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嫂,你说,等会真的有人敢去弹劾太子吗?”
苏缇香与东方妩儿携手走在宫道上,苏缇香左右看看无人,悄声问东方妩儿。
她们两人朝着乾元殿而去,此刻时间尚早,宫道上并无什么人走动。东方妩儿朝着乾元殿的方向远远瞧了一眼,只见花木扶疏,乾元殿的飞檐在林间若隐若现,至于殿门前是个什么情形,她也看不到了。
东方妩儿将视线收回,道:“你放心吧,既然凤轻澜说了刘御史会带人弹劾太子,那他们肯定就会来的。凤轻澜,他可是从来不骗人的。”
苏缇香点点头,可还是觉得不解:“但是,刘御史甚为言官之首,又为何会听四哥的话呢?四哥以前可是疯疯傻傻的,并未在朝中任官职,按道理来说,刘御史应该与四哥没什么联系的……”
苏缇香想法简单,并未想清楚其中的缘故,所以一脸的困惑。
东方妩儿看着她傻傻的样子,心中蓦地就柔软了起来。这世间的人多是心思险恶的,难得在这宫墙之内,还有这样心思单纯之人。
东方妩儿并不想向她解释那么多,便只是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为何那些言官都会听你四哥的话。大概是,太子作恶多端,惹了众怒,因此言官就都来弹劾了。”
这个说法还是很有道理的,苏缇香听了,点点头,“原来如此。不过说起来,太子做的事情也太过分了。我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能坏到那个地步。他不仅欺负人,而且还随意杀人,甚至……甚至连皇上后宫的妃嫔都不放过……我母亲有一次都感慨说,让太子这样的人当储君,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东方妩儿耸耸肩,全天下人都想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可那位皇帝呢?却始终都躲在乾元殿内,不肯出来。
也不知道今天,刘御史他们能不能见到皇帝。
这样一边走一边想,过不多时,就来到了乾元殿门口。她们两人原本想着,时间这样早,只怕刘御史他们还没过来。谁知到了乾元殿门口一看,居然见殿门口已经跪了二十几位官员,乌压压一片,很是壮观。
这么多的人,只怕今日不只是言官来了,还有其他部门的官员,也来了。
只是,来了这么多人,却依然进不去乾元殿。
东方妩儿眯眼瞧过去,只见乾元殿门口拦着一列御林军,他们个个神情冷肃,挡在官员之前。
而那些御林军的前面,则是一个老太监。
东方妩儿认识这个人,此人便是乾元殿的二总管,汪公公。此刻汪公公看着面前乌压压跪着的人,急得出了一脑门的汗。
苏缇香见到这样大的场面,便有些不敢上前了,她拉着东方妩儿的袖子道:“四嫂,原来这些官员都已经来了。现在这个情况,咱们过去是不是不太好?”
东方妩儿点点头,这些官员为了太子一事求见皇帝,都是朝堂之事,她们两人却都是女眷,的确不太好露面。
东方妩儿指一指一个小亭子,道:“咱们就先在那里等着吧,看看今日之事如何了结。”
两人进了亭子,再回头看时,只见那汪公公正一脸痛心疾首地对跪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说:“我说刘大人啊,您就别让咱家为难了。皇上龙体欠安您又不是不知道,何苦非要进去面圣呢?”
那跪在最前面的人正是刘御史,他抬起头,声如洪钟地道:“微臣面圣,是为了弹劾太子。太子累累罪行,实该按国法惩处之,可皇上不仅没有惩罚太子,居然还让太子监国?这种事情,历朝历代闻所未闻!我们身为臣子,实在不能看着大齐江山落入这样一个人的手里,所以,我们要见皇上!”
这刘御史的嗓门实在是大,吼的那汪公公脸上的汗更多了。他左右看一看,上前对刘御史道:“刘大人,咱家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皇上龙体欠安,已经卧床养病好些日子了,他今日是绝对不会见你们的,你们就快些回去吧!”
刘御史却硬着脖子道:“我们今日,一定要见到皇上!若是见不到,我们就一直跪在这里,不回去!”
“对,我们不回去!”
“我们要见皇上!”
“太子德行有亏,我们要向皇上弹劾太子!”
跪在乾元殿门口的一众官员全都叫嚷起来,可谓是群情激愤。汪公公正急的没有办法,却忽听一道冷冷的声音从众人背后传来:“好一群为国为民的忠臣,哼,如今父皇病重,你们却故意来此喧哗闹事,故意不让父皇好生静养。你们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大齐的江山……依本太子来看,你们才是狼子野心!”
众人闻言回头,只见凤傲轩带着许多御林军赶到,正冷冷地望着刘御史等人。
刘御史回头望了太子一眼,眼中满是厌恶与不屑:“我等臣僚要见皇上,难道太子殿下还想拦着我们不成?”
凤傲轩走到刘御史身边,冷冷一哼:“姓刘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不就是想将我从太子的位置上拉下来吗?告诉你们吧,别做梦了,因为父皇根本就不会同意的!”
刘御史不理太子,只对着乾元殿紧闭的大门重重磕头:“臣等求见皇上,求见皇上!”
他一喊,后面的官员们也都高声叫喊起来,场面一时大乱。
凤傲轩气极了,指着他们骂道:“好啊,你们这一群逆臣!既然父皇让我监国,我就不能让你们在这里扰了父皇的清净。来人,给本太子将这群人打出宫去!”
凤傲轩话音一落,跟着他来的那些御林军都纷纷上前,对着刘御史等人便是一阵捶打踢踹。
这些人都是朝廷命官,凤傲轩居然直接带人来殴打他们,东方妩儿看得气愤不已,蓦地从亭子内冲出来,对着凤傲轩就骂:“狗太子,你快给我住手!”
凤傲轩没想到东方妩儿居然也在这里,他的脸上闪过复杂之色,皱眉道:“你怎么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