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十套旗袍整整齐齐的摆在沙发上。
欧阳酒随意拿起一条,这暗色欲流的花纹,配色惊艳,但并不是她的菜,她道:“我不穿!”
傅凌骁已经料想到她会说什么,抓起一条旗袍拉着她的手进了卧室,关闭所有门窗,屋子里顿时一片昏暗。
这会儿他反而不急,朝着躺上一躺,解开了两颗衬衫的扣子,眸落在欧阳酒身上,悠然缓慢:“换吧。”
欧阳酒瞥他一眼,“今天就是死我也不换!”
傅凌骁好像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这可是你说的。”
他拍拍胸口,“过来。”
欧阳酒半眯着眼晴:“我不去。”
“咱俩睹一把,我要是输了,以后我万事都听你的。我若是赢了,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欧阳酒这种喜追的人喜欢竞技,只要有输赢,就能激起她所有活跃的细胞。
她走过去,俯身,手臂撑在他身体两侧,眸光戏谑:“骁弟,你跟我比这个?你别忘了,上次你就输过。”
他搂着她的腰,薄唇一启:“我愿赌服输。”
“好。”欧阳酒豪爽道,拍一把他的胸口,道:“来吧。”
傅凌骁半起身,对着她的脸颊吹了一口气,“不急。”
他抱着她猛然一个翻转把她提到了床上来,扯开脖子上领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她绑了。
欧阳酒:“傅凌骁,你干什么?”
傅凌骁手指如蛇,在她肌肤上游走,他如魅的语气就在好的耳畔:“我只说跟你赌,可没说怎么赌。”
欧阳酒被绑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手机投影到天花板,找了一部电影。
欧阳酒:“………”
她呼吸急促,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傅凌骁笑得不怀好意:“等你求我。”
她狠狠一抽气,“笑话,我会求你?不就是个片儿么,谁不能看似的。”恐怖片她都看过了,还怕这个?
傅凌骁坐在一边好整以暇,他戴上了耳机,拿起一本杂志来看。
开头十分钟欧阳酒还能忍受,但十分钟后慢慢的就不对劲。
卧室里装有音箱,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混合在一起,就像是一波一波难以抵抗的洪水朝着她袭来!
二十分钟后,欧阳酒就开始心跳加快。
她闭上眼晴不看,她咬着齿肉。
“傅凌骁……”她断续的喊他的名字。
傅凌骁侧头,看到了她的模样,唇亦绷了起来。他放下杂志,躺下去,抱了一下她,“酒妹要什么,告诉我。”
欧阳酒急火攻,想把他大卸八块,但比起打他,她更想要点别的。
“把它关了!”她说道,她第一次看这个,它带给人的观感比起恐怖片要重无数倍!
“认输了?”
欧阳酒咬着牙:“谁说、我认、认输了?”
……
两个小时后。
傅凌骁神清气爽的出了卧室,即便脖子被挠出三道血印,他眉目也是舒展,如沐春风。
他去楼下拿了一杯水上楼,打开卧室里的窗帘,通风。
走去床边,坐下,欧阳酒没睡着,但她咬着唇,一脸不爽。
傅凌骁把她扶起来,见她脸如烟霞,他情不自禁的去捏了捏,“不是说渴了?来喝水。”
欧阳酒没有睁眼,头对着他的脸用力撞过去,傅凌骁头一侧,张开手,用胸膛接住了她的撞击,欧阳酒抬头,看向他:“谁让你躲了?”
傅凌骁:“好好,不躲,撞吧。”
欧阳酒头往后仰,一额头撞他下巴上,撞得傅凌骁闷哼一声。
他嘶声道:“高兴了么?”
欧阳酒一条腿横在他腿上,咬着牙,“看不出来,你竟如此混蛋!”
傅凌骁似笑非笑,“那是谁要我搞快点?”
欧阳酒:“……”
傅凌骁拿出手机,刚拍的旗袍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欧阳酒一时窘迫,又稍纵即逝,扑上去,把他的手机抓过来,“我看你拍得怎么样,是不是给我拍丑了?”
傅凌骁抓着她的腿,抱起来,进了衣帽间,欧阳酒一边看,他一边拿出裙子,“抬头,挪下手。”
欧阳酒抬手挪手,眼晴不离手机。
裙子穿好,拿了一双高跟鞋给她,欧阳酒无意识的脚脚伸进鞋里,傅凌骁又抓过她的手……
一分钟后,欧阳酒把手机还给傅凌骁,“照片我修好了,发朋友圈。”
傅凌骁:“……为什么?”
“怎么了?我修得这么漂亮,你不让大家都看看?”
“不打算给别人看。”
欧阳酒孤疑的看着他,“你不会是外面有备胎吧?怕哪个小妖精知道了?”
傅凌骁拿起欧阳酒的手机,拍着她来了张自拍,“你也发。”
欧阳酒:“我不发。”
“你外面有狗?”
欧阳酒:“……”
她不屑的道:“发就发。”她拿起手机,正要操作,忽然看到左手中指上一枚钻戒,嗯?这是什么时候戴上的。
傅凌骁好哥们一样的搂着她的脖子,“定制款,怎么样,喜欢么?”
欧阳酒把戒指端详了十几秒,钻戒中间花纹是槐花,一片片极小又簇拥着的花瓣,细腻、熠熠生辉,中间围着一颗灿烂奢华的钻石,价值不扉,也用了真心。
她抿唇一笑,“骁弟,附耳过来。”
傅凌骁低头。
啵。
欧阳酒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奖励你的。”
傅凌骁当即就想抱着她来一个热吻,却又故作云淡风轻,“小意思,一枚戒指而已。”心里鼓动的厉害,像煮沸的水,在咕噜噜的冒着泡泡。
欧阳酒也不排斥穿裙子,相反走路时看到裙摆像扁舟划过湖水一样的旖旎丝滑,她也有一种别样的惬意愉悦之感。
两人各自发了朋友圈,傅凌骁送欧阳酒去上班。
路上欧阳酒给傅凌骁买了一份芒果,递给他,坏笑:“这是奖励你和你小兄弟的,再接再厉。”
傅凌骁:“……”
把欧阳酒送去大厦,傅凌骁给傅凌深打电话,请韩玖月帮一个忙,把孟旭手机里藏的欧阳酒照片盗过来。
打完电话后,他再去医院。
医院里南一一这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她站在病床边上,看着kerr,有些害羞的捂着眼晴偷看,唇角往上扬,kerr坐在沙发上输液,有些错愕的看着这小小女孩儿。
san靠坐在床上,他正在做作业,中国作业,反正不是他的,他瞥了眼南一一,沉默。
今天他决定了,要把南一一的作业全部作对,做得非常标准,让她回去挨揍。
席晚风也躺在病床,她也看着南一一,发笑:“一一,你看什么呢?”
南一一笑嘻嘻,“看帅锅哦。”
席晚风:“……”
南一一装作一个小淑女,踩着小碎步走到kerr面前,奶声奶气的卖萌:“叔叔,你好帅啊。”
席晚风:“……”
kerr眉眼微垂,“谢谢。”
南一一摸摸kerr的额头,小眉头一皱,“叔叔,你怎么了?你病病了吗?怎么在打针呢?”
kerr抿了抿唇,说:“叔叔无碍。”
无爱?
无爱是什么意思?
南一一的大眼晴眨啊眨,他是不是在说他没有爱,换言之,他不喜欢她?不爱他?
南一一小嘴儿一噘,头一扭,哼。
傅爸爸来了。
她失落的走过去,一把抱住傅凌骁的腿,委委屈屈,傅凌骁把她提起来,“又怎么了?”
南一一的小眼神朝着kerr身上猛瞟:他欺负我,是他,就是他!
傅凌骁抱着她走到kerr面前,“二哥,你怎么她了?”
kerr:“我怎么了?”
“这是我干女儿,你得对她好点,小心以后她成你儿媳妇。”
南一一的头一下抬起,“爸爸,儿媳妇是什么?”
傅凌骁:“就是能继承他遗产的人。”
“那,宝宝要继承爸爸的遗产。”她才不要那个没有爱的叔叔的遗产,她捧着傅凌骁的脸,道:“爸爸,你什么时候把遗产给我呀?”
傅凌骁:“……”
席晚风不禁莞尔。
san不禁小声说了句:“笨蛋。”
kerr未说话,看了几眼小女孩儿,眸不由得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笑。
此时san道:“南一一同学,作业写好了。”
傅凌骁抱着南一一过去拿,南一一抓起来一看,嗯,果然是一道题都没漏,叠起来,塞在傅凌骁口袋,“爸爸,拿去给妈咪看哦。”
傅凌骁叹息:“墨南霆真是作孽,给了你这么个浑球基因。”
南一一小脚丫一晃,傲娇的哼了一声。
扭头看向san,小下巴一扬,以后我的作业你包了!
san秀气的眉皱了一下,然后闭眼,无视她。
傅凌骁起身,朝着kerr道:“什么时候伤好点了回家一躺。”
kerr还有母亲在傅家。
kerr:“好。”
傅凌骁抱着南一一先回去,走在门口,南一一还不死心,“爸爸,你什么给我遗产,你怎么不说话?”
傅凌骁咬了她的小肉手一口,“姓傅就给你,姓南谁搭理你。”
……
入夜。
席晚风已经入睡,san睡不着,白天睡够了,他趁着叔叔和妈妈都睡着,他艰难的挪到轮椅上坐着,还没坐稳kerr从沙发上醒来,过去,把他抱着坐好。
声音放到很低:“去哪儿?”
“我想出去透透气。”
kerr拿了厚厚的毯子过来把他包着,推着他出了病房,下楼。
到了医院一楼的休息厅,他去院内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买了一杯牛奶给san。
san:“谢谢叔叔。”
kerr坐在他对面的凳子上,此处没有灯,只有不远处的灯光慵懒的照过,半清半暗。kerr身形极具优越性,他上身前倾,离小男孩近了些。
“疼么?”
san摇摇头:“不疼。”
“你很勇敢。”kerr轻声细语,“是个小男子汉了。”
san握着热乎乎的牛奶,掌心都是暖和的,他想起了今天白天妈妈和欧阳酒阿姨的谈话。
他想问这个叔叔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太过于直白,有时候得到的答案往往和自己预想不同。
他迂回开口:“因为我要保护妈妈,我不想让她知道我在疼,不然她会担心。我妈妈很忙,要挣钱给我富裕的生活,我知道没有我,我妈妈本该过得很幸福。”
kerr太阳穴猛然跳动了几下,开口时声音都沙哑了不少,“你妈妈一定受了很多苦。”
“嗯,她很不容易,所以我支持我妈妈去过她的生活。”比如说结婚,组建新的家庭,那是他妈妈的生活,和他无关,他只需要好好长大,谨遵妈妈说的一切,让自己强大就够了。
这话更像是在暗示kerr,若是想追求他妈妈,就尽管去。
kerr薄唇抿了一下,他想起来傅凌骁说席晚风和别人结了婚,她有老公。
“你妈妈的……”丈夫现在在哪儿,这话还没问出来,前方忽然出现一阵骚乱,是几名进院看病的人和医生吵了起来。
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凶猛。
kerr道:“坐着别动。”
他起身,隔着窗户看向门的急诊台,只有一个值班医生,患者是五位,其中有三位都东倒西歪,这是喝醉了。
接着他看到了刀。
kerr迅速出去。
san挪着轮椅靠近玻璃,他看着那叔叔走过去,那挺拨的身姿像是天踏下来都不怕。刀刃粼粼,san吓了一跳,呼吸都紧张了几分,却见叔叔在三秒之内同时撂倒五位患者,身手卓然。
他矗立于他们中央,似一尊万世都不灭不倒的雕像,百毒不浸。
san的小手握了握,心里莫名的伸起一股自豪感。
他很快挪向墙壁上那紧急按铃那边,往下一拍,医院所有保全室以及医生值班室都响起了警报。
不到一分钟,就有保全跑过来。
那医生是个中年女性,惊魂未定,见保安来,她才松一口气。
朝着那位先生看去,“先生,真谢谢你。”
kerr:“举手之劳。”
他再去休息室,到san的身边,“害怕么?”
san摇头:“不怕。”
“好样的。”
kerr弯腰把他从轮椅上抱起来,san道:“叔叔,我可以自己走,我很重的。”
“不重,很轻。”他没有松手,一手抱san,一手推轮椅。
从一楼到17楼住院层,他抱得稳稳当当,抱的同时也用毛毯包着他,未让他吹一点的凉风。
进病房,kerr把san放在床上,san许是因为心中涌动,于是脸庞发热发红,“叔叔好厉害。”
kerr给他盖好被子,低声说:“叔叔以后会保护你,让你不受一点伤。”
san没有说话,打了一个哈欠,闭上了眼晴,他沉浸了梦乡里,这位才刚刚认识的叔叔进了他的梦,梦见这位叔叔说他是他的爸爸,只是特殊原因所以才这么多年没有来找他。
他睡熟后,席晚风睁开了眼晴,她坐起来。身侧,kerr还坐在床边盯着san看,侧眸似水色里进了一汪秋水,那般明亮而低柔。
她看了他一会儿,kerr发现了他,抬头,漆黑的视线对着他,声音很低:“睡醒了。”
席晚风半笑不笑,“你打算盯他到什么时候?”
kerr起身,到了她的那边坐下。
床头灯开着,她的脸庞精致又白皙,头发缱绻的滴落在脖颈中间,让她格外温婉。
kerr薄唇轻动,不知他想说什么,最后却又一个字都没有讲,转而去给她倒了一杯水,席晚风接过来,说:“我可没说要喝水。”
kerr不回反问:“你老公呢?”他盯着她的眼晴问,那有力的眼神让席晚风逃无可逃,攥着她。
席晚风心里一瞌,竟不想他会突然问这个,她喏喏道,“他……在伦敦。”
ker猛然往前,捉住了她的手,将她雪白的手裹在掌心里,他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男人的阳刚与女人的阴柔,对比鲜明。
“等你伤好了一点,我送你回伦敦。”
席晚风的心一瞬间朝着海底落去,送她回伦敦是什么意思?
她问:“做什么?”
kerr看着她,郑重道:“陪你离婚。”
“……”
席晚风以为没听清,“啊?”
“跟他离婚。”他再度重申。
席晚风有些啼笑皆非,她心思一转,说着谎话:“我们很相爱,也要离?”
“嗯。”
“这不合适吧?你破坏别人婚姻。”
“我只是破坏他的,没破坏你的。”
席晚风:“你……什么意思?”
他给了坚决又沉重的承诺:“我娶你。”
席晚风咬起了唇,心里突然间五味陈杂,她朝着san看去,他已经睡熟,那眉眼神韵和面前这个男人如出一辙,他的床头柜上放着一瓶奶。
她转回视线,看向他,“先睡吧。”
“好,你睡醒了答复我。”
他是军人,隔几个小时才要答复已是他的让步,他们习惯了快准狠、习惯了干脆利落、习惯了白纸黑字的确切答案。
席晚风躺下去,含糊的嗯了一声。
kerr起身把灯关了,他去洗手间。
席晚风的心里本是一片平静,因他那几句话开始七上八下,睡意全无。
她想着这几年的坚持,想着去年把儿子交给欧阳酒、她只身前去d国问他要一个答案,如今他就在面前,她却有些退缩。
人就是欲壑难填。
想要面包又想要爱情。
她并不愿意是因为儿子他才选择跟她结婚,而且也没求婚,他又那么果断的说辞。
洗手间里有轻轻的水声,总是睡不着,干脆起来,跟他好好谈一谈。
她轻手轻脚的拧开洗手间的门,看到那笔挺的男人正弯着腰在洗什么,而一侧还有洗好的睡衣,这衣服是san的。
抻得平平整整,水珠顺着墙壁往下流。
她再看,见他的掌心里一条女士类库,他正在揉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