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着他:“起名字了吗?”
夜南许嗯了一声:“夜潇然,字且意,好不好?”
乔初点头:“好。”
肆意潇然,快意人生。自然是好名字。
就这样,夜家宝宝的名字定下来了,然后夜南许和乔初就开始了艰难的养宝宝生活。
养孩子这种事,费力的是娘,费力又费心的,是爹。
很多年以后,那时候宝宝已经会走路了,会说话了,会像爹爹一样算计人了,然后,某只小娃娃就总是缠着娘亲。
“娘亲,娘亲,你抱抱然儿嘛,就抱一会会,就一会会。”
夜南许沉着脸把人扔出去。然,很快的,小娃娃又会趴在窗台上:“娘——”
没有下文了。因为被再次扔了出去。
隐族族长这一脉之所以被选为族长,就是因为身上的不确定因素很多。千百年来,族长一支的后代身上具备的异能往往不止一个。
二十年前出了一个夜南许,一双眸子会蛊惑人心,损人心魂。一身轻功又是出神入化。一身医术又天下无双。
而夜家潇然小宝宝,继承了他爹的轻功,能够慑人心魄,又多了一项预知能力。因着这项预知能力,下一任大祭司似乎可以提前退休了……
好了,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眼下,乔初正抱着宝宝,满心欢喜。
夜南许也欢喜。母子平安。
百照国长安城,将军府。
苏静忆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前几日中毒,安为她寻了药来,这几日也没有什么不对劲。
倒不是说这人傻吧,怎么还盼着自己有什么不对劲。而是当日,黎安就告诉她:“这药有副作用,吃不吃,看你。”
他的语气淡然,似乎退却了曾经的激情与爱意,又或许只是累了。
她吃,当然吃。一点小小的副作用又算什么?
总好过一天到晚躺在床上,浑身都在痛,连骨头都痛得厉害。
可是,都好几日了,似乎也并没有什么。
苏静忆正纳闷着,忽然间觉得自己的脸痒的厉害。跳到铜镜前,揭了面具,才发现一张脸已经不像样子。
两边脸颊上全都像是裂开了一样爬满了疤痕。整张脸已经不再是年轻时候的模样,远远看过去就像是暮年的老人。
“啊!”一声尖利的喊叫划破了将军府的夜幕。
皇宫中,黎安正在与莫清钰议事。门外忽然来报:“陛下。”
莫清钰眼色一凛:“什么事?”
门外人道:“将军府来人了,说是将军夫人出事了。”
黎安心头一跳,连忙站起身:“阿钰,今日就先这样吧,我……”
莫清钰揉揉额头:“她的事要紧,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改日再说。”
黎安点了下头,也未来得及行礼就急急退了出去。
将军府里,苏静忆捂住自己的脸,朝着一屋子的奴婢大喊大叫:“谁让你们进来的?滚,都给我滚!滚出去!”一众下人都猫着腰退出了屋子。。
黎安走进房间,已是一片狼藉,地上是摔碎的茶盏,茶水遍地。不禁头痛,而苏静忆还在发狂:“都滚出去。别进来!”
黎安往里屋走,一边试探的问:“静忆,是我。你怎么了?”
苏静忆一听是黎安的声音,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奔到他的怀里:“安,救救我,救救我,我的脸毁了。我的脸毁了……”
黎安捧着她的脸:“乖,让我看看,怎么了?”
“不!不不不!苏静忆后退了几步,仍是捂着脸:”你不要看,好丑,不要看。“
“安,你要救我,不然我……我以后怎么见人?”
“是那粒药,都是那颗药害得。安,你要帮我。”
黎安沁了冷光,苏静忆的脸被捂住,看不见表情,可是她的语气里竟硬生生多了几份狰狞。
鬼使神差般的,黎安就开了口:“静忆,你瞒了我多少事?”
话一出口,自己先下了一跳。他是怎么了?不是最爱苏静忆吗?从前,总是殷殷切切满口都是爱,一言一语里都是纵容宠溺,舍不得骂一句舍不得说一句。
如今想来,竟会觉得从前的话像是满口谎言。
连脚步错乱,眼神闪烁。他被自己的推测吓了一跳。他怎么会这么觉得?!夫妻之间,怎能这般怀疑生出嫌隙?
苏静忆也是愣住了。到底,他都知道了些什么?
苏静忆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这一生,生于官宦世家,一朝失足,被卖到了苏家做丫头,跟在苏静忆的身后。随她学习经商之道。而后,弄死了苏静忆,从此日日套着一张皮过日子。瞧瞧,那是别人的脸,她却要顶着一辈子,只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几句浮华不实的爱情。从见他的第一眼就注定了,她是要一头扎进去,即便他是满口胡言逢场作戏她也愿意。她弄死了乔初,又生了儿子,本以为该是后顾无忧,却又平白被人下了毒。
这算是报应吗?可惜,做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