳锥去挡,急步后退,正好和一个被佟化打得向后倒去的手下撞到一起,脚步一歪几呼摔倒,费英东趁机加力,一剑刺在他的左肩,苏秉云怒吼一声,左掌翻起一掌打在费英东的右臂上,费英东带剑而出,向后连翻了几个跟头然后稳稳的站住,苏秉云一脚踢开那个部下,挥锥再上,刚才急切间他的黑煞掌没能运足,并没能给费英东造成太大的伤害,但费英东的一条右臂也是巨痛难忍,他把剑身收回杖中,左手执杖,用反手棍向苏秉云打去。
努尔哈赤越过石戎,轮刀向苏秉风不住的急劈,苏秉风左磕右挡,竟全都拨开,二人才一分开同声赞道:“好快手!”
石戎轮动大刀一招‘耿耿星河’刀用剑招向苏秉风刺去,苏秉风这时才发现对方是有意在把他们兄弟分开,先打一个,然后再对付另一个,他凝神敛气,猛的刺出一锥,锥身上的螺旋圈撞在五龙宝刀的刀口上,把刀抵住,锥却仍往前刺,石戎急向后一缩头,手上用力向外一送。锥尖在他鼻子前停住,几呼就要插入他的鼻孔里了。
苏秉风大声道:“二弟回来!”苏秉云丢了费英东退了回来,石戎就地一滚刀贴地面向他二人的踝骨砍去,苏家兄弟同时跃起,锥尖点在刀身上,两个一齐用力,一股内劲像洪水一样向石戎体内袭去。
努尔哈赤一扬手葫芦索子掛在棚顶的吊人环上,身形荡起,缅刀向苏家兄弟的手臂砍去,他不用轻功,全身的力量都放在了刀上,苏家兄弟那敢用自己的肉臂去和他的缅刀相碰,手中双锥改压力为推力,身子向后滑去,几呼要撞上身后的铁板了,才让开这一刀。
费英东一甩手,杖身苏家兄弟打去,手中的剑颤出五六个剑点,向前一伸也算不清他想刺谁,苏家兄弟身在半空双锥合在一起,向杖身一贴,沾住杖身,回手套住费英东的长剑,重又催动内力向费英东体内逼去。这二人看出石戎、费英东较努尔赤的内力略差,于是想用内劲打倒一个然后再对付剩下的两个。
石戎一跃而起,和努尔哈赤冲到费英东身后,同时出掌抵住费英东的双肩,劲力到处立即把苏家兄弟的内劲逼了出去,苏家兄弟衡量一下,双方的内力差不太多,最多是拼个两败俱伤,可他们那面还有杨寰、佟化,自己就只能等死了,想到这二人同时收力,可努尔哈赤他们却同时加力,二人被对方的内力震得连退十几步重重的撞在铁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这个时候,二苏的手下已经死得差不多了,佟化和杨寰一个在铁板前,一个大门口,那些手下冲不出去,也关不上大石门,被二人打得死的死伤的伤,尤其是佟化救父心切,轮动铁熊掌一扬手就搂住一个,然后向墙上一摔,不死也没多少生气了。
佟化向二苏大喝道:“你们两个老鬼!还不打开这铁板吗?”苏秉风冷笑一声道:“我们打开和不打开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要被你们宰了吗。”苏秉云则道:“我只后悔没在里面放几个人,不然现在早把那些狗头大臣给杀光了。也包括你爹!”佟化气得怪吼一声,轮熊掌就要打,石戎二目眯到一处,双手捧刀向上一立,沉声道:“佟公子让开!”一股逼人的杀气从刀上溢了出来。
“杀!”石戎大吼一声轮刀劈了下来,二苏面色凝重的看着这一刀,两柄锥合为一体向刀上架去,当的一声刀锥磕在一处,两柄锥竟被压了下去,石戎冷笑一声,回手抄起火盆扬手向苏家兄弟丢了过去,苏秉风怪叫一声一脚把一只水桶踢了起来,水全泼在火炭上,刺啦一声,烟雾飞起烟把二苏笼在其间。
当烟雾散去之后再看二苏,已被逼得分开了。一个个黑头土脸,身上不知被炭火烧坏了几块,苏秉风的胡子上还在冒着黑烟,两个人瞪着四只眼睛恶狠狠的看着石戎。
石戎大吼一声,身子一转轮刀向苏秉风劈去,身子前翻后转,大刀总是从上向下自不同的位置劈下来,这是‘龙虎魔刀’中的‘龙腾虎跃十三砍’,十三刀一口砍下来,让人无从闪避只能是硬接。
费英东右手扶住杖身,向外一送,大杖飞出去,打进石墙一尺,颤巍巍的站在墙上,费英东左手执剑,一剑划出如带千斤泥沙,又重又滞的向苏秉云刺去。
苏秉云大惊道:“‘大金剑法’!你是白龙门的人吗?”这路剑法是费英东离辽东的时候,完颜空破例传给他的,让他非到万不得已不得运用,此时用上,立即把苏秉云给裹住了。
石戎十三刀砍完,苏秉风已累得吁吁带喘,努尔哈赤大笑道:“我也来砍几刀!”一步跃上,把快刀门的快刀之意发挥到了极致。一口气劈了三十六刀,劈完之后再看苏秉风浑身上下汗水淋漓,头发、脸皮都被削掉十几处,整个人连个人形都没有了。
石戎喝道:“我又来也!”一甩手五龙宝刀向苏秉风掷了过去,苏秉风很自然的一伸手抓住刀身,石戎双手在腰间一扯,一对软剑出鞘一上一下疾刺而去,苏秉风掌心劲力一吐。五龙宝刀又向石戎打去。
努尔哈赤的缅刀沾住五龙宝刀,硬生生扯了回来,石戎长笑一声,手中的软剑一齐射出,同时钉在苏秉风的右臂腕脉上,阴锥当的一声落在地上,努尔哈赤缅刀一翻,五龙宝刀平平的向石戎飞去。石戎抓住大刀大吼一声:“爹爹!儿为你报仇了!”一刀劈了下去,苏秉风双手一抱,向外推去,大刀砍在他的双腕上,把他的双手砍了下来,但石戎也被苏秉风的内劲逼得倒退回去。
努尔哈赤大喝道:“轮我来了!”挥刀也劈,苏秉云看在眼里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阳锥伸出正好抵住缅刀,费英东纵身跟上挥剑刺向苏秉云的后心,苏秉风忍住巨痛,脚尖在地上的阴锥上一挑,阴锥飞起向费英东射去,谁想杨寰一扬手,宝剑出手磕飞阴锥,费英东的剑卟的一声刺入苏秉云的后心。
苏秉风悲呼一声,双臂一圈抱住苏秉云就地一滚,滚到墙角处,脚在墙上踢了一下,一块铁板落下把他们罩在其中。
石戎大声道:“他们想跑!”杨寰伸手扯住一只吊人索向下一拉,那铁板缓缓而起,后面现出一条暗道,石戎当先追去,努尔哈赤、费英东、杨寰三人一齐钻进去,佟化急得大叫道:“快回来!先救人呢!”但那里有人理他啊。
石戎他们顺着暗道一直跑到头,就见苏家兄弟抱在一起,躺倒在出口处,努尔哈赤道:“他们死在那了!”说着就要过去,石戎一把扯住他道:“别过去!”努尔哈赤站住再看,就见苏家兄弟一身都是黑色的铁刺,面目狰狞的死在那,浑身都在发着臭味,石戎轻叹一声道:“雷家说替我报仇。果然不假。”
努尔哈赤厌恶的撇了撇嘴道:“罢了,死了也不要看了,我们走吧。”杨寰道:“只是那关人铁板的钥匙还在他们身上呢。”费英东一皱眉道:“这个麻烦,他们身上都是毒刺,怎么取啊。”
石戎想了想道:“我有办法。”飞身跑了回去,一会拿了一个火钳来,走到二苏身前蹲下先用火钳把毒刺一支支拔了下来,然后拨动二苏的身子,从苏秉风的怀里掏出一串钥匙来。
杨寰忙道:“就是这个。”石戎把钥匙丢了给他道:“这二位不必咱们处理了,就在这喂狗吧。”说完摆了摆手,几个人一齐回到石室之中。
杨寰将钥匙插入石壁上一个小孔里,拧了三下,地板上轰的一声露出一个小洞来,杨寰道:“那洞里有一个拉环,一经拉动这牢房的铁板自然就开了。”佟化急忙跑过去拉起拉环,那铁板果然缓缓的降了下去。
那铁板后面是一个不大的斗室。里面尽关了二十几位当朝大臣,他们听到了外面的打斗声,一个个吓得缩在墙角,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佟化大声道:“爹爹!孩儿来了!”一个五十多岁昏头昏脑的小老儿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眼目昏花的道:“我的儿!你在何处?”佟化跑过去把大学士佟海抱了起来道:“爹,孩儿来晚了!”那佟海乐得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一处了,道:“不晚,不晚,来了就好,儿啊,多亏你会武功啊!不然为父就死了!”
努尔哈赤和石戎看到险些笑出声来,这时费英东已跑出去把武士叫了进来,把这些大人一个个都背了起来,此时这些人也走不得了,爬在人家的背上还哼哼呀呀的叫个不停。
石戎略问了问,才知道:“这里关的几呼是整个大明所有的高官,有礼部尚书、大学士、首辅佟海、侍郎花月生、户部尚书江飞电、侍郎刘海、兵部尚书冯冷英、侍郎陈加、工部尚书陈塘、侍郎布飞、大都督府都督司马人龙、副都督马天知等一干重臣,石戎叹了口气心道:“这倒霉的皇上,丢了大臣连问也不问一下,真是死人一个了。”他却不知这位万历皇帝已经一年半没上朝了,那里知道这朝臣是少了还是多了。
他们出了这庄子,外面早已备下了马车,让这些大人们上了车,每辆车上派了几名武士保护,然后上路回城,就在此时叶克书带人从庄子里出来了,石戎走过去道:“可杀干净了?”叶克书点点头道:“一个活口都没了。”
石戎见他和手下的人一人拿了一个大包袱问道:“这是什么?”叶克书把自己的打开,只见里面都是金银珠宝,最上面的就是那座大金钟,边上的是那两小的,叶克书看着石戎道:“怎么?不能拿吗?”
石戎笑道:“如何不拿?难不成留给那些官军吗?”他指指大钟道:“这个护好了,不要弄坏了。”叶克书点点头道:“你放心好了,我知道你要拿这个去贡皇上,不会弄坏的,我留那两个小的玩就是了。”两个人相视而笑,自从入京相触以来,二人都觉得对方身上有着许多和自己一样的东西,所以越发亲近起来。
这些大车直入北京前门,费英东安排人一个个的把这些大人们送回家去,石戎去送佟海到了佟家早有人接了出来,石戎把佟化扯到一旁道:“那才咱们一见面的时候,我问你欣然他们上那去了,你还没告诉我呢。”
佟化四下看看道:“他们都搬到诸葛图的庄子上去了,不是你去过那个,你就是找也找不到。”石戎紧锁眉头道:“为什么搬?”佟化道:“那我就不知道了。”石戎皱眉不语,佟化道:“欣然格格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石戎兴奋的道:“他说会什么?”佟化道:“格格说,让你看好小少爷,现在掌门正在劝主母,只要主母点了头他就可以回去了。”石戎大失所望冷笑一声道:“就是冷如馨答应了,只怕扈尔汉还不肯回去呢。”
这时一个仆人站在门前大声道:“公子!老大人找您呢。”佟化向石戎道:“我要回去了。”转身要走,石戎一把拉住他道:“我和你说的,我们首领和他的弟弟要进见皇上的事你不要忘了。”佟化道:“你放心吧,一切有我。”石戎在怀中取了李夫人的信递给他道:“这是你姐姐写给令尊的,你替我送上去。”这时仆人又喊,佟化急忙接了信,快步进了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