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赵三生和林安如何忍着焦躁苦读,也不说林华如何一路赶回,只说林家村里,一连三五日都很安静,没听说任何遗漏的蛮人伤人事件,于是众人越发放心了。
林大江带人开始修复京华堂别烧毁的院子,也有村人把护城河和烂泥塘里的石头,枯树等物挑出来,石头搬进堡垒,树枝就做烧柴。
力求蛮人再来,不能轻易接近堡垒。
娇娇每日都频繁进出空间,一来惦记夜岚如何,是不是进来空间了。二来也是检查小玉是否改变了,毕竟救人危难是积累功德,但最近她和夜岚都在杀蛮人,虽然是敌人,但也是杀生,万一损伤功德,那空间怕是又要失去某些功能。
好在,小玉也是个护短的脾气,根本没把蛮人算在生灵的行列,依旧是那么莹润光泽半点儿没有暗淡的趋势。
这让娇娇悄悄松了一口气,偶尔坐在小玉身边发发呆,念叨一下没良心的夜岚,也就出去守着家里人了。
含山关那里得了县城的公文,特意派了一队人马到北茅查证,甚至还在武校尉的陪同下,来了一趟林家村。
京华堂这个怪异的堡垒,着实让来人惊奇,但瞧着高墙上那些力透墙壁的箭枝,还有堡垒里烧毁修复的门窗等物,来人又肃然起敬。
毕竟他们守着大越第一险的含山关,还被蛮人打的是狼狈不堪,好几次差点儿丢了关口。
而林家村这个小小的堡垒,还没有含山关百分之一大,却生生抗住了一千蛮骑的攻击,甚至还杀得蛮人大败,这说到哪里去,都让人佩服不已。
武校尉到底也没傻透气,没有完全贪下杀蛮九百的泼天大功,分了小半给林家村。
毕竟这堡垒里处处都是村人舍命扛敌的证据,怎么可能一个蛮骑都没杀死,完全等着他带人来援的时候才把蛮骑砍瓜切菜一样砍完了?
来人见他还算聪明,在林家村吃了一顿饭,和林老爷子这个二十年前就杀过蛮人的老英雄喝了一杯酒,然后才回去含山关。临走时候,他留了一句话,“老英雄放心,乡亲们这次立下大功,朝廷一定有封赏。”
林家如今日子过得富庶,哪里差朝廷的那点儿赏银,不过老爷子重拾昔日荣光,还是很欢喜。
只可惜,他在酒席上,多般打听关外的战事,来人却是个嘴严的,什么消息也没露出来。
倒是,娇娇总觉得来人是在忌讳什么,难道关外的战事有什么不能说的错处?
这般想着,她就有些坐不住了,闹着老爷子同意,她要同胡天明去含山关打听消息。
“爷爷,您就让我去吧,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我身手好着呢,又有胡叔在一边帮忙,就是碰到蛮人也有一搏之力,绝对不会有事,绝对会平平安安回来。再说,这次蛮人来袭,咱们家里就是占了先机,才保全了大伙儿。
我去打探消息,若是不好,咱们也好再早拿对策啊。总比这样傻等着要好,您就答应吧,好不好?”
娇娇难得抱了爷爷的胳膊撒娇摇晃,一如小时候一般,惹得老爷子高举了冒着烟儿的烟袋锅,生怕烫了孙女。
胡天明见此,也是帮腔,“老太爷,原本我也想走一趟含山关,既然小姐要去,您就答应吧,我总能护着她平安回来。”
老爷子本来就有些松动,听得胡天明这般保证,就点了头,“娇娇要去也成,不过要听你胡叔的话,不可任性妄为,否则被我知道,以后你就哪里也别想去。”
“哎呀,爷爷,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您别担心。”
娇娇欢喜,赶紧保证,末了进屋换了一条利落的衣裤,藏好长辫子,打扮成半大小子的模样,甚至都等不到吃了晚饭,就同胡天明骑马出村了。
待得林护几个听得消息,从外边跑回来,娇娇已经不见影子了,惹得他们跳脚抱怨,“爷爷偏心,怎么让娇娇出门,不让我们去!”
老爷子瞪了孙儿们一眼,打击他们毫不留情,“什么时候,你们也学了娇娇那身本事,我就不拦着你们出门。”
林护几个立刻听得蔫了,爷爷还不如说永远不让他们出门呢。娇娇那般妖孽,他们怎么比得过。
从小就是,他们苦读半日,都不如娇娇扫一眼学的扎实学的多。
幸好他们心态好,若是好胜心强,怕是早就气死了…
再说娇娇和胡天明一路骑马到了含山关,含山关也在戒严,但到底这一侧是通往大越内地,守卫总是没有那么严格。借着夜色,两人把马匹藏在城外的树林里,然后偷偷翻墙进了含山关。
两人也没心思去投店落脚,直接摸去了关内的军务衙门,这里的守卫显见比旁处严密太多了。
他们不好惹起骚乱,就躲在外边,听了几句守门兵卒的抱怨。
这里到底是含山关,外边就是蛮人,战事每时每刻都有发生,消息比之北茅县那里可是真实太多,也及时太多了。
两个守门的兵卒,显见很担心战败。
夜晚的北风有些寒凉,其中一个兵卒搓着手,压低声音与同伴说道,“白日里那场大战,听说又输了?”
另一个兵卒比较年长,也更警醒一些,扭头望望四周,别说人影儿,鸟雀都没有一个。他这才同样压低声音应道,“贺元帅和万将军意见不合,一个主守,一个主功。如此,对敌时候,免不得就要互相掣肘,怎么可能赢的了?要我说啊,除非他们有一个…否则这场战事没个赢。”
他说这话,把手往脖子上一割,显见是说将帅必须死一个。
先前说话的兵卒吓得缩了脖子,想了想才道,“也不知道朝廷那边怎么想的,居然派了他们过来。难道朝中没有别的武将了吗?”
“你还真说对了,咱们大越二十年没有战事,原本的名将都已经老了,没有机会练兵,也没有新锐出现,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呢。”
“我听说,这次带领先锋营的那个夜将军很是勇猛啊,兴许这次他能崭露头角,接过守护大越的重任呢。”
“哼,哪有那么容易。他想崭露头角,总要上边的人肯让位置才行啊。我倒是听说,他没少受打压,每次都是最危险的任务给他,好像上面故意让他送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