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懿鼓着腮帮子,很委屈地道:“三哥,你明知道我的意思。你为何要帮父皇说话呀?父皇他很疼爱我,我知道。”
他仿若有些憋闷,神情都低落了下去。
“但是父皇对我的疼爱,却让我母妃生了不该有的念想,甚至于我舅舅一家,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但实际上都快被我母妃洗脑了。”
魏则鄞惊奇道:“我若是没记错,你舅舅似乎对开酒楼更感兴趣吧?你怎么就确定他真的被母妃说服了。”
魏懿轻声嘀咕道:“反正我就是感觉到了。”
魏则鄞不理他这小孩子气的话,直接越过他,继续往前走。
魏懿愣了愣,连忙追了上去。
他问道:“三哥,你难道就不想问清楚吗?我可不想我寄情于山水,逍遥自在的梦想,就这么被破灭了。”
魏则鄞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魏懿追上了他,见他不愿意提及刚才的话题,心中也是松了口气。
他恢复以往的明媚天真,叽叽喳喳的如同麻雀一般,活灵活现的说着他这些年,在外面所看到的一切。
回了秦王府,魏懿那欢快的语气才停了下来。
“几天没见三嫂,今日想到就要见到了,也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就觉得很期待。”
他说这话时,还故意对着魏则鄞挤眉弄眼。
“三哥,你可不要误会呀。我只是纯粹的欣赏三嫂而已。”
颇有几分古林精怪的调皮模样,倒是让魏则鄞嘴角弯了弯。
他说道:“就你这么一个小毛孩子,我误会什么?更别说,你我之间,可不同于其他兄弟。”
说着,他就径直进入了府中。
魏懿精神大振,忙追上去,道:“如果将来五哥,做了什么事情,要伤害你,我帮你打他。”
“哈哈,那你可得好好的练练身手才行。”魏则鄞回一句。
很快两人就到了双楠苑。
“奴婢给九皇子请安。”听到有人来报魏则鄞带着魏懿回来了,姜七嫚立即让桃夭来接。
桃夭朝着魏懿行了礼,就在前面领路,进入房门,伸手打了帘子,让魏则鄞带着魏懿进入里面。
“老早在里面就听到了你的欢笑声,看样子,阔别几年再次来到秦王府,你的心情已经跟之前不太一样了呀。”姜七嫚倒了杯茶。
红杏立即捧着茶,放在了魏懿的面前。
魏懿抿了口茶,道:“以前整座秦王府冷清清的,不管是谁看了都觉得心里不舒服,但是现在嘛,有了三嫂,整座秦王府那可是让人一瞧,心里就觉得暖洋洋的,连带着这座王府的主人都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呢。哎,若我年纪再小几个月,我一定天天都在这里住下去。”
一副很是遗憾的样子,瞬间就逗笑了姜七嫚。
魏则鄞也是满脸含笑,“就你的歪理呀,说得最让人高兴。”
魏懿眸子里带了一些明亮的光。
他得意道:“三哥若是觉得高兴,那我就在你这府上呆几天吧。”
魏则鄞说道:“你若是愿意呆,我自然是欢迎你。不过你确定你真的能够在我这府上呆上几日?”
魏懿闻言脸色一苦,似乎有些抗拒。
姜七嫚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最后望一眼端着茶盏,却不喝一口的魏则鄞,心有疑问,却不问出口。
反倒是自己在心中琢磨一番,不紧不慢的对魏懿道:“等你恢复够了,恐怕父皇就要让你去上书房读书了吧。到那个时候你就算想要出来,在我们府上玩耍一下,恐怕都要背负着诸多课业了。”
魏懿立即发出一声哀嚎:“三嫂,能不能别这么打击我?”
姜七嫚挑眉道:“这不是打击,就是在与你说事实,讲道理。”
她眉眼微垂,端起茶盏,吹拂一下,没喝,就是把这杯茶摆在了正中央,眸子认真的看着魏懿。
“我手上已经有杯茶了。”魏懿疑惑道。
姜七嫚淡淡道:“如果没有茶叶,这一杯茶,只不过是淡然无味的水而已。但是加了茶叶,这水的价值就不一样了,如果加的是好茶,那这水就只能身份尊贵的人才能够喝了。”
魏懿一脸茫然,仿若根本就没听明白姜七嫚说这个比喻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把求助的目光看向魏则鄞,却发现他只是淡淡含笑的看着自己,什么都不打算说。
魏懿心里发苦,圆润的脸更是鼓了起来,一副正在沉思的样子。
姜七嫚笑了笑,用眼神示意桃夭准备几份糕点过来。
等到糕点摆上桌,魏懿依旧是不明白姜七嫚到底想说什么。
他直截了当的问出口,“三嫂,你有什么话是想要提点我的,你就尽管说吧,拐弯抹角的让我猜来猜去,只会让我越想越糊涂。”
姜七嫚却没解释,反而是让魏懿回去之后自己好好的想一想。
“自己思索出来的答案,要比别人告诉你的好的多。同样,自己想出来的,也能够记忆深刻,从而举一反三,知道更多的事情。”
说话间,姜七嫚就吃起了糕点。
举态优雅的透着几分行云流水的飘逸。
魏懿皱了皱眉,把这个问题压在心中,立即笑开了,“三嫂说的是,三哥,我最近得了一副大儒的画,父皇这几天总是想要从我这里把这幅画拿过去。但是我舍不得给他,如果是三哥要的话,我自然是很舍得的。”
说着,他对魏则鄞眨了眨眼,神情很是轻快俏皮。
魏则鄞一愣,旋即恍然道:“难道是白玉居士的遗作。”
魏懿忙道:“可不就是,我为了得到这幅画,可是在一个大师的面前求了好久呢,我险些还被他度出家了。”
姜七嫚讶异道:“为了一幅画,竟然险些出家,真没想到,你对画竟然如此执着。”
她心口却有点沉重。
先前她见到魏懿脑海中就闪过了一个念头,但是,第二次见面,魏懿话里行间,所展露的信息,却足以证明他真的是一个爱逍遥,凭自己喜好享受人生的人。
她若是真的从此刻让魏则鄞慢慢的教着魏懿,走到那个地步,岂不是泯灭了魏懿逍遥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