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你得帮帮我,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他抓着李大壮的手,把他拉到楼梯间,“我、我被缠上了。”
李大壮没听明白:“什么缠上了?”
孙耗子哆哆嗦嗦的,从兜里掏出个东西,在他跟前展开手掌。
他手掌里躺着的,是一枚桃木钉。
李大壮心中咯噔一声:“你、你拿了那里头的东西?!”
孙耗子欲哭无泪:“我就是一时脑子糊涂,想着那些值钱的拿不走,但好歹这木钉子还算个古物,我就是卖不掉,也能显摆显摆……我哪知道就拿了个钉子,它就缠上我了!”
李大壮说:“那晚上,那两个厉害的大师,看见蜡烛灭了,都没敢拿一样东西,你怎么有这个胆子!”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孙耗子抓着他,“大壮,你帮帮我吧,那石头盖子一个人推不开,我俩一块儿去,把这颗钉子再钉回去。”
李大壮跟他平素未有交情,实在犯不上为他涉险,就说:“我这家里还有个动弹不得的老母亲呢,要不是为了给母亲治病,我一开始就不会接这个活计。”
孙耗子一听,说:“我给你钱!我那五百大洋,分你一百,不,分你两百!”
可是李大壮并不贪心,他的五百大洋够治好母亲的病了,他不打算再为了钱去冒这样的险。
看出他的犹豫,孙耗子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大壮,我求求你,你就当救我一命吧,再这么下去,我真的没几天活头了。”
“我现在每天晚上根本不敢睡觉,我也不敢一个人待着。可是我就算找人待在一块儿,它一样能缠着我。”孙耗子抓着他的手,“我已经连着好几天去找人通宵搓麻将,可是麻将桌上平白无故会多一个人的手。”
“我在家里洗澡,坐在盆里一抬头,它就在天花板上看着我。”
“我想到床上睡觉,一掀开被子,它就在我的被窝里。”孙耗子都要崩溃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听到这里,路昭瑟缩了一下。
方曜感觉他的手脚一下子缠了过来,像个八爪鱼一样扒在自己身上。
他便停下了故事:“阿昭,故事是假的。床上除了我们俩,没有别的东西。”
“……”路昭紧紧扒着他,恨不得能缩在他怀里,一点都不沾床。
他小声说:“你怎么知道没有?”
方曜一把掀开了被子。
路昭吓得尖叫一声,一下子把脑袋埋在了他胸口。
方曜说:“你看,什么都没有。”
路昭闭着眼拼命摇头:“我不看我不看!你盖上被子!”
看他这副模样,方曜心里觉得有趣又可爱,便故意说:“诶,这儿怎么露出一只手。”
路昭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拼命往他怀里挤。
方曜笑着把他抱在怀里,故意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腕。
路昭身子一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有东西抓我!有东西抓我!”他一把抱住方曜的脖子,吓得动都不敢动,只能哇哇大哭。
“好了好了。是我的手,不是别的什么。”方曜终于不再吓他,松开他的脚腕,“看看,什么都没有。”
被他哄了半天,路昭才终于止住哭,小心地抬起头,转回去一点点,拿一只眼睛看背后的床上。
床上只有他和方先生交缠的腿,并没有别的什么可怕的东西。
路昭又转回来,泪眼婆娑地看着方曜,又生气,又委屈,指责他:“你吓我。”
他整个人都趴在方曜怀里,眼角还带着泪痕,可怜巴巴的,这样抬起头来怪他、小声地指责他,方曜看得微微一怔。
他垂着眼睛,目光从路昭湿漉漉的眼角,看到他嫣红的嘴唇。
那嘴唇看上去饱满柔软,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方曜在某个瞬间,有种着了魔一样的冲动,想要去试试它的味道。
还有……
现在压在自己胸膛上的,饱满的、雌虫的胸脯。
方曜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的视线无法克制地往下移,看见了路昭刚刚因为挣动而松散下来的浴袍领子。
里面露出了一小片雪白的风光。
像被电击中了一般,方曜立刻起身,将路昭推开,就要下床去。
路昭这会儿哪敢一个人待在床上,一下子抱住他的腰:“方先生、方先生,我怕!”
方曜坐在床边,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会儿,才说:“阿昭,松手。”
路昭连连摇头:“我、我不敢一个人在床上。”
方曜总算尝到了自己种下的恶果,他伸手想要拉开路昭,路昭却抱得更紧,在他身后苦苦哀求。
“不要、不要,你陪着我。”
两个人都只穿着浴袍,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在旅馆的大床上拉拉扯扯的,不一会儿,方曜额上就沁出了一层细汗。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阿昭,我是成年雄虫。”
在他背后抱着他的路昭微微一愣。
“你知道和一个成年雄虫在床上拉拉扯扯,会有什么后果吗?”
他话说得这么直白,路昭登时涨红了脸。
他一下子松开方曜,但手仍抓着他的浴袍腰带:“……可是,我不敢一个人待在床上。方先生,你坐在这里陪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