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湛已经来不及管我,拉开浴室的门就冲了出去,我紧随其后,湖边那只鬼肯定进来了,该死的,我刚才不应该让杨澜一个人先走才对!
“杨澜,杨澜你在哪儿!”周湛一边走一边大声喊着,浓烈的烟雾对我们的影响突然间就变得很低,我已经明白过来,这烟雾根本不是真的,我们看到的都是幻觉,至于那些呼吸困难,被呛得难受的感觉,都是我们根据这烟雾浓烈的景象,自己想出来的。
就好像我们看到冰,潜意识之中就知道摸上去手会冷,但是那冰根本就不存在,我们又怎么会冷呢?
由于对“家里着火了”这个概念越来越不相信,屋子里的浓烟仿佛也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越来越淡,只是我们找遍了一楼所有房间,都没有看到杨澜的影子。
“我去二楼的洗手间看看!”我突然想起来,我推杨澜的出去的时候,让她先去弄个湿毛巾的,她落了单,很有可能在洗手间里就被那鬼攻击了。
周湛没管我,焦躁的摆了摆手,依然继续大喊着杨澜的名字,我快速跑到二楼洗手间,果然发现了昏倒在地上的杨澜。
“杨澜,你醒醒,你怎么样了?”我晃了晃杨澜的肩膀。
杨澜双目紧闭,呼吸也显得十分不顺畅,她现在的情况极其危险,她应该是在着火的幻觉之中被那鬼攻击了,现在她虽然是昏迷的,但是她的意识在不断的告诉她,她正处于大火之中,她就要死了,如果再不找到那只鬼,杨澜就真的会死掉,被幻觉杀死在并不存在的火焰和烟雾之中。
周湛应该是听到我喊杨澜的名字,已经冲了上来,一把就将杨澜打横抱起。
“去你的卧室。”我咬了咬嘴唇。
周湛一秒都没耽误,拔腿就往卧室跑,等我们进了他的卧室,我将门关好,他已经把杨澜平放在了床上。
“有脏东西进来了是不是。”周湛给杨澜盖好被子,阴沉着脸转头看我,“徐小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我之前也一直以为家里着火了。”我的手紧紧捏着衣角,“周湛,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我们得尽快找到那个作祟的鬼物。”
周湛应该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皱起眉头在原地走了几步:“为什么是火,鬼魂的阴气都是冷的,他怎么能做出家里着火的幻觉,难不成是个很厉害的鬼?能无视这里的大阵进入屋子里,应该是很有本事的,可他为什么不现身,难不成他还有什么忌惮的?”
其实我知道为什么是火,湖边那只鬼是被烧死的,他之前躲在湖里,正是因为他死前被活活烧焦的痛苦滋味依然深深烙印在他的魂魄之中,有冰凉的湖水浸泡,他就不会那么疼。这种能记住死前痛苦的鬼,都可以模拟出他死前的情景,比如屋子里浓烟滚滚,比如房子里所有的门窗都打不开。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我和周湛两个正常人,在屋子里跑来跑去这么久,吸入的浓烟早就足以让我们昏迷。
“他应该是在忌惮这屋子里,马婆婆的血气。”我镇定了一下,指了指房门口,“前几天马婆婆在你的卧室门口画了符印,还滴上了自己的血,那鬼物也知道你有高人相助,伤了你的性命,或许会引来他无法应对的报复。如果你是死在幻觉里,那就找不到他头上。”
“他在屋子里?”周湛皱了下眉,“他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况且我现在手里没有黄符,也没有其他工具,指阴针拿出来岂不是告诉周湛那鬼是我引来的,我只能摇头说不知道。
“你不是阴阳师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周湛烦躁的吼了一声。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杨澜忽然咳嗽了两声,我们还以为她醒了,结果她的嗓子里发出了艰难的吸气声,仿佛就快要窒息了一般。
“别发脾气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救杨澜!”我咬破手指在杨澜的眉心点了一下,可我不会画符,这种方法只能暂时压制一下她脑袋里被鬼种下的幻觉。
“我给张守仁打电话。”周湛马上去找自己的手机。然而不出我所料,屋子里的磁场被那鬼物影响了,手机没有信号,根本打不出去电话。
“操!”周湛狠狠将手机摔在了墙上,碎片崩飞,他看了一眼窗户,举起一个床头柜就往玻璃上砸,然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玻璃上连条白印都没留下,实木的床头柜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周湛,还有最后一个办法。”我咬了咬牙,抬头直视着周湛的眼睛,“告诉我墨子骁在哪儿,现在只有他能救我们。”
周湛看着我,忽然笑了:“徐小薇,我懂了,那鬼是你引来的对不对,湖边那只鬼是烧死的,虽然我不是阴阳师,这些事情我也知道一些。今天你阻止杨澜住下,其实是早就知道那鬼要来,只是你没料到他用了这种方法,城门失火,杨澜就是那条被殃及的池鱼是不是?”
我的心跳的很快,我没想到周湛这么轻易就看破了我的把戏,但我依然没有承认,而是继续看着周湛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对他说:“墨子骁在哪儿,我的血最多还能顶五分钟,你继续考虑下去,她必死无疑!”
周湛一把抓住了我的脖子,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我怀疑他想掐死我,我的呼吸立刻开始困难,脸憋得涨红,但我还是坚持看着周湛的眼睛,艰难的张开嘴。
“你想让杨澜陪葬吗?”
周湛腮帮子鼓了鼓,狠狠甩开了我,我差点儿跌倒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咳嗽起来。
“徐小薇,不会有下次的。”周湛说着,居然一把拉开了卧室的门,大步朝书房走去,我立刻跟上他,看着他打开了书房的门,从书架后面的暗格里,取出了一个被符印布满的木箱。
墨子骁,原来一直被他藏在书房吗?我盯着那木箱,紧张的咽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