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冬日,花草凋敝,刚下了一场大雪,整个金城银装素裹,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白棉被。
唯有梅园的花园里,一朵朵梅花从白雪中羞答答的透出点点色彩。
金忆夏裹着狐裘,手中捧着小暖炉,正坐在软椅上赏雪。
小葫芦在院中烹雪煮茶,阿彤则拿来厚厚的毡毯,盖在了金忆夏的腿上。
岁月静好,俊美的少年眉眼温和,坐姿慵懒惬意,如同一副画。
金忆夏推开阿彤盖毡毯的手,提醒正用铁锹铲雪的石天道:“石天,你要堆个比大哥院子里还要大的雪人才行。”
石天领命,将远处的雪全都运了过来。
阿彤见金忆夏不盖毡毯,忍不住开口提醒道:“今日虽并未下雪,但天气着实冷,三公子还是盖着些,若是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大公子和大夫人那边要责骂的。”
“我手暖着呢。”金忆夏看了眼毡毯,问,“这毡毯哪里来的?”
“二公子上次带回来的,总共两条,一条送给了大夫人,另一条特意给三公子了。”
金忆夏示意阿彤将毡毯叠起来,之后又叫石天过来,然后将毡毯送给了石天。
石天知道毡毯的来历,受宠若惊,连忙拒绝。
“这毡毯轻薄保暖,最适合老人家。石妈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你拿去给你母亲。”
金忆夏前一年就将石母接到了金城,安排在金家的一处偏院住了下来。
说起来他也有点私心。
虽说石天现在是他的人,但他不像小葫芦和阿彤,从小就跟着自己,即使对方对自己很忠心,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为了万无一失,还是将对方最在意的人接到此处,才更为安心。
而且石天母亲年纪大了,一人孤身在逍遥岛,石天也不放心,接到这里也方便石天照顾。
看到石天感动的双眼通红,金忆夏心底生出几分罪恶感来。
“赶紧拿走,我又不是娇弱的女娘,不需要如此精细的照顾。”
石天听罢,与金忆夏道了谢,就拿着东西前去石母所住的院子去了。
“阿彤,前几日我不是拿回来一副耳环么,你将耳环装好,派人送去给采月姑娘。”
金忆夏一直与陈采月在外保持着暧昧的关系,两年间倒是给互相省下不少麻烦。
阿彤应了声,这便下去了。
茶水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已经煮开了。
小葫芦给金忆夏倒了杯热茶,因为有些烫,他将茶水放在一旁,先凉上一凉。
金忆夏咕哝着:“这赤芒不是说了,午时用饭前来找我的吗?怎么还没来?”
小葫芦问道:“可要小的前去看看?”
“罢了,说不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了。”
金忆夏话音刚落,便听到雪落的声音,接着传来几声“咯吱咯吱”踩在雪地上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很急,金忆夏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陌生的身影出现在面前。
那人穿着雪白的衣衫,五官清秀,眼神清冷,完美的隐藏在了雪地之中。
小葫芦吓了一跳,见来人是生面孔,便想叫人。
那人忙出声道:“金三公子,是我。”
金忆夏抬手拦住小葫芦,眯了眯眼仔细打量着对方,犹疑的喊了声:“阿战?”
来人正是阿战,他身姿挺拔如松,个头长了不少,声音比以前更为低沉浑厚。若不是对方的模样更加接近于上一世金忆夏所见的模样,只怕他也认不出对方了。
“两年多未见,你这个子长得都快有我高了。”金忆夏笑了笑,让小葫芦给对方看茶。
阿战却没心思和时间与金忆夏在此处喝茶闲聊,他快步走到金忆夏身边,又迟疑地看了眼小葫芦。
金忆夏见状,想着对方突然出现,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于是说道:“小葫芦是自己人,有话直说。”
阿战点了点头,道:“金三公子,我听说殿主之前曾送你两株雪参花。”
金忆夏答道:“不错。”
阿战忙说道:“那阿战就长话短说了,金三公子可否将两株……不一株即可,可否给阿战一株雪参花?”
“这雪参花本就是孟念南送我的,你们要,我当然愿意给。”金忆夏见阿战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喜色来,他却改变了主意,“但你必须告诉我,你要这株雪参花做什么?”
“我……我有急用。可否日后再和你解释?”
“不行,你现在必须告诉我,否则我不会给你的。”
阿战之前是领教过金忆夏倔强劲的,也知道对方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好糊弄,只好说道:“我们殿中的人,近期身子不爽,所以……所以需要这味药材。”
“哦?何人?”
“就……飞瓦,飞瓦身体不好,染了怪病,急需此药。”
金忆夏看阿战紧张的模样,头脑依旧保持清醒,问:“你之前药库里有三株雪参花,孟念南送了我两株,之前那一株也用掉了?”
“是。”
“好。”金忆夏站起身,“你跟我去拿。”
阿战忙跟上金忆夏,二人进了屋。
金忆夏打开一个精美的箱子,里面用上好的丝绸包裹着两株雪参花,旁边还放着一颗七彩琉璃珠和一个小巧的瓷娃娃。
打开丝绸包着的两株雪参花,金忆夏迟疑了下,又放回去一株,之后让小葫芦拿来一块布,将那株雪参花放进去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