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时候,夏繁锦还当真要开唐敛的乔治巴顿。
她已经坐上驾驶座了,唐敛也绕过车尾准备上副驾驶,想了想,还是觉得有点不稳妥,山里本来就雾大,虽说路都是水泥路,可弯道大多数是急弯,偶尔也有上山的车辆,怕她处理不好这种状况。
于是他又倒了回去,扣了扣驾驶室车窗,夏繁锦见他还没上车,一脸不耐烦的降下车窗。
“要不我开下山,你开大道?”
夏繁锦白了他一眼,“你怎么比女人还墨迹?”说完当着他的面升起了车窗。
唐敛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被嫌弃,为她好还不乐意了,脸色顿沉,黑着脸绕到了副驾驶。
夏繁锦早就整装待发了,她也是第一次碰这种大块头的超级越野,摸着方向盘的时候,难掩激动,内心的激情分子都开始活跃起来了。
唐敛看着她一脸兴奋的样子,嗤笑了一声,她脸上的笑出自于最原始的表达,唐敛看着也不由自主的扯了扯嘴角,仿佛这一天围绕在他心上的低气压都已经消失。
兴奋是一码事,安全又是另外一码事。
“待会儿路上听我指挥。”唐敛将手里燃到尽头的烟头扔到车外,然后等烟味散去后,才将车窗关上。还不忘提醒她系好安全带。
夏繁锦没应声儿,点火之后,挂档倒车一气呵成。
虽说比轿车难操作一点,不过也还好。
唐敛坐在旁边,手搭在车窗上看着前方,时不时的多看她一眼,多数时候看着前面的路况。
一路下山都没有遇上对向来车,因为有唐敛提醒,什么时候急转弯了要放慢速度,哪里可见度低了,夏繁锦被他说得本来不紧张都紧张了一把。
顺顺利利开到了山下,夏繁锦有些小得意,“看我技术棒不棒?”
“棒!岂止车技棒。”唐敛别有深意似笑非笑的说道。
夏繁锦笑了两声,怎么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
待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深意,夏繁锦咬着下唇,抬手就捣了唐敛一拳,附赠了一句臭流氓。
某人从耳根子红岛了脖子,因为抽出手去揍唐敛,又有点害羞,一下子没看清楚从拐角出来的车,顿时惊得踩了个急刹。
夏繁锦看对面来的车也停在了对面不远处,本来车主降下车窗想骂人的,结果看到开车的是个女人咕哝了一句‘原来是马路杀手,糟蹋车’之后关上车窗走了。
夏繁锦虽说没听见人家说什么,但是看出了人家脸上的不懈,于是有人这一路都不开心了。
不知道唐敛是不是心里还介怀唐晋的事,反正他回来之后也沉默得有点过。
晚上夏繁锦被压在他身下的时候,享受了爽快,也吃尽了苦头。
夏繁锦觉得,唐敛心里不舒服是情有可原的,可是在床上被粗暴的对待,是个女人,心里还是略委屈的。
做完之后,唐敛翻身从她身上下去,一去温存安慰的话也没有,一手枕在脑后,一手夹着一只事后烟。
夏繁锦在网上看到过一些话,说是男人做完之后,都会很空虚,但如果床上的女人是自己爱的那人,总是会安抚温存一番,说说小情话的。
所以夏繁锦更委屈了,觉得唐敛把她当成了泄谷欠的工具。
她越想越心塞,拉过被子盖住了背对着唐敛的果背。
唐敛指尖夹着烟,但是一直没抽,看见旁边的重重的用被子将自己罩住之后,他顿了顿,捻灭了手里的烟,然后去拉夏繁锦身上的被子。
夏繁锦活生生把自己的裹成了一个蝉蛹,死死攥着被子,唐敛拉了两下,不动。
“不洗洗?”
沉默……
“不闷?”
依旧沉默……
“怎么了不说话?想再来一次?”
“你有完没完?”夏繁锦掀开被子冲着他吼了一声,声音带着哭腔。
说完又立刻将自己捂住,唐敛被她逗笑了,用力将她身上的被子扯了下来,夏繁锦顿时怒瞪着他,“滚开!”
见唐敛似笑非笑,湛黑的眸深深的盯着她胸前,她一急,伸手去捂住他的眼睛,“看什么看?!”
“看你。”唐敛低沉的声音发出轻笑,然后跪坐在床上,将她给横抱起来,夏繁锦扑腾了两下,在唐敛皱眉的警告下安分了。
但却很憋屈,好像是她耍脾气了一样。
唐敛抱着她去浴室的时候,捏了捏她的腰,说:“刚才是我粗鲁了,对不起。”
说完,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非常温存的姿势。
夏繁锦心又软了,哼哼唧唧了两声,“混蛋!”
“你不就喜欢我混蛋吗?”某人说的一本正经理所当然。
夏繁锦脸色绯红,倒是没有反驳。
第二天,夏繁锦给两个孩子收拾了几套衣服,准备下午就去B市,因为明天就是唐敛妈妈的生日,唐敛说要带她去看看,本来说是第二天直接去,当天回来,不带孩子过去的。
但是华家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是老爷子想两个孩子了,让他们带过去住两天。
于是唐敛让她在家收拾好东西,中午过后回来接他们娘三个。
小辣椒还没去过B市呢,兴奋得很,一个上午唱了不下十遍葫芦娃。
这首歌是她最近在幼儿园新交的小朋友顾橙教她的,她也是最近跟她妈妈从国外回来的,也是最近才认回亲生爸爸,两人简直一见如故,瞬间成了好闺蜜,于是橙橙就把最近学的儿歌教她了。一时兴奋,她就忍不住多唱了几遍。
临走前,熟悉的葫芦娃调调又在耳边响起,“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风吹雨打,都不怕,啦啦啦啦……”
坐在沙发上一边抠着脚趾一边研究自己的彩虹袜的唐怀夏翻了个白眼,“你烦不烦?难听死了。”
“你行你唱。”小辣椒斜着眼瞥了他一眼。
“一时失志不免怨叹,意识落魄不免胆寒,那通失去希望每日醉茫茫……”
于是夏繁锦从卧室里拎着拉杆箱出来的时候,听见怀夏高昂的唱着走调的某闽南语金曲的高潮部分,“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赢~”
不知道从哪儿捂住耳朵跑出来的小辣椒,拿起抱枕对准怀夏就是一顿打。
唐敛处理事情,回来得比较晚,一家四口到了B市华家的时候,天空已经如同被漆了墨一般。
顾婉和家里的保姆正在厨房做饭,华遥看见车灯之后,早早的就站在院子的篱笆旁等着了。
等怀夏一下车,立即哥俩好的勾肩搭背进屋去了,小辣椒则是继续趴在唐敛肩上昏昏欲睡。
以前唐怀夏在家里的地位可是不容动摇的,因为念着他从小没妈,家里的人都更疼他一些,这下子,瞬间多了个妈和妹妹,全家人的注意力都被糯米团子一样的妹妹吸引过去了,于是唐怀夏和华遥满屋子撒野的时候,也没人管他了,两人不知道多自在。
小辣椒一下子成为了全家的宠儿,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受宠若惊了,因为人家从小到大就是小公举啦。
不过两个男孩子,该照顾到的,大人们都不会忽视。
晚上,唐怀夏和华遥一间房间,小辣椒一个人睡,夏繁锦不放心,最近老是换环境,小辣椒晚上都不肯睡觉了。
最后,无奈,夏繁锦只好陪着她一起睡,唐敛又是个离不开老婆的人,只好两个大人和一只小的挤在一起,还好床够大。
第二天早上夏繁锦白色的毛衣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大衣,包臀牛仔裤和黑色过膝靴。
唐敛打扮如同往常,黑西装,黑大衣。
再加上一身黑的两个娃娃,四个人还凑成了家庭装。
一听说是要去见奶奶,两个小不点都知道奶奶是去世了的人,都非常郑重的由唐敛和夏繁锦拉着手出了门。
华槿榕的墓在B市西郊一座私人墓园里。
这里不想公墓,一片乌压压的墓碑,这里的墓碑不管是新墓还是有些年头的,都分占着一块地,有一块小院子,逝者的家人还可以在院子里种植一些植物只来的。
甚至还有人的墓碑是一座房子。
华槿榕的墓很简单,白色的墓碑,看起来是常年有人修葺的,墓碑很新,院子也无杂草,墓边没有种树,一些松柏都种植在四周。
今天只有他们一家四口过来,华老爷子老了,怕见着女儿伤心,已经好多年不在她生日这天过来了。这天又是唐敛带夏繁锦来见见华槿榕的日子,华非又和顾婉便没有过来。
唐敛买了一束华槿榕生前最爱的白玫瑰,由他亲自放在墓碑前。
怀夏和小辣椒都安安分分的站在夏繁锦身边,拉着她的手。冬日里,万里萧索,这里瑟瑟的氛围更加浓烈。
夏繁锦呼出一口气,在冷空气里瞬间变成了白雾。
她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里面的女人有着一张漂亮的容颜,嘴角浅浅勾起,眉眼弯弯,那双灵气的黑眸跟看着照片的人似乎有着眼神上的交流,夏繁锦看着她的笑容和眼里的温柔,总觉得她在对她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