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晓了对方佯装的底细。
那可不得好好折磨下他。
毕竟,在一起被雀阴幻境关了那么多年。这还不是熟人的话都有些说不过去吧。
白文姍当下将外面的情报全都告诉给了纪释。
“这塔罗牌的主人,应该不是个简单角色, ”白文姍说, “每一张牌都有着独特的能力。”
“塔罗牌吗?”纪释眼神凝视:“虽然没有接触过, 但从灵力构成上来看, 应该是从符箓之术演化而来的。”
“恩,那你快出去吧,”白文姍照着对方的样子盘坐在地上, “我先留在这里,别忘了待会来救我。”
她相信,以纪释的修为,解决掉塔罗牌的主人后再来救她应该是不在话下的。
这也是她为什么敢以身涉险的原因。
但纪释却问到:“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白文姍无语地白了对方一眼:“感情我刚才说的都是废话。不是说了这【倒吊人】的规则就是必须得轮换一人,才能把你给换出去。”
“规则……”纪释揣摩了一下说:“不就是用来打破的吗?”
说完纪释抡起身边竖立的禅杖, 朝着黄土地面重重一拊。
白文姍只听见抑扬顿挫的闷响沿着地面朝着深处传导。
宣泄的灵力跟不要钱似的, 发疯般地顺着纪释手中的禅杖朝着外界泛滥。
整个黄土覆盖的空间出现了难以用肉眼捕捉的动荡。
纪释的灵力倾泄仿佛是有着某种频率。
白文姍虽然看不见, 但能感觉到空间在这突如其来的震荡中濒临瓦解。
仿若一吐息间就能彻底将空间撕裂得支离破碎。
“只要是符箓, 那么破解之法就是相同的。”纪释伸出手指在战栗的地点上轻轻一点,“以灵力为媒介,找到它的天然脉络,发出相反频次的震动,震散它的脉络构成。”
“自然而然,再诡异、复杂的符箓之术也可以破解。”
白文姍也多多少少有些明白了。
虽然塔罗牌的形式特殊、规则独特。但说到底,也都是符箓之术演化来的,原理是相同的。
在纪释这种符箓大师的指尖,定然也不必遵循它那所谓的“规则”。
原来这塔罗牌也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难对付。
只是白文姍先前不管在【月亮】还是【恶魔】牌面中,都是遵循了那所谓的规则,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才会一步步走得这么艰难。
不过白文姍仍然没有小瞧这塔罗牌。
纪释虽然破局的简单,但也是知晓了原理后才动的手。
且不说这样强行破解需要那碾压般的灵力压制,世间都寥寥可数。
更何况纪释还在符箓法术上造诣颇深,这个法子别人还真难复刻。
毕竟,论起辈分来说。
可能龙虎山的现任掌门都要叫他一声老祖宗。
“走吧。”
随着纪释的指尖落下。
地表上出现了龟裂的痕迹,地面如大灾变般四分五裂。
白文姍搭上对方的手,跟随他的身后,一脚踏入了虚空。
-
地面如镜,晴空万里。
白文姍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对方那漆黑、深邃的眼眸。
前额上传来的那不属于自己的体温,让她一时有些错愕。
“醒了?”
纪释的声音轻飘飘地刮在白文姍的耳边。因为离得太近,她甚至能听到对方喉咙跳动的声音。
“嗯。”
白文姍轻轻应了一句。她盯着对方的眼睛有些出神。
只见对方眨了下眼睛,视线略微偏移了几分。
“那……”纪释咳嗽了一声,“还请麻烦挪一下。”
白文姍这才反应过来。
此时的自己正以跪坐的方式趴在纪释的身上。
两个人,一个倒立在樽架上、一个半跪在地面上。
一正一反以眉眼为中心相交。
距离近得是不能再近了。
“……好,不好意思。”
白文姍艰难地从对方的身上“爬”起来,动作有些迟缓。
不是她不想快点起来,而是蹲太久了,脚下有些发麻。
等到白文姍彻底站稳身子后,纪释才一个跃身从樽架上下来。
而那原本看似坚不可摧的樽架,在失去了支撑之后彻底轰然倒地,变成了一滩朽木渣子。
两人相视一眼,才发现身旁还有一人表情错愕。
宋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为何两人都能不受【倒吊人】的魔怔控制?双双清醒了过来。
看了眼道然岸貌的赤足和尚。
宋婧这才明白白文姍为何能如此义无反顾地进入魔怔将同伴给换出来。
这看起来寡淡的和尚不是简单人物。
宋婧觉得自己先前说出口的话真是可笑。
什么“死局”“规则”“永不得逃脱”,在对方面前宛如笑话般根本不值一提。
“为何你们能……”宋婧问。
白文姍朝着对方笑了笑。
“我说过,我们就是为了解决这里的问题而来的。”
“你放心,”白文姍用平静的口吻说,“不论你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我们一定会将你解救出去的。”
白文姍知道宋婧可能和这塔罗牌的主人关系非同寻常。不是恨之入骨、那就是另有隐情。不然也不会将其关在【月亮】中整整七年。
宋婧听见她的话,嘴巴张了张,也没有说出话来。
她在想,或许这两人还真能拯救她。
白文姍也没有多想,权当是对方顿口无言。她朝着纪释递过一个眼神:“怎么样,是不是该会会这塔罗牌的幕后主使了?”
纪释侧头朝着一个方向望去,顿了会儿才说:“不急,还有个小家伙迷路了。”
说完赤足和尚伸出禅杖,朝着镜面般的地表杵去。
刹那,犹如地动山摇。
一击之间,纪释径直将【倒吊人】的牌面空间所击碎,露出了个半人大的窟窿。
白文姍有些眼热。
她要是有这等能力,哪还需要费那么大的劲被【月亮】遛得醉生梦死。
人比人,气死人。
三人通过那窟窿,穿过【倒吊人】牌面,来到了另一处牌面空间。
这不知名的牌面空间中,靛蓝的天空下着微微的薄雨,淅淅沥沥地拍打在白文姍的手臂上。
像是个整个空间蒙了一层阴郁的色彩。
一座以蜗牛壳型的深棕建筑拔地而起,盘旋而上,越顶部越狭窄,直耸云霄。
宋婧率先认出了此处。
“这里是……【塔】。”
“塔?”白文姍呢喃一声。
感觉得到那没有出口和入口的建筑上传递出的威严感,如若被困人其中,不知道会是何等的绝望。
“咱们到这来是做什么?”宋婧有些不解,“你们还有同伴吗?”
如果说【倒吊人】是困人的灵魂,那【塔】便是困人的□□。陷入其中,永不得脱身。
但宋婧此时显然要谨慎得多,并没有将话说得那么死。
白文姍差点了忘了。
说起同伴,他们还真还有一个。
纪释拂了拂衣袖,朝着巨型的建筑物唤了一声。
“六牙。”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铿锵有力。在只有雨声的空间中回荡着空灵的回声。
【塔】里的生物像是听见了纪释的呼唤,平静的地面变得抖动不已,没一会儿就传来撞击墙壁的声响。
宋婧有些诧异,这些声响和动静根本不像是人能造成的。
虽然她不清楚被关在【塔】里的生物是何物,但毋庸置疑的是,那个东西定然是个庞然大物。
毕竟光是跺脚声,都让她头晕脑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