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陆子阳才终于有了沈佳瑜的消息。
黑衣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喘着气说,“查到了!沈小姐是在三天前坐飞机离开的,现在人应该在云南!”
云南?
陆子阳微微蹙眉,冷声道,“帮我订去云南的机票,越早越好。”
“可是陆总……您今天晚上还有个合同要谈。”黑衣人犹豫了一下。
陆子阳坚持道,“合同我派别人去谈,先找到她才是最重要的。”
黑衣人只好点点头,帮陆子阳订了一小时后的航班。
人潮拥挤的机场,陆子阳只身一人站着。他向着四周望了一圈,回想起上次和沈佳瑜一起坐飞机去巴黎的经历,心里忍不住有些怀念。
如果时光能倒流该有多好,那时候的沈佳瑜还没有受过那么多的伤害……
等他到云南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匆匆找了地方住下,陆子阳就开始联系当地的朋友,让他们帮着注意一下沈佳瑜。
对此,沈佳瑜却全然不知。
留在孤儿院后,沈佳瑜就每天跟着刘心然忙这忙那的,虽然过得辛苦,但也很充实。
转眼就是一个月过去了。
每天中午,孩子们睡午觉的时候,她还能抽点时间出来,坐在阳光下画画。
小孩子们似乎是没见过画板,每次画着画着,总会有一群孩子聚集到她身旁,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看她,
“沈老师,你能教我们画画吗?”童童怯生生地开口道。
几天下来,她已经和沈佳瑜熟悉了很多,也很喜欢这个温柔的老师。
沈佳瑜点点头,“当然可以啊。”
说着,她就把画纸扑到了地上,笑着问,“你们想先画什么呀。”
“兔子!”
“小鸟!”
“我要画太阳!”
……
一群孩子们七嘴八舌的,沈佳瑜笑了笑,一把把童童揽进了怀里,“来,我先教你们画小鸟吧。”
说完,沈佳瑜就拿起画笔,在纸上认认真真地勾勒了起来。短短几笔,一只小鸟就跃然纸上,孩子们纷纷高兴地拍起手来,“沈老师真厉害!”
“来,你们也会变得这么厉害的。”
沈佳瑜把画笔塞到了童童的手里,用手带着她一笔笔描绘了起来,很快,另一只小鸟也就画好了。
“好神奇啊。”童童赞叹着,迫不及待地想要自己再画一只。
沈佳瑜于是松开了手,只在一旁看着她画。
因为年纪太小的缘故,童童握笔握得不太稳,但她还是一脸认真地在纸上描画着,一笔一画,虽然画出来的不如沈佳瑜之前画的顺畅,却还是大致能看出是只鸟儿。
“童童真厉害。”沈佳瑜夸赞道,伸手在她的小鼻梁上刮了一下。
得到夸奖的童童笑得一脸灿烂,其他几个孩子也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争着抢着要来画画。
“按顺序一个个来,大家都能画到的。”沈佳瑜笑着给孩子们排好了序。
“老师老师,你看我画得好吗?”画完的小孩子仰着脸看向沈佳瑜,满眼都是期待。
沈佳瑜揉揉他的小脑袋,“画得真好,都快赶上老师啦。”
画着画着,转眼就到了快天黑的时候。
“佳瑜。”刘心然远远地走了过来,“时间不早啦,该收拾收拾准备吃饭了。”
沈佳瑜点点头,转过去冲着孩子们说道,“心然姐姐叫大家吃饭啦,你们该怎么做呀。”
“去吃饭!”小孩子们大声应道。
“可是我还想画画……”有人怯生生地说道。
沈佳瑜温柔地笑笑,“以后有得是时间画画,你们先去乖乖吃饭好不好,心然姐姐那么辛苦地给大家准备了晚饭,怎么能不去吃呢?”
听她这么说,小孩子们乖乖点了头,手牵着手就往屋里走去。
“你也快来吧。”刘心然对着沈佳瑜说道。
沈佳瑜点点头,“我把画纸收拾了就来。”
满地的画纸上满是小孩子千奇百怪的涂鸦,沈佳瑜看着这些,眼里满是笑意。想着,等回去后把这些剪下来贴好,到时候送给孩子们留个纪念。
她刚收拾完,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谁啊?”沈佳瑜问了一声,向着大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陆子阳站在门外,突然听到这个让他魂牵梦萦多日的声音,一贯平静的心里竟起了一丝波澜。
他没有回话,生怕沈佳瑜听到是自己后就不肯开门了。
这一个月来,他从来没睡过一个好觉,生怕在睡梦中错过了沈佳瑜的消息。
况且,一睡着,他就会反反复复地做同一个噩梦。梦里的沈佳瑜对他毫无感情,永远都只会冷冰冰地看着他。
每次睡不着,他都只能翻出之前的监控录像反反复复地看。
那个发烧离开,拖着行李箱昏倒在路上的沈佳瑜。那个被车撞后还不顾一切跑来告诉他真相的沈佳瑜……还有那个,怀着他们的孩子,却被人绑架,被人伤害的沈佳瑜。
一看到这些,陆子阳心里就追悔莫及。
为什么,为什么那时候的他就不能在她身边,好好地保护着她呢?
“谁?”沈佳瑜走近了些,又再问了一遍,却还是没有人回答她。
她有些奇怪地皱了皱眉,伸手打开了院门后面的大锁。
门被缓缓地推了开来。
陆子阳站在门外,他的眼眶深陷,神色憔悴,望向她的眼神复杂。
自己有多久没见到沈佳瑜了?
她怎么又瘦了……
陆子阳看着沈佳瑜苍白的小脸,心里一阵心疼。
“陆子阳?”沈佳瑜轻轻呢喃了一声,抬手就准备把门关上。
陆子阳反应过来,一把拦住了她,“佳瑜,你听我说。”
沈佳瑜并不太愿意看他,始终低着头,“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找了你很久。”陆子阳一字一顿,抬起手想去抚摸一下她的脸庞。
“啪”地一声,沈佳瑜下意识地打开了他的手。
“如你所愿,我现在一个人过得很好。”沈佳瑜低声道,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我不希望再有人来打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