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因为收到久违的萧盈来信,夜里徐三爷翻来覆去睡不着。
手指摩挲着平平无奇的信纸,却似乎能感受到她的秀发拂过脸颊,在她洁白无瑕的肌肤上描摹出动人的轮廓。
身子没来由的一阵燥热。
徐三爷烦闷的翻身下床,暗暗咒了声自己的定力。
心头有团火在烧。
甚至有种冲动,立刻骑马奔回京城去见她。
辛亏现在是深夜。
上京城门早已关闭。
就算他当真冲动一把,想必也出不去。
徐三爷望向窗外。
马队初进上京时,包下整座客栈暂住,外加堆货。
后来因为同福堂在京城不断扩大生产,相对的上京需要囤积周转的原料也越来越多,归期一再推迟,徐三爷干脆命人选了个交通方便的地点,买下一座货栈,把靠里的厢房改造成住处,其他依旧当做库房。
四面的库房,围着个大大的院子。
徐三爷干脆推门外出,在院子走来走去。
一点风都没有。
现在正是北方干燥的季节。
干得人上火。
徐三爷苦笑着自嘲:自己怎样正值年富力强的时候,并非老年人啊。为何眼下的心情倒跟书里看来得“老房子着了火”有点相似。
忽然又想起那辆慢慢驶过的牛车。
很是奇怪。
北地有尚武之风,从上到下都不会喜好这样的车子。
除了……
还有种可能,就是南面来人了。
徐三爷想不出答案。
他抬起头,望见远处天际线上隐隐反射出一点橘红来。
不祥的预感。
旁边就有进库房取货用的梯子。徐三爷搬来靠到墙上,三两下上了屋顶。
是火!
徐三爷立刻下梯子奔进房里,将伙计们挨个叫醒。
“起来!快起来!”
伙计们惯常走货的,遇到过无数惊险,个个警醒。
“三爷,发生什么事了?”
“上京要内乱了。”
“可白日里一点兆头都看不出?”
“恐怕今夜会有大变。快,都起来,把准备好的沙袋都堆到门口。家伙都放顺手的地方。”
“是!”
训练有素的伙计们很快就将货栈变成了临时的堡垒。藏在货物里的弓箭刀枪,也统统拆了出来分发下去。
“不管内乱的是什么人,谁赢谁输,都不关我们的事。守好货物为上!”
“是!”
果然不久城中响起烧杀声,兵刃相碰的声音。
好几次门外有人激烈交战。
徐三爷领着伙计们屏息严阵以待。
好在外面的人终究没有察觉到货栈里的异样。
不过少不了有火箭之类的落下来。倒是很快就被扑灭。
徐三爷几次匍匐在屋檐上,观察两边的动向。
中间有伙计战战兢兢的问:
“三爷,究竟是什么人造反?”
“想必是北晋的皇族。”
“皇族?”
“看官军仓促迎战,连半点防备都没有,恐怕十分掉以轻心。迄今为止,所有的巷战都把规模压到最小。看来叛乱者对上京的防务地形极为熟悉。指挥战斗的人都以直接击溃官兵作为目的,绝不分心烧杀掳掠。”
徐三爷边观察,边冷静的道出自己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