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雀跃的等待着。
但下一刻他又慌张的看向高成充。
高成充吓的差点没有推开车门跳下去,但也已经贴向门口,惴惴不安的看着顾先生!
可他竟然没有一点要暴走的意思,甚至乖巧的不整张,他手臂处理过了,脸上的血已经擦干净,眼里充血的毛细孔已经开始消肿,仅还有一点红痕,赔上他高华的气质,丝毫看不出前一刻狰狞恐怖的样子。
顾君之没有受伤的手紧紧的抓着座椅的边缘,不时看向高成充,等着他开口,面上紧张,但心里十分笃定他不敢说出去!也绝对不能说出去,可是,是不是知道他动过手的人都死了会更安全。
高成充的手贴在门上。
可初北见过这几个人,万一她又要见,发现这些人不在了……想到他身上……
顾君之又放弃了心里的想法,扣紧座椅边缘如利爪的手缓缓松了下来,面目柔和的提醒:“我是不是动手了……”
高成充急忙摇头:“没有……”怎么会:“顾先生严于律己!刚才眼睛不舒服,又什么都看不见,怎么会动手了……”
顾君之神色平静下来,重新摆正自己的身体坐好,坐姿端正,背脊挺直,等着被送回去。
高成充松口气,才猛然想起来顾先生动手!!在顾夫人那样闹的时候他动手了!!!!
高成充心里一阵发寒,因为无疑顾先生除掉他们就能把这个秘密永远掩盖掉!顾先生就有了争取顾夫人原谅的机会!
但顾先生刚才没有动手……是不是,证明顾先生听进去了顾夫人的话……
甚至不惜留下了他们这些隐患……何况虽然顾先生是动手了,但那种情况下,好像也能说的过去
……
顾君之到了家门口,将手臂上的绷带放的更显眼一些,推开了家门。
他的眼睛已经好多了,只是眼角还有些红,胸前挂着胳膊,身姿如玉的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心里却奇迹般的不慌了。
因为他重新站在了这里,他又有了道歉的资格,她刚才都赶自己走了,自己手腕痛成那样她也没有回头,可是,她还是给自己留门了,餐桌上放了新的保温桶,肯定是给自己的早饭。
有了再次站在这里的机会,怎么能不另他眼睛弯弯的迷成一条缝,笑的甜甜的歪着头,像个孩子一样望着自己家,温馨又熟悉的摆设。
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们一点一滴生活的痕迹,是两个人生活在这里,瞬间给了他无与伦比的优越感。
顾君之深深的静了好一会,很简单的把在把在办公室手不愉快的记忆大乱,剪着自己喜欢留了一些,剩下的碾碎了,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放轻了脚步走到主卧门口,悄悄的打开一条缝隙。
看到她躺在床上,不大的缝隙里出现她的背影,顾君之心里最后一点愤恨也松懈了下来,好像胸前的胳膊也不那么痛了……
她没有走,她还在两个人的家里,她只是太伤心,不是不给他一点机会了。
只要他好好表现,以后尽量都听话,用行动和耐心告诉她,她肯定会看到的努力,然后被自己的决心打动。
顾君之很放心的放下了自己在‘诺言’期间刚刚打了一个人的事实,很开心的去吃饭。
这是初北为她要的,只要初北还惦记着他,他就有信心……
顾君之喝了一口暖胃的粥,温热的米粥流入他一天没有吃东西的肠胃里,狭长美丽的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真好喝。
……
医院里,夏侯执屹脑袋上的伤口已经缝合处理好,他的情况比顾先生的更复杂,还有轻微脑震荡。
但围在病房里的众人,都没有为在床上的人伤心,反而都松了一口气。
床上的人也一样,那种情况下,顾先生还给了他开口的机会,还能被唤醒理智,已实属难得,而且没有一下打死夏侯执屹,不敢顾先生当时如何,但未必没有‘犹豫’的意思。
“所以,算是有一点成果了吗?”至少没有死人,高成充都能平安回来,要知道顾先生多警惕现在被人知道他动过手。
夏侯执屹靠坐在床头上,身体有些虚,他这个年纪想回上次枪伤的底子,没有五六年根本不可能:“把先生送回去了……”
“嗯。”
那就好,就算没有功亏于溃。
……
顾君之简单吃了一点,还是忍不住,又蹭到主卧门边,虽然他知道初北不想见他,但是……他想见她,如果看不见,他刚刚觉得好一点的紧张又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冒头。
顾君之小心翼翼的弯着腰,轻轻推开一点主卧的门。
碍于装修时的用料,门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但顾君之还是很紧张,推的很小心,几乎像在给自己当初剥离意识海一样,小心翼翼,唯恐出错。
门缓缓开大了缝隙。
顾君之脸上立即露出一丝夺目的笑容,好似完成了一件能名流千古的艺术品般畅快淋漓。
他悄悄的将自己从这条缝隙里挤进去。
又蹲下来,坐在地上,脱了拖鞋,轻轻的把门关上。
然后含笑又满足的靠在墙边,单手抱住自己的双腿,下巴放在膝盖上,痴痴的望着趴在床上的人……
想上前看看她是睡着了还是在生气,又不敢。
几次把下巴抬起来欲起身,又像被主人打怕了的大型犬又垂下头,怂拉着耳朵,又胆怯又期许的等待着主人发现她的难过,会过来摸摸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