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傅修明突然惊醒,台风刮过窗户不断响起的突突声,把他从惶乱的梦里拉回现实。下意识伸手往前抓,触碰到一片皮肤后,他才很安心的呼出一口气,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傅辰警觉的睁开眼,把人往怀里揽了揽。
傅修明很自然的靠过去:“没事,睡吧。”但狂风像恶鬼一样拼命拍打窗户,他睡不着,心里空荡荡的,飓风好像把他的心卷走了。
傅修明感受着傅辰胸口稳定的心跳,突然产生出无限渴求,不由自主把腿伸向傅辰双腿之间,轻轻抽动。大腿内侧柔软的皮肤紧贴住尚未勃起的阴茎和旺盛耻毛,身体互相交缠,体温渐渐融合。但傅修明还是觉得不够,他还想要更多。
傅辰没有睡着,细微的蹭动让他快速勃起。他不太确定傅修明此时的想法,所以只是低头吻他,在他唇舌间探寻一点情绪。
傅修明加深了这个吻,饥渴似的吮吸傅辰的嘴唇,想要从中汲取什么。吻不断加深,变的越来越躁动。
傅辰伸手向后打开床头柜抽屉,摸到那支一向放在那儿的润滑剂。单手打开,熟练的涂上手指,然后探入他两股之间。
傅修明发出一声轻喘。
第二根手指缓缓插入进去,温柔抽动。傅修明却突然挣脱傅辰的怀抱,跨坐到他身上,握住他热烫的性器近乎粗暴的坐了进去。
疼,钝刀剐肉一样的疼,是他们无数场性爱中从来没有过的疼。疼痛沿着傅修明的内壁传递到傅辰性器上,两个人都不可抑制的轻轻战栗起来。
可疼痛是安全的,是彼此相互依偎的佐证。
傅辰扶着他的腰等待疼痛缓解,但傅修明仿佛突然变成一只野兽,推开他的手臂,不顾一切的癫狂起伏。
这不是在做爱,这简直是要把一个人生吞活剥,啃咬他的皮肉,吸干他的骨血,把他融进自己身体,一起坠入深渊。
傅辰被吞噬着,在他炽热的甬道里穿刺。他坚硬的性器像一把利器,破开身体,直达灵魂深处。疼痛夹杂毁灭般的亢奋冲击他的心脏。身体交融带来的精神满足远远大于生理快感。
窗外风声嘶吼,他们又成了天地间两颗无根的树,只有缠绕着才是完整的。只有紧紧结合着,才能扎根入幽深的土地长久伫立,不至于被无情天地攫住生命抛向未知的黑暗。
傅辰猛然坐起把他仰面摔在床上,掰开他两条腿,在混乱急促的呼吸里一插到底,低头一口咬住他脖子上凸起的静脉。
“爸爸…爸爸!”
“操我…”傅修明啃噬着他肩膀上,发出困兽般的呜鸣,不停低吼:“操我…操我!”
谁都无法掌控这场性爱的节奏,他们发了疯一样纠缠在一起。喊叫、撕扯、啃咬,额角渗出大片大片燥热的汗液,嘴里全是血腥的味道,仿佛这是一次不计性命的角斗,一场没有归途的厮杀。
实际上肉体的疼痛只出现在交合的一开始,但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会一直这样痛,痛的割裂皮肉,撕毁灵魂。
每抽插一次傅辰都感觉自己的神经在抽搐,控制不住的想进入更深。极端亢奋下,他期待自己变成一根性器深入傅修明的身体。他爱他、迷恋他、对他充满渴望,他想变成他身体的一分部和他永远融合在一起,像一滴水完全融入另一滴水里。傅辰不断的叫着爸爸,得到无数个濒临破碎的回应。
没有哪一刻比这一刻更痛苦,没有哪一刻比这一刻更幸福。
“射进来…”傅修明咬破他的肩膀,声音嘶哑的吼叫:“射给我!”
傅辰在高频的抽插里浑身战栗,精神甚至比身体先一步到达高潮。
傅辰射了,射精的一霎那他似乎真的感觉自己已经融入进傅修明的身体里和他合二为一。与此同时,傅辰感觉腹部被一股喷涌而出的热液浇湿。
两具身体仿佛已经焚烧殆尽,唯余两个灵魂融合成一个,缓缓降落下来重塑肉体。傅修明被飓风卷走的心回归身体。
他抬手抚摸傅辰的腹部,把精液涂抹到彼此胸前所有的皮肤上。傅辰拉过他的手含进嘴里,从指尖舔到掌根,再喂进傅修明嘴里。
腥膻的味道充斥彼此味蕾,那是爱情最好的催化剂。
傅修明很疲惫,从身体到精神都没有一丝力气,连眼睛都睁不开。被傅辰再次抱出浴室时,几乎已经睡着,嘴里含糊叫着他的名字。
傅辰打开床头灯,微黄的灯光下,傅修明英挺俊雅的五官和温柔沉静,和初见时一样美好。似乎十几年的光阴都没能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
侧颈处有两排带血丝的牙印,是傅辰刚刚咬的。他低头吻了下去,温柔的舔弄、吮吸,充满无法抑制的迷恋。
傅辰眼神闪动,无数的懊恼、愤怒和心痛充斥着他,只要闭上眼,就能感觉到那股深重强烈的无力感。
傅辰很想做点什么,为他做点什么,变成一座港湾替他遮风挡雨,或者只是一把伞,为他遮蔽烈日的侵袭。再不济也要像棵树一样并肩站在他身边,而不是仅仅给他身体的快乐。
傅辰睡不着,只有一直看着他,抱着他,才能略微消解心中无法言喻的不安。傅修明不太安稳的皱着眉,傅辰又去吻他眉心蹙起的纹路,把他整个搂进自己怀里。
下了一夜的雨,台风终于过去。后半夜傅辰几乎没有睡着,还好傅修明一直靠在他胸前,睡的很沉。那张积满疲态的脸上,苍白稍稍褪去了几分。
傅辰低头亲亲他的额角,翻身下床,换好衣服,把一套居家服放在床头,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小心关上房门。
走到客厅打开手机一看,足足有二十个未接电话,大部分是高潼打来的,还有几个是宋可和顾辉的。手机模式不知道什么时候调了静音,他一个电话都没听到。
四人群里,消息已经199+,基本都是高潼在大叫:“操,这家伙怎么不接电话?”“搞什么鬼!”“是不是让台风刮走了?”
宋可说应该是在陪傅老师,顾辉表示要不要报警,高潼说还没到二十四小时报个毛的警,然后继续逼逼。
和傅修明之间的关系,傅辰对几个朋友没有隐瞒。宋可早就通过高潼知道情况,顾辉也在寝室闲聊时了解了大概。
傅辰看着手机心里既温暖又惭愧,马上发了一条信息:“手机静音没听见,我没事,让大家担心了。”
宋可:“你终于回信息啦!吓死我们了!@高潼@顾辉。”
顾辉:“怎么样,傅老师还好吧?”
傅辰正想回信息,电话进来了。
“卧槽,老子以为你被台风刮没了!”高潼大喊大叫。
“还活着。”
“你咋样?怎么蔫了吧唧的。”
“我没事…”傅辰把烟灰缸里的烟蒂倒进垃圾桶,转身上楼:“他不是太好,学校停了他的职,处理结果还不知道。”辞职的事,傅修明还没告诉他,只是含糊其词的说学校还在处理,昨晚那种情况傅辰也没多问。
“处理个毛!特么嘉宁大学有病吧!不去找散布谣言的混蛋,光找受害人麻烦,什么玩意儿!”高潼扯着嗓门,义愤填膺。
傅辰走进书房关好门:“我昨天在高铁上看过,那个帖子最早出现在嘉宁校园论坛上,是一个叫’阿正’的人发布的。如果能追踪到账户ip地址,是不是有机会能找出这个人?”
“这个倒不难,我找人给你破解ip。”
“我要找到这个人,我要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傅辰的声音像被一层坚冰覆盖,沉重里透出一股股凉气。
高潼在电话对面打了个寒战,“嘶”了一声说:“放心吧,包在哥身上。老子不整死他!”
“但是…”傅辰顿了顿:“即使破了ip也不一定能从他账户里提取到有效信息。”
“至少能定位到地址啊!”高潼说:“你就放心吧,在z省范围之内,咱老高家办不成的事儿还真不多,不就找个人么,多大点事儿。这叫什么来着,造谣诽谤,情节严重!够特么进去蹲几年的。”
傅辰没说话,长时间沉默后高潼又问:“喂,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他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
傅辰双眼通红盯着窗外,漆黑的瞳孔周围布满血丝。他深深呼出一口气,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在高潼听来就是一声深重的叹息。立刻隔着电磁波拍拍他肩膀:“我明白,你心里不好受,这事儿要搁我身上,非把那畜牲的皮扒了!”
“我应该在他身边的,我们天天打电话,但是我一点都没感觉出来。这么多天,他就一个人…”
“他毕竟是你爸爸,肯定不想你担心,你现在就别愁眉苦脸的给他添堵了。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你再懊悔也没用,当务之急就是把那混蛋找出来。我可告诉你啊,你可别一副要死不活痛哭流涕的鬼样子,现在可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要不然傅老师看了多闹心。打起精神来啊,兄弟。”高潼这个人看着吊儿郎当,认真起来说出的话比一般人都清醒。
“我明白。”傅辰搓了搓通红发酸的眼睛:“我出去买点早饭,你到教室了吗?”
“操,老子还在寝室呢,又特么迟到了!顾辉?顾辉?人呢!没人性啊,走了也不叫我。”
傅辰打开微信说:“顾辉说给你占座了。”
“这还差不多。”高潼哼哼着快步走出寝室:“我马上找人给你破解那个什么阿正阿歪的ip。这事儿你不用操心,办不好算哥白混。先挂了,拜拜拜拜。”
“高潼…”傅辰想说谢谢,电话已经嘟嘟嘟的被挂断了。想起刚刚那句“打起精神来啊,兄弟”,傅辰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