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隆科多立刻跳到了船上。去对付那黑脸汉子的同党。匆忙之中,李四儿倒是突然出现了,只是岳兴阿未曾留意到她是如何来的,只是记得她立刻跳下水奋力的救他上来。同时身上也被砍伐水面的绑匪们划了好几道血痕。
血漫过水面,弄得好红。
这些恐怖的记忆,岳兴阿一直抗拒去回忆。
他越想,头越疼。看了看隆科多和李四儿,叹了口气:“……后来我呛了水便晕了,不知道了。”
是这样的,这就是当年的事情。
那么,由此看来隆科多和李四儿真的救了他。
可是为什么这两个跪在地上的贱人在发抖呢。
康熙眨了眨眼睛,眼中有着冷峻的光芒:“隆科多,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听你提过?”
☆、73
并不是什么喜事,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何必提呢。
隆科多咬了咬唇,努力使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主子,又不是什么风光的,而且是家事,所以。”
“哦。”康熙的口气倒是挺温和:“那些绑匪如何了。”
隆科多愣住了。想了想道:“主子,奴才倒的确杀了一些人,还剩几个逃了,奴才苦于搜索,只是没有找到,长年累月便也抛在了脑后。”
他不能说把人杀光了,若是杀光了,那银票去哪儿了呢。
康熙反问:“你为何没有交给官府?”
隆科多额头积聚了许多汗水,抬袖抹了抹:“这到底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奴才为了保全佟家颜面,才自己动手,求主子恕罪。”
康熙眸光变得更冷:“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无过,反而有功?”
隆科多不敢回答。
康熙再问:“逃去的人长得什么模样?”
听到康熙这么问,隆科多反而安心了。他随口说了一些。往事中那些人的样子都比较模糊了。他不太记得了,而且,也没有什么关系。
李四儿惊慌的看了隆科多一眼。却又猛然想起他看不见了,心里很慌。
隆科多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握了握她的手,叫她别怕。
当年的事,他和李四儿当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相信不会被发现的。
他抹得很干净。
已经平安了这么多年,会一直平安下去的。
隆科多和李四儿觉得只要咬定他们是岳兴阿的恩人就可以了。
康熙点点头,一笑:“难为隆科多你现在还记得,辛苦了。”
隆科多知道这是讽刺,但是不要紧。这也说明康熙没有抓住他的错处。但他还是心虚,不得不为了抵抗心头的压力说道:“奴才也知道这件事情太巧了。但奴才担保这是真的,岳兴阿可以作证。”
岳兴阿不但是作证的,还得报答他们。
康熙不理辩解,偏问:“若是假的呢?”
隆科多背上一凉。
康熙讽刺的目光漫过了他的身上,平静的道:“若是假的,将来玉柱也有此遭遇。”
隆科多心中一颤,不由自主的跟着说道:“是,若是假的……奴才情愿将来玉柱也有此遭遇。”
康熙认可了,接着说道:“既然有人逃了还是要查下去的,即便当年的事过去了,胆敢劫持佟府长孙的绑匪显然绝非常人,除恶务尽。”
隆科多应了一声,不以为然。不过,这件事倒是给了他很好的借口。
他和李四儿当众说出了这件事,而岳兴阿也证实了李四儿真的救过他,那么眼下,他就应该来救他们。若是他不这么做,他就成了忘恩负义的人了。
他哼了几声,希望有人明白这份暗示。
宁聂里齐格和太后都明白了过来。她们都不怎么想帮他,但是,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她们也不想让佛尔果春如愿的看到隆科多倒霉。便接连去望岳兴阿,见岳兴阿不理会,便一起说道:“如此说来,岳兴阿倒真的欠了一笔很重的恩情。”
言下之意,就是要他和佛尔果春报答。
佛尔果春懂了,唤岳兴阿:“挽高你的袖子。”
岳兴阿挽高了,立刻迎来了惊诧声。
上面自然是有着从小到大积累起来的许多被殴打的痕迹,交错成片。岳兴阿已经记不清楚哪些是隆科多打的,哪些是玉柱所为。他只知道,隆科多一向只有把玉柱当成亲生的儿子,对他不过当成是奴才而已。
佛尔果春转眸望向了宁聂里齐格还有太后。
她们的心跳猛然停滞了一拍。她们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再重的救命之恩,岳兴阿这些年来承受的折磨也够还了,更何况这恩情听起来那么不对味儿。
她们讪讪的,都有些尴尬。但太后仍道:“到底是救命之恩,还是要记得的。好了,先不说这个了。”
她就是不想让佛尔果春如意。
但无论如何,罗岱和隆科多,李四儿隐情不报的事应该追究一下。
宁聂里齐格也是心里积满了火,她是隆科多的生母,隆科多做出这种事,她是没有办法逃脱责任的,忙对康熙和太后道:“都是奴才没有好好管教隆科多,才会弄出这种事,奴才有罪。奴才有一个想法,请太后与皇上明鉴,奴才不要这个孽障了。奴才请求代表佟家和隆科多断绝关系。”
宁聂里齐格简直要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