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爵闭了闭眼睛,心底跟着翻涌着滔天怒意。再睁眼,他眼底已是黑的化不开的夜,像是要把所有的敌人吞噬殆尽。
“兄弟们不会白死,我也不会让他们死不瞑目。这份仇我记着,早晚会有讨回来的一天,而且那一天也不远了......”
顾言抬手拍了拍黎爵的肩膀,“你先别想这些事了,把伤养好才能替他们出头。后续的事情我和阿琛都会看着办的。
现场,我们的人,我们的枪和弹药都清理好了。关于那些兄弟家人的安顿,我们也都会做好的。受伤的都在我的医院里,提供最好的医疗设施,用最好的药。放心,不会亏待他们的。”
黎爵点头,顾言和葛琛办事他很放心。
“我的身体几天能恢复成和从前一样?”黎爵转而问道。
顾言一看黎爵的神情,就知道他要有大动作了,他绝对不是那种被动挨打还不还手的类型。
叹了口气,顾言回道:“你要是想做什么大动作,劝你一个星期之后。”
黎爵要摇头,“不行,最晚三天,三天我必须恢复。”
说着他危险的眯起了眼睛,“之前,我只想着要掏空老头子的财产。但现在,我改主意了,我要一点一点,让他感到绝望,连反抗都无门的绝望。
他在意的所有,在意的一切,我都要将那些东西一点一点的击毁。
这次t国的这单生意,我亲自去。”
顾言蹙眉不语,看来这次‘老家伙’真的是触到黎爵的底线了。虽然他平时都给人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但只有真正跟他接触的人才知道,他是最重兄弟情谊的人。
‘老家伙’这波暗杀,不仅害他损失了不少出生入死的兄弟,还险些让他视为生命的女人也遭了难,他不狠狠的报复回去,就当真不是他的性子了。
“你要是只给我三天时间,就必须遵医嘱,这三天不许到处乱跑。”
黎爵微微蹙眉,没说话。
但作为这么多年的兄弟,顾言怎么会看不出他这是没商量的意思。他低低的叹了口气,就没见过他这么憋屈的医生,怎么做还得看病人的脸色。
不过他也能理解,发生了今天这么大规模的暗杀,黎爵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
敌人能如此找准时间,找准地点进行埋伏,自己人这边肯定是出了内鬼,不然黎爵的行踪不可能这么被人轻易知道。
不论要处理什么事情,这个内鬼必须要先揪出来。
“阿言,把我受伤的消息放给自己人,就说我脊椎受伤了,有很大可能会丧失行动能力。”说着,黎爵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像是要清理族群的狼王,带着即将撕碎叛徒的狠厉。
“阿琛,你这边看谁有可能是内鬼,安排你怀疑的对象,轮流守着我的病房。同时也盯紧这些人,看是谁会把我受伤的消息泄露出去。
如果没有最好,若是有.......”
黎爵没再说下去,但看着他眼底不断汹涌而出的凶光,怕是将那人千刀万剐了都不足以让他泄愤。
这次发生的大规模暗杀,站在权利巅峰的九大皇室中的人,自然都知晓黎爵遇袭的事情,各方都暗中派人想要打探出黎爵受伤的情况。
但接下来的这几天,黎爵所住的顶层vip病房被保护的水泄不通,外人完全探不出里面是什么状况。
初念偶尔进出医院的时候,全程面无表情。这就让有些人更不好去揣测病房里的真实情况。
吉兰丹的老苏丹听着下属汇报上来的情况,怒意难平。他已经如此大费周章的布置了这样一场暗杀,没想到最后得到的结果却是不知道黎爵此刻的情况。
他随手抄起手边的水晶烟灰缸,狠很砸向对面的下属,“没用的东西,费了那么多的人力财力,你就给我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结果?要你这样的手下何用?”
下属被水晶烟灰缸砸中了脑袋,汩汩的鲜血流下也不敢抬手去擦。最近老苏丹的脾气真是越来越暴燥了,再这么下去,他都不知道他会不会英年早逝。
下属赶紧垂下头,片刻不敢耽误的表忠心,“苏丹陛下,请您再给我一个机会,这次我一定会给您带来确定性的消息。”
老苏丹被气的又喘了两口粗气,黎爵的生死未卜让他很是焦躁。若是这次没能弄死那崽子,那他以后每天都得活得战战兢兢的,那小崽子的报复心太强,他怕是要招架不了。
无处发泄的愤懑让他烦躁不已,再看了眼对面没用的下属,他发飙似的大喊了一声,“滚出去,要是再得不到消息,就别回来了。”
下属得了话,赶紧弓着身子退出去,生怕下一秒走晚了会被快失去理智的老苏丹给杀人灭口了,那可是一个连自己亲儿子,亲孙子都能下得去手的人。
退出了老苏丹的办公室,下属才觉得活过来了。他长舒一口气,嘴里骂骂咧咧的嘀咕着,“黎爵的消息是那么好打探的吗?他要是好对付,你现在还能这么暴燥。弄不过别人,就会对自己人下手的老狗......”
“你似乎对我爷爷的怨气不小啊?”这时,一个似笑非笑又略带邪气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下属的絮絮叨叨。
他抬头朝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就对上了一张妖孽至极的脸和一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眼。
见到来人,下属险些给跪了,不知道刚才他的话被听去了多少,真是要死了。
“皇,皇储殿下......”他哆哆嗦嗦的对着黎承行礼。
黎承微勾起单边的唇角,缓缓走到那人的身边,看着他头顶被砸出的伤口‘啧啧’了两声,“爷爷下手还真是狠啊......”
下属哪敢接话,只低垂着头沉默不语。心底却在叫苦不迭,怎么让他碰上这位爷了,若说老苏丹是只豺狼,那黎承绝对可以称得上虎豹,那手段和狠戾绝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见人不说话,黎承开口的语气重了几分,“赛因,你跟了爷爷多少年了?”
面对直接的提问,赛因不得不开口,他只得颤颤巍巍的回道:“回皇储殿下的话,算今年十三年整了。”
黎承点头,“嗯,时间不短了。我记得你刚二十岁的时候就跟着爷爷了。
那时候你一定是满腔抱负吧,如今还是这么一个小职位,心里是不是觉得挺有落差的?”
赛因额头上的冷汗快出来了,黎承这话问的,他要是敢说‘是’那就是对老苏丹不满,传出去了,他就是个死。若说‘不是’,他还没那个胆子在黎承的面前撒谎,刚刚黎承分明听见了他抱怨的那些话。
黎承似是本来也没想让赛因回答,他接着继续淡淡开口,“人有野心有抱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想做将军的士兵都不是好士兵。
但是......你想做什么的时候,就要有能配得上这份野心的能力,还要有一个懂得赏识你的人。”
说着黎承抬手拂了拂赛因肩膀上的灰尘,露出了一个堪称温和的笑,“你对爷爷的不满我都知道,爷爷也不能给你你想要的。
作为吉兰丹的皇储,未来的苏丹,我还是很看好你的。
所以,你有没有兴趣替我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