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燃耐心整理收获和战术的时候，旁边的张千韧和格雷已经快打起来了。
从性格上来看，这两个人的相性几乎是完美契合，不说成为生死与共的战友，至少也能够成为不错的好朋友才对。
毕竟……
没有被超能侵蚀影响到思维之前，无论是张千韧亦或是格雷，都是传统意义上的老好人。
君子算不上，至少这种人在和陌生人交朋友的时候，是很占便宜的。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张千韧和格雷之间，越看彼此，就越是觉得不顺眼，多说了几句之后，恨不得直接抄家伙把对方砍死，言谈之间火药味也是越来越浓，就差刀剑相对了。
马燃知道这是为什么。
超能力体系虽然不科学，但也有着一套属于它的内在逻辑，【上帝】和【昊天】的位格就是天生的冲突，都属于“统御”序列，权柄具有唯一性。
苏蔷薇使用【万化】白嫖其他超能力的时候，都不会影响到能力者本身，可用在统御序列上，就会至少分润能力者一半的权柄。
当然，如果马燃帮她把张千韧和格雷直接打死，苏蔷薇是可以直接把【上帝】和【昊天】能力百分之百万化到手的。
可那样做毫无必要。
人的时间和精力是有限的，目前苏蔷薇万化到手的那数百个超能力，都还有许多没有吃透，存在着许多潜力无穷的组合。
即便是考虑到白月光效应，马燃仍旧不得不承认，客观理性地分析——现阶段的苏蔷薇，就综合能力方面来说，已经追平了前世的【战场女武神】苏蔷薇！
在短时间内经历了许多磨炼的她，现在需要做的，仅仅是消化打磨自身能力。
更何况，张千韧和格雷也已经加入到守护者组织。
此外……
说实话，苏蔷薇的性格，并不适合统御序列的超能力。
让她去经营【天庭】或者【神国】，还不如让她去浴血杀敌。
摇了摇头，马燃收摄思绪，视线落在张千韧和格雷身上，心神电转之间，举起右手，探出食指，轻轻在前方虚点。
嗡……
空气之中泛起圈圈涟漪。
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又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彻底的改变了。
格雷目不转睛地看着张千韧，一种迷之羞愧感油然而生：“对不起，是我刚才的态度不好，作为客人，我应该更有礼貌一些才对。”
“……”张千韧盯着格雷，忽然歉疚，明明对方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自己却是横挑鼻子竖挑眼，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不需要看录像回放，他都感觉自己有些过分了。
沉吟片刻，张千韧咬了咬牙，道：“我也有问题，实在抱歉。”
“在中国有句老话，叫‘不打不相识’，咱们虽然没有打起来，但也差不多了。”
“现在算是认识过了。”
“等会我请你去成都吃火锅，算是赔礼了，怎么样？”
格雷的【上帝】诸多能力之中，有名为【巴别塔】的权柄，对世界各地文明的语言、典故甚至是方言都十分了解，完全可以理解张千韧的意思，当即眼前一亮：“当然！我听说成都是青莲学社所在地的省会，号称天府之国，是美食之都，久仰大名，只是没有机会过去。”
“而且，我一直很能吃辣，并且很喜欢吃辣味的食物，你太懂我了！”
“等会一起过去！”
张千韧忍住了笑场的冲动。
外国人眼里的重辣，在他看来，也就是微微辣，连微辣都算不上。
张千韧也没有拆台，只是上下打量着格雷，啧啧称奇：“很奇怪……”
“总感觉你比之前顺眼了很多。”
格雷微微颔首：“我也有这种感觉。”
两人之间的关系，开始迅速升温，成了忘年之交，相互留下了联系方式。
两人之间气氛逐渐融洽，随意找了些话题之后，甚至像是至交好友一样聊起了一些心事。
“……人生目标啊？总感觉你的最终理想怪怪的，赎罪什么的……感觉很怪，但是又不晓得怪在哪里。我的话……本来给自己定下的人生目标，是让全国人民都不用再加班。”
张千韧说道：“后来……回到地球，觉醒了超能力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实现那微不足道的‘目标’。”
“有需求，就会存在加班，只要给足加班费，有的是亟需赚钱的人愿意卖命。”
“我把自己的主观意志强加给别人，并不做好。”
“所以……”
“我现在的目标很简单，就是让父母和妻子女儿获得幸福安全的生活，好好活着。”
很朴实的话，也有点交浅言深的味道。
可现在的【上帝】格雷就吃他这一套！
不晓得怎么回事，格雷和张千韧再看彼此，完全没了之前的那种忍不住想要干掉对方的冲动，而是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像是看到了自己异父异母的血脉同胞一样。
恍然间，两人回过神来，同时望向了站在旁边的马燃。
“……”
那突兀至极的感官变化，如果不是有马燃出手，张千韧和格雷实在想不到究竟是谁的手笔了。
不过，两人都没有去打破砂锅问到底。
没有必要。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感受到两人的目光注视，马燃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发话。
作为囿文宗师的马燃，囿文造诣早已达到了该体系的最顶点。
即便如此，他仍没有满足于此。
加上之前的积累，血雾星一行月余，马燃在【学魔】和【武道天骄】两大勋章赋予的天资帮助下，开发出了一些新的囿文使用小技巧。
那是被他命名为【恒定囿文】的终极技法！
——将囿文幻象恒定寄托在死物或者生命体上，只要囿文宿主不死，幻象就会永远存在，永久生效。
和超能力比较起来，囿文还是比较符合逻辑与科学的。
至少作为囿文依托的物质消失之后，幻想就会同步湮灭，不像某些超能力，即便没有任何能源和物质支撑，仍旧能够永久维持下去。
就在刚才，马燃直接将两枚恒定囿文打在了格雷和张千韧身上，改变了两人对彼此的潜意识感官。
看着马燃面上浮现笑容，【上帝】格雷神情复杂地来到他面前，纠结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先知，我之前曾认为，你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