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澜朝她手腕上看去,果然见那纤纤皓腕上有一圈青紫淤痕,甚为显眼。他眉头皱了一下,刚才是他太过着急了,一时没控制住力道,结果竟伤了她。
他握住她的手,细细察看了一番,然后吩咐乘风:“去找顾神医,向他讨一瓶最好的外伤药来。”
乘风领命去了,东方妩儿却轻轻哼了一声,将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冷淡道:“我就是个惹祸精而已,哪里用得起那么精贵的外伤药?王爷不用管我,就让我伤着吧。”
她这话明显是在赌气了,听得凤轻澜不觉好笑:“原来王妃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是个惹祸精。”
东方妩儿刚才不过是反话,没想到凤轻澜竟然真的这么想她?她将眼睛一瞪,开始控诉:“凤轻澜!今日之事,本来就是因你而起!如果不是龙菀菀来勾引你,我这会还在床上睡大觉呢!”
凤轻澜想一想,的确,若是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没准这位真的会在屋子里睡觉。不过……龙菀菀何时勾引他了?
“菀菀的确对我有好感,可是勾引……似乎还谈不上。”
“谈不上?”东方妩儿一听他说这个话,火气就上来了,这厮明显就是在护着那混蛋郡主!
“她都已经跑到你面前搔首弄姿了,你还说她没勾引你?凤轻澜,你该不会是已经喜欢上龙菀菀了吧?”东方妩儿暗暗咬牙。
凤轻澜瞧她这个样子,不禁一笑:“王妃为何对此事如此气愤?难不成王妃是……吃醋了?”
东方妩儿耳后一热,立马否认:“谁吃醋了?我才没有呢!”
说完这句话,她忽然觉得自己没必要再留在竹风小筑了,所以转身便扬长而去。恰好乘风取了外伤药回来,有些无措地看着凤轻澜。凤轻澜将那瓶药膏接过来,淡笑道:“没事,她一会就会回来的。”
东方妩儿气呼呼地出了竹风小筑,沿着竹林一直往前走,然后来到了通翠桥上。桥下有一条小河,河内多种锦鲤往来嬉戏,衬着无边翠竹与湛蓝天幕,倒是好看有趣得紧。
索性此刻也无事,她便在桥上坐了,低头赏玩起下面的游鱼来。此时已近黄昏,天边是瑰丽的晚霞如火,晚风送来阵阵花香,竹风瑟瑟,碧水粼粼,她在这幽静的环境中渐渐放松下来,专心致志地揪了竹叶洒向河中,逗弄游鱼。
想她上一世,因为职业需要,似乎每天都在跟人干仗。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令人神经紧绷,时刻都处在危险之下,让人一点都不能放松。没想到重活一次,她居然过得悠闲起来了。
其实平心而论,如果凤轻澜只是一个普通的王爷的话,那当他的王妃,与他安稳度过一世,似乎也挺不错的。毕竟这位王爷有颜又有钱,可问题就在于,他似乎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王爷……
东方妩儿怅然一叹,又揪了把竹叶洒在河面上。真是无聊啊无聊,古代怎么会如此无聊呢?不能看电影,又没有手机可以玩,简直要把人给逼疯了。
她又在桥上坐了一会,到底还是忍耐不住,又返回了竹风小筑。再怎么说,竹风小筑里也还躺着位快变成球的郡主呢,总比那些呆鱼好玩。
她再次踏入竹风小筑,一进去便看到凤轻澜正在石桌旁看书,他的旁边放着一小瓶药膏。明知道这瓶药膏就是他让乘风去顾谦那里拿的外伤药,东方妩儿却轻轻一哼,故意蹲在花圃旁边看蚂蚁,并不过去敷药。
乘风很是佩服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觉得自家主子真乃神人,他是怎么知道王妃一定会回来的?
凤轻澜手中的书许久都没有翻页,自从东方妩儿进来,他的目光便被她吸引过去了。他知道她一定会回来,因为这个女人怕是忍受不了寂寞的,再说,等天黑了,他们就要去东宫偷药了,她又怎能错过这样的热闹呢?
眼看东方妩儿看蚂蚁看得入神,凤轻澜将书放下了,朝她道:“王妃,过来。”
东方妩儿回头,不耐烦地道:“干什么?”
凤轻澜拿起那瓶药冲她晃一晃:“来,涂药。”
东方妩儿极为傲娇地一扭头,不理他了。
凤轻澜唇角隐着一抹笑,干脆拿着药膏走到她身侧,亲自牵过她的手,将药膏涂抹在她的伤处:“刚才是我鲁莽了,王妃莫要怪罪才好。”
他居然亲自给她上药,而且还给她道歉了?东方妩儿惊奇地看了看凤轻澜,又低头看自己的手腕。药膏是浅青色的,涂在手腕上清清凉凉的,还挺舒服。他的动作极为轻柔,很是小心地将药膏涂抹在自己的淤痕上,目光专注,耐心细致,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
东方妩儿微微走神,等他终于涂好了药放开了自己,她这才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他。这个人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温柔?这么温柔的凤轻澜,还是凤轻澜吗?他是不是又在玩什么把戏?
凤轻澜收好了药瓶,一抬眼便见东方妩儿用极为戒备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禁一阵无奈:“王妃,我只是在给你上药而已,你这个表情……会不会太夸张了?”
东方妩儿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然后哼了一声:“别以为你给我上药我就会原谅你了,你刚才还对我吼来着。”
凤轻澜回忆了一下,摇头否认:“我刚才只是说话有些急而已,并没有对你吼。”
“有!”东方妩儿眉头一皱:“明明是你说让我教训龙菀菀的,可我不过才刚出手,你就翻脸不认人了!凤轻澜,你这么没有契约精神,那以后我们还怎么合作?”
东方妩儿凝眉望着他,一脸不忿。
凤轻澜微微叹口气:“我并不是为了菀菀与你生气,我是为了你,才生气的。王妃真的不懂吗?”
东方妩儿真的不懂,她觉得凤轻澜就是在狡辩。
凤轻澜见她仍是用怨愤的目光望着自己,便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我刚才那么着急,是怕你因为此事受到牵累,你还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