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卫军想说,这又不是你真正的身高。而且这双鞋根本不适用啊,夏天不能穿,冬天也穿不下。可见媳妇儿那笑靥如花的脸和亮晶晶地眼神,只能说道:“挺好看的,是高了不少,都到我下巴了。”其实,媳妇儿穿上真的挺好看的。
萧清韫这会儿心情好,也不计较他说她只到他下巴的事儿,开心地说:“那就买这双吧!对了,也给你买一双吧,这里的鞋子还不错。”至少做工结实,料子也是真皮。
“我就不用了,部队都有发,你看我脚上的军用皮鞋,耐穿,里面也有保暖的毛,部队还有两双呢,完全够穿了。”穆卫军说着还把脚抬了抬。
萧清韫知道这个国家对军人的待遇和福利都很好,而且军人在部队只能穿军装。放假的时候虽然没有明确规定,但军人们一般也只穿军装,因为那是荣誉的象征,是一种骄傲。
萧清韫也不坚持,换下鞋子,开票付钱。穆卫军还想去付钱呢,被萧清韫拉住了,只说到:“你现在给了,等你回部队的时候我还不是一样要给你?”穆卫军便也不坚持了。
等萧清韫付了钱,穆卫军提着鞋子,拉着萧清韫,正准备向卖衣服裤子的地方走去。萧清韫拉住他,说道;“现在卖的这些裤子都不能配这双鞋子,我们去下面卖布料的地方看看,买一些厚布料自己回去做。”
穆卫军还在想这双鞋子买回去怎么穿呢?原来媳妇儿早有打算啊。于是点点头,毫无异议地和萧清韫下楼。
要下楼时,萧清韫说道:“卫军哥,我突然想起有点事要问一下那个卖表的售货员,你先下去,我去问一下就下去找你。”
穆卫军没有怀疑,只说道:“一起去吧。反正就在那边。”
“不用,你也说了就在那边,我自己去就好。你先下去把糖果和糕点买了,再帮我看看卖布料那儿有没有什么好布料。看好了等我到了就直接买,然后我们就去废品站。”萧清韫眨着大眼娇声说道。为了给他惊喜她容易吗?连撒娇卖萌都用上了。
穆卫军最吃她这一套,只觉得心里都化了,轻声嘱咐:“那好,我先下去,有什么事叫我。”
萧清韫笑了,能有什么事啊?但心底暖融融的,跟吃了蜜一样。
等穆卫军的背影一从楼梯上消失,萧清韫就连忙跑向卖表的柜台,动作要快,不能耽搁太久啊。
到了柜台前,萧清韫也不看其他,见那只劳力士还在,心中一喜,便大声对那面带不耐的售货员说道:“售货员大姐,我要那只劳力士,你帮我开票吧。”
周围一静,十几个人都齐刷刷的看向萧清韫,等看清萧清韫的人,心中一震,这太漂亮太年轻,也太有钱了啊!
售货员正被明显是一家子的几个人烦的不行,什么都不买,还一个劲挨个挨个地问,都标出来了还问什么?还说什么是省里大官的亲戚,呸,就那土里土气又蛮不讲理的样子,还省里大官的亲戚呢。就算是真的,那也是人家不来往的穷亲戚,只知道拿名头唬人。但到底有些怕万一是真的,只能忍着气给一一介绍。
萧清韫这豪气的一嗓子,售货员非但没有丝毫不快,还十分热情的一下子就到了萧清韫面前。速度之快,把萧清韫都给惊了一下,这售货员的效率提高不少啊!
售货员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十分热情的说道:“要劳力士那只对吧,我这就给你拿啊。”先不说卖出去这表的好处,就是把她从那几个烦人的人那里“救”出来,她也是十分感激萧清韫这位顾客的。
看表、开票、付钱,总共也不过三、四分钟时间,众人是看得目瞪口呆。这真是有钱人呐,这630块钱的表,都不仔细看一下,就这样干脆地付钱买下来了。
等萧清韫付完钱回来拿表和票据的时候,售货员才看清这位“大恩人”兼大顾客的样貌。虽然额头的纱布没了,但售货员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萧清韫。这不就是上次买欧米茄表的那个姑娘嘛,这才过去不到一个月,那样的大顾客,想忘记也难啊。而且,长得这么标致的女孩子也不多。
售货员对这个两次就买了最贵的两款表的“大主顾”十分的有好感,于是在把表盒子递给萧清韫的时候笑着打趣:“头上伤好了?更漂亮了!这是给你对象买的吧!你两的关系可真好,上次他二话不说就给你买了一只欧米茄,这次你给他买了劳力士。你单独来的,是要给他惊喜吧!”
售货员虽是问的,但那肯定和调侃的语气,让萧清韫有些脸热,有些羞涩地朝售货员笑笑,只含糊地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伤不重,早就好了。”那个药丸不愧是苏家几代人的心血,只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半指长的伤口就全好了,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接过东西,萧清韫就准备下去了,太久了穆卫军会担心的。向售货员说了声“再见”,转身刚走了两步,一只手臂就被人拉住了。那只手的力气很大,把萧清韫给拉得一个踉跄。
萧清韫稳住身子,皱着眉头看向拉住她的人,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萧清韫不认识,正想问她有什么事,这老太太就大声嚷嚷着:“哎哟,我说是哪个女娃儿这么有钱哟,原来是我外孙女哟。这外孙女看到外婆外爷、舅舅舅妈和表哥,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哟。真是连一点教养都莫得,我下回打电话给你妈,倒要她好好管教一下哟。”
萧清韫整个人都懵逼了,这是哪一出?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老太太好不好?
老太太见萧清韫根本就没反应,就晓得萧清韫这是根本就没认出来她,声音更大了:“老头子你快来看看,这是根本就没认出我们哟,哪有这种教养的女娃子,连自己的外婆外爷都认不得哟。”
一个干瘦邋遢的老头大摇大摆地站到萧清韫面前,大声呵斥到:“我们是你赖家外爷外婆。”又指着旁边的一对满脸横肉的中年夫妇和一个斯文白净的年轻男子说道:“这是你赖家舅舅舅妈和表哥。还不快喊人!”
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假笑到:“这萧家闺女没见过我和你舅妈、表哥就算了,都见过你外爷外婆了,囊凯还认不出来,找不到喊人呢?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哟?”
吊着一双倒三角眼的中年女人假意劝到:“清韫这么懂礼貌的孩子囊凯会找不到喊人呢?她这是一时间没认出来而已,这会认到我们是她外家亲戚了,肯定会把那块表给他表哥赔罪的,对吧,清韫?”
那位看着斯文清秀的年轻人听了他妈的话倒没开口,一双眼死死盯着萧清韫的脸,眼神灼热、痴迷。虽然那只表他很想要,但他更想要萧清韫这个人。这位萧家表妹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虽然那位亲表妹萧佳长得也漂亮,但萧清韫浑身散发出来的温柔娴静的书卷气质,是只有艳丽外表的萧佳完全比不了的。萧清韫那副柔弱动人的模样,他只想压到身下好好疼爱。
在场的其他人都有些云里雾里,这既然是外家亲戚,怎么会连认识都不认识?难道个女娃从来没去过外家?如果是那样,没认出来也就怪不得人家女娃了吧。还想要表当赔礼,真是脸大,那可是600多块钱呢。还一家人欺负人家一个女娃,真是不要脸。想着大家就露出鄙夷的眼神。
赖家人没看见大家眼中的鄙夷,唔,也有可能看见了也当作没看见,人脸皮厚着呢!
萧清韫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也终于知道这些人是谁了。知道他们是谁,再想到他们刚刚无耻的话,心中火气一股一股地往外冒,将手臂用力一甩,挣脱那只像树皮一样的老黑手。
杨大花没注意,一下被萧清韫挣脱了,就想斥责萧清韫不孝顺老人,萧清韫却快她一步,沉着脸压着怒气地说:“你们算我哪门子的外家亲戚?我外家姓苏,我外公外婆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我也没有什么舅舅、舅妈、表哥这些乱七八糟的亲戚。请你们自重,不要胡乱攀亲!”
杨大花被萧清韫眼中的寒意震住了,一时间没有言语。赖大福上前一步,瞪大双眼吼道:“你这个小畜生,敢不认亲戚,你妈是我女子,我就是你外爷。”
在场的人都被赖大福那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吓了一跳,生怕他要打那女娃子。萧清韫的火气彻底爆发,她不退反进一步,双眼冰冷,大声斥道:“畜生不要说一些人听不懂的话,我妈在三年前就去世了,又哪儿来的妈?”
赖大福也被萧清韫眼中的冰冷吓得退了一步,反应过来后觉得丢脸,先前可能还是假装生气,现在却是真的恼羞成怒,大声骂道:“你个小畜生,我女儿嫁给你爸,她就是你妈,你他.妈.的连基本道理都不懂,果然是你那个死了的妈没教好你。”
“闭嘴!”萧清韫连声音都带着一股寒意:“你那个女儿不知廉耻,勾.引有妇之夫,破坏别人家庭,气死原配。这样的人若在以前早就被侵猪笼处死了,你们这些人也被唾沫星子淹死了。现在国家宽容你们的罪孽,只要你们这些人还要点脸的话,就该感恩戴德,老老实实做人,为自己赎罪。现在却跑到原配孩子面前耀武扬威,简直就是光着屁股到处晃,无耻到一种境界了。”
萧清韫说完,微抬下巴,眼神厌恶而鄙夷,仿佛看什么脏东西一样,轻蔑地说道:“赖娥那样没道德没羞耻心的淫.贱女人,连我母亲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还想当我妈?你们这样低贱无耻的人,连提起我苏家外家,都是对他们的一种侮辱,还想当我外家,呵呵,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萧清韫真是气极了,连脏话都说出来了。而在场其他人这下子都知道怎么回事了,纷纷对赖家人露出十分鄙夷和厌恶的神色,更有甚者,直接呸了赖家人一口。
赖家人没有觉得羞耻,除了赖亮一直痴迷的盯着萧清韫,觉得萧清韫生气发怒的样子更让他想要把她驯服了。赖家其他人则是恼羞成怒,赖光明更是冲上前去,一拳头朝着萧清韫挥去。
作者有话要说: 赖家人,纯炮灰......
第16章 后续
赖光明突然动手,围观的人群一片惊呼,萧清韫反射性地朝后退去,没有害怕,只瞪大双眼,她要记着,将来十倍奉还!
那只大拳头离萧清韫还有一臂的距离的时候,萧清韫身后突然伸出一条腿,一脚狠狠踹到赖光明胸口。赖光明一下被踹飞砸到后面的赖家人,顿时赖家人倒成一团。
萧清韫稳住身体,若有所感地转身,果然看见了穆卫军,双眼一亮,像一只迷路小狗终于找到了归属。双手拉住他的一只大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地问:“你怎么上来了?”
穆卫军阴沉冰冷的脸色缓和一些,反握住她的双手,说道:“我等了一会儿不见你下去,后来听见有争吵的声音,就上来看看。还好我上来了!”穆卫军加重了握住她手的力道,他的心现在都还响声如雷,如果不是他及时赶上的话,很可能......
萧清韫双手被捏得有些疼,但并没有提醒他,也没有抽出来,感受到他的在意,心中柔软一片。厌恶地看了一眼还乱着一团的赖家人,看来穆卫军那一脚不轻,到现在还没爬起来,只觉得心中畅快不少,对穆卫军说道:“我们走吧。”怕他冲动,刚刚还能算正当防卫,在出手影响就不好了。
穆卫军知道这么多人在,也不好再出手。不过他那一脚也不是那么好受的,怎么也得躺上个把月。又冷冷地盯了地上几人一眼,才拉着萧清韫走了。
萧清韫和穆卫军两人走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议论纷纷地走了。卖表的售货员轻蔑地对还倒在地上的赖家人“呸”了一声,就坐回凳子上继续嗑瓜子儿了。售货员边嗑瓜子边心情颇好的想着:她就说嘛,这些人看着就不像有个当大官的亲戚。果然,只有一个破坏人家婚姻,气死原配的狐狸精,那个姑娘才是真正干部家庭出来的。
萧清韫和穆卫军两人下了商场二楼,穆卫军正想带着萧清韫去买布料,萧清韫却直接拉着他快速离开了商场。
穆卫军有些疑惑,问道:“不买布料了?”
萧清韫在穆卫军踹了赖光明一脚后,心情就舒畅了很多。又在赖家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离开了,有一种干了坏事就跑的新鲜刺激感,因此很是轻快地回答:“赖家人一看就是那种把‘赖’这个姓氏刻到骨子里的人,是极品中的战斗机,万一趁着你那一脚赖上我们或者报警怎么办?虽然不怕他们,但总是麻烦。我们先去废品站,然后吃午饭,等下午的时候再返回商场买东西,省得和那些思维奇葩的极品纠缠。”
穆卫军还在理解着“极品”、“奇葩”、“战斗机”这些词的意思呢,走过一个拐角后,萧清韫停下了脚步。“对了,这个给你。”说完把手中的盒子递到穆卫军面前。
穆卫军之前一颗心都挂在萧清韫的安危上,根本就没注意到她手中还拿着一个小盒子。现在一看,明显就是手表盒子。听她说这是给他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惊喜地确认着:“媳妇儿,这真是给我的?”
萧清韫知道他这是十分高兴的表现,但她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本来心里就有些不好意思,再被那灼热的目光盯着,感觉脸上都着火了,就有些羞恼的说道:“不是给你的是给谁的?要不是为了给你买这块表,我还碰不到那几个极品呢!还不快看看喜不喜欢!”
穆卫军知道媳妇儿是害羞了,完全不在意她“恶狠狠”的语气,乐滋滋地连声说道:“喜欢,喜欢,当然喜欢,就是媳妇儿给我买个狗尾巴草编的草环我也喜欢。”
萧清韫见他那副“蠢”样,也笑了起来,看来惊喜地效果不错,以后可以考虑多准备一些,也是增加和保持夫妻感情的好法子。
穆卫军打开盒子一看,不就是那块最贵的劳力士嘛,心里高兴,媳妇儿这是十分看重他呢,但还是说道:“媳妇儿,只要是你给我的,无论什么我都喜欢。但是以后别给我买这么贵的东西了,把钱省着,你自己在家里多买些好点的衣服和营养品,别亏了自己。”
萧清韫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知道穆卫军不只是嘴上说说,这是他心底真实的想法,就如同在医院时给她买肉菜而他只吃素菜一样。
想到穆卫军对她的种种维护和疼爱,刚刚遇到极品的不爽也完全平复,眼睛有些湿润,开口却带着轻快和调侃:“你不知道你老婆现在是个小富婆吗?一只表还是买得起的。还有啊,你可做好心理准备了,我可是一个追求享受生活的人,花钱大手大脚的,到时候可别说我是败家娘们。”
这倒是实话,即使前世是孤儿院长大,工作时也只是在基层法院当过书记员和法官,跟大富大贵完全沾不上边。但由于孤儿院的特殊性和工作单位在省会城市市区的缘故,衣食住行是从来不差的。
如今到了七十年代,再如何融入环境,有些方面还是会“讲究”一些的。就比如护肤品,现在的人,特别是农村,有多少人家会用?但萧清韫是肯定离不了的。
说到护肤品,萧清韫记得苏家外婆和母亲在世时用的都是自制的,效果还特别好,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学。不知道有没有留下方子,回去后找找,有方子的话,就自己做,既天然又省钱,恩,以后说不定还能赚点小钱。
穆卫军笑了:“一个男人说自己女人是‘败家娘们’,只能证明他自己没本事,你老公我永远都不会对你说出这样的话。况且,我知道你是有分寸的人,有你持家,我们家只会越过越好的。”又把手中打开盒子递到她面前,说道:“媳妇儿,帮老公戴上。”
萧清韫见他一只手提着布袋,确实不好自己戴,就拿出表给他戴上。戴表时笑睨他一眼,娇嗔:“你这是变着法的夸自己呢?还有啊,就算你是给我戴高帽,这帽子我也能戴,我管家,你永远不要担心家里出现入不敷出的情况。”
戴好手表,萧清韫把自己左手腕抬起来和穆卫军的左手腕并排放着,露出手表,虽然牌子、款式完全不同,但萧清韫就是看出了“情侣表”的味道。
“好看吗?”萧清韫轻声问道。
“好看。”穆卫军低声回答。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情侣表,但就是感觉很和谐。一想到媳妇儿和他互相带着对方买的手表,心里就酥酥麻麻的。
气氛正好,萧清韫突然叹气:“哎,其实你挺傻的,你给我的聘礼是500多块的手表和一台收音机,外加所有家当。我给你的这块手表,虽然600多,但这是嫁妆回礼和你过几天26岁的生日礼物,两个礼,一次性给清,你还感动地稀里哗啦的,哈哈哈,我聪明吧。”说完双手叉腰,自鸣得意的乐了起来。
穆卫军简直哭笑不得,这傻媳妇儿哟,人家一辈子送的礼加起来也不见得值600块,还在这儿傻乐。看着她那仿佛闪耀着光芒的笑脸,也不禁笑了。他自然知道她是逗他的,也是不想让他因这表的价格有心里负担。这样体贴又娇俏的女子,他怎能不喜欢!怎能不爱!
这边的萧清韫和穆卫军两夫妻甜甜蜜蜜地去淘宝,另一边的赖家人却乱成一团。
赖光明挨了穆卫军那一脚后,根本起不来,脸色也青了,看着就不好的样子。而且赖光明被踹飞出去的时候,赖亮刚好站在赖光明的身后,躲闪不及,被砸了个正着,和赖光明摔成一团,这会儿正抱着一条腿嗷嗷直叫。
赖大福、杨大花和高小翠三人是又气愤又担心,一边骂着萧清韫和穆卫军狗男女,叫嚣着绝不放过两人,一边架着赖光明和赖亮去医院。虽然知道上医院要花钱,心里也舍不得,但是赖家三代单传,生怕赖光明和赖亮出事。特别是赖亮,那可是赖家的命根子。
七十年代的医院,大厅里都悬挂着主席所题的“救死扶伤,为人民服务”九个神圣的大字。而且每个医生都是这样做的,并以此而感到自豪。
赖家人到了县医院,呼天抢地的情形让医生和护士以为来了什么病危的重症病人。也没管挂号交钱什么的,连忙把赖光明和赖亮父子两抬到病床上进行检查。
几分钟后,检查完两人的青年男医生无语的看着这大惊小怪的一家子。一点小毛病,又死不了,至于一家人像号丧一样么?
杨大花见医生检查完了,一步窜到医生跟前,死死地抓住医生的白大褂,大声嚎叫到:“医生呐,我儿子和孙子怎么样了?他们要是有事,我就不活了。”
高小翠也一把抓住医生的白大褂急忙问道:“医生,我儿子咋样?腿好不好得了?”
赖大福也大声嚷嚷着:“要是我儿子和孙子有啥问题,我就杀了那两个小杂种。”
青年医生虽然年龄不大,但也见识了形形色色的病人和家属。虽然不喜这一家子大声喧哗,但理解他们的心情。只微皱着眉头,看着杨大花和高小翠平静地说道:“你们先放开。”
杨大花和高小翠虽然欺软怕硬、仗势欺人,但现在也不敢得罪医生,赶忙放了手,还陪着笑:“医生,我们就是心急,莫要跟我们计较哈。”
医生也不管病床上还在“哎哟哎哟”叫着的两人,整理了一下白大褂,才指着赖亮慢条斯理地说:“没啥事,这个只是脚脖子轻微骨裂,不要使劲,再配合药物,三周左右就养好了。”
说完指着赖光明,说道:“这一个就是肋骨骨折了两根,但是很幸运,没有明显移位,也没有胸腔出血,配合用药,在床上躺个把月也就好了。”
医生简单的说了一下两人的情况,见病床上的两人还在大声嚎叫着,不悦地说道:“你们安静些,哪有那么疼?实在疼的话,我等下给你们开一些止疼药,现在先忍着,医院不许大声喧哗。”
赖光明和赖亮果然闭嘴,其实也不是疼得不能忍受,就是想表现地严重一些,最好能在医院住两天。
医生见这一家子都安静了,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刚骨折了最好不要颠簸,你们住县城还好,如果不是住在县城,就先在医院住一晚,等明天好些了再走。我现在去给病人开药,一会儿打夹板和缠绷带,你们跟个人来缴费。”
赖大福看了一下儿子和孙子,咬牙说道:“我们在医院住一晚,老婆子,你去缴费。”
杨大花想说什么,被赖大福一瞪,也不再说话,不怎么情愿地跟着医生出了病房。
等一切都办妥当,病房里只有赖家人的时候,杨大花才心疼地抱怨道:“干啥要在医院住一晚,亮亮宿舍不就可以住?这次一下子就要花十几块,把办年货的钱都花了。”
赖光明和高小翠不知声,反正他们没有钱,家里钱都被杨大花把持着。
赖亮开口道:“奶奶,要不从我准备买表的钱里面拿20块钱出来给家里办年货吧。”说着,就把手伸进裤兜里摸,摸了一会儿,似乎才想起钱放在衣服里层兜里,又费劲地解着衣扣。
赖光明和高小翠急了,怎么能让儿子给家里拿钱呢?他们都舍不得用儿子的钱呢!看着赖亮想要说什么,赖亮暗地里给他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他当然没这么大方把好不容易存下买表的钱拿出来,只需要做做样子,他奶奶就会阻止的。
果然,一颗衣扣都还没解开,杨大花就忙按住他的手,吆喝道:“哎哟,我的乖孙子,奶奶晓得你孝顺。但是你辛辛苦苦攒了这两三年,才攒了80块钱,想买块表都还不够,奶奶哪舍得用?”
赖亮苦着脸有些伤心地说:“奶奶,都怪我没用,虽然通过小姑的关系,到厂里当了会计,但是还只是学徒,工资每个月也只有26块,除了花用也没存下啥钱。”每月还有8元钱的补体,他当然不会说不来。
又许诺到:“奶奶,你放心,再等一年我转正了,工资就是38块,我每个月给家里5块钱的零用。不过,到时候还要靠小姑才能顺利转正。”只要转正,其他收入都比工资多,他也不介意给家里5块钱的生活费用。
杨大花笑成了一朵枯萎的老菊花,拍着赖亮的手说道:“好好好,我等着我乖孙子孝顺。亮亮放心,你小姑从小就疼你,肯定会把你转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