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随,光是听到这个名字,就足以令人闻风丧胆。
晚灵,包括常公公在内,都不敢直视容随的眼睛。
绝色倾城又如何?到了小命面前,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通通后退。
这位自己进来了,拦吗?
晚灵装死。
容随当前,当然保命要紧!
她不要命了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只可怜了太后娘娘,刚刚大病初愈,就要接见皇宫里的阎王爷。
晚灵此刻躬着腰,垂着头。
视野里是一片黑色衣角,一双绣金的黑鞋。
她的心脏咚咚直跳。
然而,那抹令人恐慌的颜色迟迟没有再动。
晚灵的双腿开始颤抖,死死咬住了唇,强迫自己莫慌。
“太后可有起身?”
没有温度的声音,冷冰冰的,从头顶灌入了耳膜。
晚灵一个哆嗦,才意识到容随在和自己对话。
她把头弯得更低,声线微微颤抖:“回,回大人,太后娘娘此时应该在午睡。”
“哦?”
淡淡的声音,微微上挑,没有媚色,只有冰冷。
容随轻拂衣袖,中止了谈话。
常公公已经识趣地走上前,推开了房门。
吱呀——
大片的阳光从门外落进室内,在这中央,勾勒出一抹高挑颀长的黑影。
同时微微卷入了一抹迫人的冰冷。
云初生生觉得,房间里的温度猛然下降。
手指抓住被子,往上拉了拉,只露出脑袋。
外面的对话,她听得到。
能让晚灵吓成这样的,皇宫上下只有一个人——容随。
云初没在意,只是好奇,容随究竟哪里可怕。
沉稳的脚步声袭来,空气里漂浮着的淡淡的熏香,缓缓被另一股清香覆盖。
终于,脚步声停下。
那人在距离她三米开外的地方停止了脚步。
美目清冷,透过一层薄纱,锐利而冰寒地穿透空气,直抵而来。
“太后莫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
男人的声音带着警告。
他的嗓音,不像寻常宦官般尖细,也不如武将粗犷。
那是介于两者之间,如天籁般,原本干净的声线,又生生多了一层冰冷,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如今的皇宫,容随最大。
没有一个人被他放在眼里过。
原主这个傀儡太后,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一颗还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对待棋子,容随向来不把其当人看。
“本分?”
这是云初的声音。
她挑了挑眉,“容大人也莫要忘了自己为官的本分。”
私闯太后寝宫,若在以前,只这一条罪名,足以要了他的命。
可这个人,是容随。
不管众人再不满,也得承认,他就是规则。
负手而立的男人微微蹙了蹙眉,点墨般漆黑的眸里一霎染上极黑的颜色。
“太后在警告臣?”
容随眯了眯眸,垂在身侧的手漫不经心摩挲了几下腰间的玉佩,静静地思量。
“不,不是警告。”云初侧过头,透过一层薄纱,与那人对视,“容随,你按罪当斩。”
男人的指尖顿住。
垂落的视线缓缓掀起,眸里的薄凉压也压不住。
这位太后,容随接触不多,从来都是单方面的下达指令。
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唯唯诺诺,从不违令。
如今想来,倒是小瞧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