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罗氏接着又把刚才发生在杜子平房中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这名男子。那男子沉吟良久,说道:“既然如此,这小子别在转其它的念头,坏了咱们的大事。”
“放心吧,杜子平已深信那浮影砂是丁子昆埋下的手段,只怕他现在正自担心,丁子昆会对他下手呢。象他这种人,既然有了机会,定会将危机铲除于萌芽之中,”丁罗氏说道。
“只是这杜子平白日里摆出的姿态,目的只怕不是为了替你遮掩,而是有意降低别人的戒心。这种情况下,他只要摆出不想参与的态度,一般人是不会继续纠缠的。杜子平也会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明天你要……”那男子缓缓地说道。
天明之后,丁子昆便来到杜子平的房内,邀请他前去藏宝室。杜子平也不客气,便随他一同前往。路上,丁子昆几次用话来引杜子平,谈起丁罗氏来,杜子平只是装糊涂,把话头引开。
那丁家的藏宝室倒也不小,里面有各种材料,灵器、符录与功法,只是品阶不高。杜子平转来转去,也没有瞧什么,暗暗叹了口气,决定随便挑选一件也就罢了。
就在这时,藏宝室的一角有一股微弱的气息,让他感觉有些熟悉,同时冥王诀却自动运转了一下。这种情况,杜子平到是头一次遇到,于是便向那股气息的方向走去。
藏宝室的那角摆放着一个木架,上面列着几只玉匣,杜子平取下一只来,里面放着一粒紫色石珠,那股令他感到熟悉的气息便是这里发出的。这枚石珠不过是一柄下品灵器,杜子平将法力注入,那石珠立即发出一道七彩霞光,将杜子平全身笼住,居然还是一柄防御灵器。
杜子平又看了看,对丁子昆说道:“这石珠倒是令我有些喜爱,就是它了吧。”
丁子昆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既然杜兄弟喜欢,那就拿去吧。”要知道丁家虽然没落,但藏宝室中也是有些物事的,就是上品灵器也有那么两三柄,不过,杜子平既然只挑了这么一个下品灵器,他也乐得占一个便宜。
丁子昆看了杜子平一眼,仿佛下了什么决心,正色说道:“杜兄弟,我有一事相询,请勿见怪。”
“丁族长尽管直言,”杜子平见状,心下有些明白。
“请问杜兄弟可有双修道侣?”丁子昆张口问道。“昨日我见杜兄弟对那丁罗氏似乎有意,而丁罗氏对杜兄弟也有好感,有意玉成此事,不知可否?”
“在下到是没有双修道侣,只是我一心向道,只为长生,无意于此道。如果娶了丁罗氏,只怕会冷落佳人啊,”杜子平自是一口拒绝。
“呵呵,杜兄弟是担心娶了一个寡妇,名声不好吧,放心,丁罗氏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女子,只要你给她一个侍妾的身份即可,她绝不会有任何怨言的,”丁子昆笑道,心里却暗暗腹诽,昨日你那双眼睛直勾勾瞅着,今日倒装起有道之士来。
杜子平正待拒绝,两人已步出藏宝室,只见外面有一个引气八层的修士正焦急地走来走去。这人一见丁子昆与杜子平两人,便快步上前,说道:“不好了,族长,又死了。”
那丁子昆一听“族长又死了”,便眉头一皱,心里有些厌恶,说道:“好好说话,什么又死了,没的让杜仙长笑话。”
那人这才醒悟,连忙说道:“剑虚昨夜死了,今早在后山被剑云发现,尸体与之前那妖兽所害一般无二,若不是那令牌还在法宝囊中,只怕剑云也认不出来。”
丁子昆一听,吃了一惊,说道:“给我带路。”说完,一把抓起这人,飞到空中。杜子平只得跟上,事到如今,他也不能这样抽身而去。
在那人的指引下,片刻功夫,丁子昆与杜子平便来到后山的一片树林当中,却见一具尸首躺在地上。说是尸首,委实有些勉强,因为身上大半的血肉已然不见,只剩下森森血骨,一身衣服更是七零八落,但那法宝囊还保留完好。
杜子平围着这具尸首转了两圈,抬头看了丁子昆一眼,一言未发。那丁子昆苦笑着看着杜子平,说道:“杜兄弟,这个,这个……”
杜子平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说道:“这事情没弄到水落石出之际,我不会走,也不好向门中交待。”此话一出,在场的其他丁家人士都暗暗舒了一口气。
这时,天上遁光一闪,丁剑鸣也到了。他见了杜子平与丁子昆,说道:“难道这妖兽有两只不成?”
丁子昆摇头不语,说道:“咱们先回去商量一下,该如何处理。”
丁家的议事大厅里也有十几人在候着,包括那丁罗氏在内。这些人一见丁氏叔侄与杜子平,便将目光全投向这三人身上。
丁子昆看了看众人,说道:“如果还有一只这样的妖兽,还得请杜仙长出手,否则咱们丁家就得搬走了。”
杜子平尚未答话,那丁罗氏却先走上前来,问道:“族长,你怎么能断定这妖兽就只是两只,而不是三只、四只,甚至更多呢?”
丁子昆一怔,尚未来得及回答。那丁罗氏却向杜子平盈盈拜倒,说道:“请杜仙长救我。”
杜子平叹了口气,他实在不想现在就将此事抖开,但见丁罗氏似乎已忍耐不住,他在此形势之下,也只得说道:“你尽管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有我在这里护着,没有人敢动你。”
那丁子昆皱眉喝斥道:“你又发什么疯,还不快退下去?”丁罗氏却没有理他,对众人说道:“各位叔叔伯伯,害死咱们丁家的人,不是妖兽,而是族长。”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那丁剑鸣说道:“弟妹,你疯了不成,族长为什么会害死咱们自家人?”
“先夫生前与我同修同心双结功法,因此,我夫妇二人的法力可以说是同出一源,互相熟悉得很。当日先夫离世,族长说是妖兽所为,但我却发现他身上有先夫的法力,”她大声说道。
“而昨日杜仙长斩杀的妖兽,我偏也认得,那是天一门下包前辈所豢养的灵兽氏铁翅飞虎,先夫曾与包前辈修道多年,铁翅飞虎又怎会害他,而如今,咱们丁家的人死法几乎一模一样,这分明是有人要嫁祸给这头妖兽而已,”她说完这番话,双目犹如利刃一般,紧盯着丁子昆。
那丁子昆脸色大变,说道:“你血口喷人,在场之人,谁也没有见到咱们丁家的人是如何被害的,只不过从尸首判断的,最多是我等判断失误而已;还有,你自称炼了同心双结,这门功法咱们丁家还真没有懂,而包前辈的灵兽,这里又有谁认得?这些自然只能任你随口胡说。”
杜子平一听,暗想姜还是老的辣,这一句话,就将丁罗氏难住了,她又如何证明这一点?只见丁罗氏冷笑一声,说道:“我就知道你有这番话,我还有证据。昨天晚上,我去见杜仙长……”
她话没说完,杜子平就觉得不妙,只见众人的眼光齐刷刷的瞅了过来,只是他也无法解释。不少人心中暗想,这杜子平看上去一表人才,又是名门大派出身,怎能这等急色?
丁罗氏接着说道:“诸位不要想差了,我与杜仙长清清白白。昨夜,我不过就是将刚才那些话,告诉给杜仙长,并请他为先夫报仇。”
众人听了,仍半信半疑。有人心下嘀咕,杜子平凭什么要帮你报仇,你出得起什么代价,还不是靠着女人最大的本钱,只是这番话,谁也不敢当面说出口来。丁子昆冷笑道:“证据呢?”丁罗氏转过头来,向杜子平说道:“还请杜仙长出示证据。”
杜子平叹了口气,说道:“丁罗氏昨日与我第一次交谈,我就发现她身中被人暗施浮影砂,因此,昨夜,她来到我的房间,我便施法取了出来。”说完,手掌摊开,掌心上放着一粒豆粒大小的红砂。
“浮影砂?这只能由胎动期修士才可以施展的神通,”一位老者说道。
“不错,而且胎动初期的修士,一般情况下,还不能施展此术,”丁剑鸣说道。
“浮影砂?好啊,杜子平,你恋奸情热,居然肯施展这种栽赃手段,”丁子昆勃然大怒。“这浮影砂,剑鸣修为尚浅,还不用施展,除了你还有谁?”
杜子平一听,那丁子昆竟然倒打一耙,冷笑一声,说道:“丁族长,你好一张巧口啊,我再拿一个证据。”
杜子平取出昨日在恶虎洞穴中那具骷髅的法宝囊,说道:“丁族长,你大可不认,不过,我回到门中,便禀告刑罚殿,你们丁家居然敢暗害我天一门的弟子!”
“那铁翅飞虎是不是包师叔的灵兽,我只要向门中询问一下,便可知晓,”杜子平接着说道:“这法宝囊中有一枚玉简,记载着一门法诀,名为妖神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