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好笑:“倒是能给自己找乐子。”
胡秀陪着儿媳还有龙凤胎一起吃早饭,闻言笑回:“男孩子嘛,对了,葶葶,你二哥有对象不?”
蔺葶眨了眨眼:“应该没有吧,没听说过。”
胡秀端起蒸蛋,先给两个埋头吃饭的孩子一人舀了一勺,又分了一勺给儿媳,最后才将剩下的倒进自己的碗里:“小蔺25了吧?这个年纪能定下来了。”
蔺葶咽下嘴里的食物:“这事随便他自己,是不是有人找您说媒了?”
胡秀笑了:“还是你聪明,可不是有人眼热嘛,不过我都觉得不大靠谱。”
“哪里是我聪明,只是我哥从小到大都受欢迎的很,早习惯了。”蔺葶说的是她前世的哥哥,对方与蔺伟长的有七八分相似,从小到大,光塞到她手上,让她帮忙转交的情书就不知有多少。
蔺伟自然也不遑多让,别以为这时候的人有多保守,记忆中,高调示爱的姑娘不是没有,也就这两年大环境紧张,才收敛了些。
说到这个,难免想到自家儿子小时候,胡秀扯了扯唇,嫌弃霍啸从小性子就闷,长的再好看也没什么小姑娘敢靠近。
不过...反过来想想,这样也好,不然怎么能等到儿媳?
思及此,胡秀又喜滋滋起来:“对了,啸小子跟我说了,我不想找工作,现在多自在啊,最近我还跟着问兰学踩缝纫机呢。”
尤其这会儿天气越来越暖和,她几乎每天送完孩子,都会去后山踏青,顺带采些野花回来插瓶。
要不就是坐在屋前的玉兰树下喝茶看书报,悠闲惬意的很,哪个想去上班哟。
听了婆婆的日常,蔺葶都有些羡慕了:“您高兴就好,对了,回头等您学会了,可要多给我做两身好衣服。”
这话胡秀爱听,于是一口应下:“那肯定的。”
时间进入4月份。
也即将迎来期中考试。
在学生们忙着临时抱佛脚时,老师们也不得清闲。
这不,中午回去吃完饭,蔺葶就又急急赶回了办公室,马不停蹄开始在垫了钢板的腊纸上刻卷子。
已经刻好蜡纸,正准备上油印机的顾芳见状宽慰:“你别急,慢慢来,时间赶的上的,回头我再帮你一起印,我现在的手艺可好了,一般不会在卷子上滴上油墨的。”
在蜡纸上刻字也是个技术活,力气大小皆有讲究,蔺葶又是新手,动作慢不说,还不敢分心。
所以,听到好友的话,都不敢抬头分神,只语带感激:“那先谢谢啦,就剩最后一道题了,等下跟你一起印。”
也是当了老师后,蔺葶才想起来,这时候的试卷得老师自己印刷。
她最近一直有练习,但还是觉得有芳芳帮忙心里头踏实。
顾芳:“这有什么?我当时也是被王老师带了好几次才熟练的,那我先去印刷了。”
“行!”
蔺葶速度的确越来越快,大约十几分钟,她便收了铁笔。
又看了手腕上的表,确定在下午第一节 开始前,能将卷子印出来,才吁出一口气,起身往油印机的位置走去。
顾芳见她过来,招呼:“你来摇着摇把,我来拿印好的试卷。
蔺葶稳了稳心神,才伸手握住摇把。
两人配合起来速度自然是快的。
这厢蔺葶握住摇把匀速转动,那厢带着橡胶手套的顾芳则有条不紊的取下一张张印好的试卷铺平晾干。
就再两人配合越来越默契,速度也越来越快时。
突然,蔺葶蹙了蹙眉,觉得从前好闻的油墨味道有些刺鼻了起来。
再然后,一股作呕的酸气直冲喉咙,叫她下意识捂住嘴往外冲。
顾芳懵了一会儿,才担心的跟了出去。
等寻到人时,就见葶葶正狼狈的蹲在水井旁边干呕。
顾芳赶忙上前蹲在她旁边,一边帮忙顺着后背,一边担心问:“你这是咋了?吃坏肚...葶葶,你不是怀孕了吧?”
闻言,正难受到顾不上思考的蔺葶怔愣了下,然后猛的回头,与同样瞪大眼睛的好友面面相觑。
最终,顾芳率先开口:“是...是吧?”
蔺葶脑子还是懵的。
她跟霍啸的婚姻有别于正常的流程,所以刚同房的时候,她就提出了过一阵子再要孩子的要求,所以平时是有避孕的。
可是,想起近日动不动就困顿、疲惫、嗜睡...
蔺葶深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顾芳脸上已经带了笑,她甚至有些激动:“肯定是的,等会去卫生站查一下。”
是要查一下,总要有个结论才放心。
不过,眼下不急,感觉心口的反胃感消失了,蔺葶才道:“先把试卷弄出来再说。”
顾芳:“试卷有我呢。”
蔺葶笑了笑:“那也不急着一时,我下午还有一节课呢。”
闻言,顾芳果然不再劝,不过到底没让好友再碰油印机。
真的怀孕了!
当医生笑着跟她说,怀孕5周时,饶是做好了心里准备,蔺葶的脑瓜子还是嗡了一下。
不过,她到底不是真的22岁,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开始询问医生该注意的事项。
只是等拿着医生开的证明,站在卫生站门口,被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时。
蔺葶心底才渐渐涌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
似欢喜,又似无措。
这种心情一直维持到放学回到家里,看到龙凤胎笑着朝自己扑过来时,就只剩下了满满的期待。
蔺葶想,她与霍啸的孩子,定然也是无敌可爱的。
思及此,她蹲下身子,一手揽着一个小家伙,又各给了个亲亲,才笑问:“今天乖不乖啊。”
果果在学校疯玩,回来的时候跟泥猴也差不离,却还是很自信的回道:“乖,果果最乖了。”
闻言,苗苗悄悄翻了个白眼。
蔺葶直接被逗笑,起身牵着两个小家伙往屋里去。
这才发现,屋里只有婆婆,她问:“妈,我哥还没回来?”
听得这话,想到下午小蔺那孩子被家属们团团围住说话,胡秀顿时笑了出来:“回来过,还帮我干活来着,不过呆了一会儿就又去部队了。”
“不会真有人找他说媒了吧...哎哟,蔺伟!你给我放手!”蔺葶刚将好奇问出口,就觉绑在身后的辫子被人拽了一下。
蔺伟本来都松手了,但是听妹妹连名带姓喊他,立马又要去拽。
不想从旁边伸出一双手挡了过来。
蔺伟“啧”了一声,心里却很满意妹夫对妹妹的维护。
刚想调侃两句,腿上就又是一个脚印。
蔺葶踹完人,才看向丈夫,笑眼弯弯的卖起关子:“回来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霍啸勾了勾唇,弯腰拿出妻子的拖鞋放在她的脚边,顺势帮她解开鞋带,才开始脱自己的,嘴上也不忘配合问:“什么好消息?”
蔺葶扶着丈夫的背换了鞋:“我怀孕了,五周。”
“碰!”正觉被小两口腻歪住,打算先撤的蔺伟直接撞到了凳子上。
不过这会儿他也顾不上疼,高兴追问:“真的?”
正在盛饭的胡秀也激动的不行,忙忙跑过来:“葶葶真怀了?!”
见婆婆与二哥都这么激动,蔺葶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嗯,下午去卫生院查过了,一个多月。”
说完,她又看向半蹲着的男人。
然后,不意外的在他的面上看到了僵硬与茫然。
蔺葶倒是没有怀疑对方不高兴,这人怕是与自己初时一般,被惊傻了。
思及此,她弯腰揉了揉丈夫的脸颊,笑嗔:“喂,回神了。”
霍啸果然回神,一把握住妻子的手,握的很紧很紧。
他的视线紧紧锁着妻子,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
高耸的喉结滚动了好一会儿,才似找回声音般,沙哑着嗓音问:“你...你怎么样?是不舒服了才发现的吗?”
闻言,蔺葶心底最后一缕无措也消散的干干净净,她借着交握的手,将人拉起来,才道:“就下午印试卷的时候被油墨味刺激的有些想吐,这会儿已经没事了。”
霍啸皱眉:“那还是不舒服,医生怎么说?”
蔺伟也担心:“大姐之前怀孕的时候就没想吐。”
过来人胡秀倒是觉得正常,不过孕吐确实难受,便道:“回头妈给你寻一些酸梅子,上课的时候揣上几个压一压。”
蔺葶拉着几人进屋:“你们别太担心了,暂时还没什么反应呢,咱们吃饭吧,我有点饿了。”
胡秀从知道儿媳怀孕后,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闻言立马道:“妈再去炒个鸡蛋,马上就能开饭。”
话音落下的同时,人就急急离开了。
见状,想着小夫妻定然有话要说,蔺伟也跟了上去:“秀婶子,我来烧火。”
“妈妈,什么是怀孕?”小孩子其实很敏感,苗苗已经从奶奶与爸爸妈妈的反应中,知道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蔺葶弯腰欲要抱起闺女,只是手还没碰到人,霍啸就先一步将苗苗抱到了凳子上:“你刚才不是说前三个月得小心,不能抱重物?”
蔺葶摸了摸鼻子:“你给我些时间适应新身份嘛。”
闻言,霍啸无奈的揉了下妻子的脑袋,才看向睁着水汪汪大眼睛的闺女,温声解释:“妈妈怀孕就是有小孩了,等过年那会儿,你就要做姐姐了。”
苗苗瞬间瞪大眼,逻辑满分回道:“我是要有妹妹了吗?”
果果则兴奋的又蹦又跳:“我要弟弟,妈妈,我不想要妹妹,我想要跟我一起玩儿的弟弟。”
见两个孩子全是期待,并没有抵触,蔺葶也欢喜,不过:“...妈妈也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呢。”
这话小朋友们显然不能理解,齐齐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