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得花枝招展,出来村口想勾引新老板的王寡妇鄙夷的取笑,“呵,某些人啊,真是不要脸,缺德事儿做尽,还有脸在这里瞎得瑟,我看啊,指不定一会天上降下一头雷,直接就把她给劈死了。”
若说村子里张红红最讨厌谁,那肯定是王寡妇,当年王寡妇跟顾招子那档事儿,让她丢尽颜面,也让顾招子下了休书,把她扫地出门,虽然后来顾招子跟王寡妇分了,也苦苦挽留了她,可她心里还是有一根刺。
尤其是村子里的人笑话她不如王寡妇,所以顾招子才会休了她,并且时不时有人骂她是没人要的弃妇,她心里的火气就蹭蹭蹭的往上涨。
如今王寡妇又来挑衅她,张红红本就心烦,听到那些话,不由翻脸,“姓王的,你活腻歪了是不是?居然敢骂我。”
王寡妇嘴一挑,泼妇的劲儿马上又上来了,浓妆艳抹的脸上,嘴里一句接一句,不断的炮轰而出。
“我骂你了吗?你哪只耳朵看到我骂你了,乡亲们,你们倒是评评理,我王寡妇骂她了吗?一个被人休弃的下堂妇罢了,还以为自己是谁,老娘的口子比你的命还值钱好不好。”
“姓王的,我告诉你,我们顾家可是出了很多能人的,你要是再敢放肆,看我不抽死你。”
“是,你们顾家是出了很多能人,可你们顾家出的能人,却不是你们二房出的啊,有本事,你也让你那赌鬼儿子飞黄腾达啊,哈哈哈。”王寡妇得瑟的大笑,见张红红的脸难看到极致,忍不住又添油加醋起来。
“哦,我想起来了,你那儿子好像欠了别人一百两银子呢,要是今天还不上,就要留一条胳膊了吧,明天要是再还不上,啧啧啧,另外一条胳膊也会没了,不过没关系,你儿子本来就不是一个人,硬生生的把人闺女给逼死了,要他两条胳膊,不过是利息罢了。”
“江彩云不是我儿子逼死的,你不要胡说八道。”她最讨厌别人这么说,江彩云自己要寻死,关她们全家什么事?
村子里一直有人传言她们一家逼死了江彩云,害得远近镇子都没人敢嫁给她儿子,肯定也是王寡妇的造的谣。
张红红积压的怒火一瞬间爆发出来,“姓王的,我看你就是皮痒了,欠收拾,既然没人收拾你,那我就替天行道。”
“啪”的一声,张红红忽然一个巴掌狠狠扇了过去。
王寡妇被打蒙了,头上的大红花也掉落了下来,脸上火辣辣的疼。
村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几乎半村子的人都能看得到,并且又是在新老板面前,王寡妇瞬间觉得又羞又怒,反手也还了她一巴掌。
“你敢打我,姓张的,你这个贱女人,你以为我王寡妇是那么好惹的吗,老娘我撕了你。”
两个女人瞬间扭打在一起,又是扯头发,又是抓,又是咬胳膊,两人没有形像的扭打成一团,嘴里叽叽喳喳的破口大骂着。
村子里的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不少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也有人劝架,不过根本没人听。
白玉握着马鞭的手顿在半空间,久久无法动作。
这泼妇的行为,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也无法想像,竟然还有人可以那么不要脸的扭打,连衣服……连衣服都扯破,露出大部份的肌肤……
白玉别过头去。
红喜则是瞠目结舌。这两个女人要不要脸,明知道女人注重名节,即便她们已经成过亲,也不能光扯着对方的头发跟衣服啊,形像呢。
再听她们两人讲的话,实在不堪入耳。红喜偷偷看向顾秋乔,却见顾秋乔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只是静静看着医书。
“小姐……”
为什么小姐一点儿反应也没有?难道小姐早已习惯了?
看来,以后她也要慢慢习惯的。
“小姐,可要红喜去把她们都扔走?”简直混账,耽误小姐的时间,小姐还想见秋莹小姐呢。
“不必了,新老板会处理的。”顾秋乔头也不抬,继续看医书,压根不为所动,也不管自己的亲二婶被揍了几拳。
新老板眼里升起浓浓的厌恶。
这些乡下女人,真是没教养。她们要打就打,挡在他面前做什么?
顾小姐都赶了一天的路,这会她肯定也已经累坏了。
新老板拔高声音,喊道,“你们再不放开,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新老板的一句话,比起劝架的无数村民来得管用,王寡妇与张红红马上分开,各自狼狈的站在两边。
王寡妇心里咯噔了一下,努力整整凌乱的头发与衣裳,媚笑道,“新老板……”
她被气疯了,竟然忘记新老板还在这里,完了,她这狼狈的样子全被新老板看到了,新老板还能看得上她吗?
这媚笑以及抛媚眼,让新老板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好丑的女人,竟然还敢勾引他,谁给她的自信。
新老板当先从策马而过,扬起滚滚尘烟。
“噗……咳咳咳……”王寡妇首当其冲,粉尘全扬向她的脸上,花掉的难看妆容,顿时结了一层尘粉。
“哈哈哈……活该,就像这贱样,还想勾引新老板,你给新老板提鞋都不配,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砰……”张红红一句话没有说完,后面的车队撞到张红红,然而车队也没有停下道歉的意思,反而继续前行。
王寡妇幸灾乐祸的大笑,“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以为自己在新老板的心里是有地位的吗?我呸,你连根葱都算不上。”
张红红脸色难看,跟王寡妇又一次扭打起来。
这一次,没有一个村民们劝她们,人人都追上新老板的车队,想看看那些箱子里到底放了什么东西,也羡慕顾秋莹有一个好姐姐,可以攀上新老板这颗大树。
“你们看,那驾车的白衣少年长得真好看,他是什么人?好像是第一次来咱们杏花村呢。”
“是啊,他长得真是好看,如果他是我的夫君,我做梦都会笑死。”一个花季女人花痴的看着白玉,恨不得走到他面前再多看几眼。
“如果他是你的夫君?得了吧,就你这样貌,给他当婢女都是高抬了,就算他只是一个下人,能在新老板那里做事,那也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
“喂喂喂,等一下,他好像不是新老板的下人,你仔细看,新老板好像对他很恭敬呢,我的天,还真的是呢,他到底是谁啊,新老板从来都不会这么恭敬的跟人说话的呀。”
“你应该说,第一辆马车里坐的人是谁,你没发现,新老板对马车里的人很敬畏吗?他连笑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了里面的人。”
“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新老板的脸上都是讨好啊。”
“天啊,我敢肯定,马车里的人,身份绝对不会比新老板低,他们朝着顾秋莹家里去了,走走走,我们也赶紧跟去。”
杏花村难得来一位大人物,村子里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一会的时间,全村人都知道新老板带着好几车的东西来了杏花村,也知道同行的还有一位贵客。
顾秋乔原本的老宅里。
江红花也知道了消息,抹着清水,将头发盘成一个又一个髻,大红的珠花插在正中顶端,脸上浓妆艳抹,连唇都大红的,红艳艳的甚是吓人,特别是两边的腮红,几乎就是两个火红圆团子。
“我说你到底好了没有,磨磨蹭蹭的,再不赶紧,新老板他们都走了。”屋外,顾盼子不耐烦的大喊。
“好了好了,马上好了。”江红花还嫌唇不够艳,重新又抿了一遍丹红,随后急急忙忙的出来。
“盼子,我好了,咱们快点走吧。”
一看到那身大红绣花的衣服,以及头顶的大红花,脸上的大红妆,顾盼子的脸马上拉了下来,“不是跟你说了,脸上不要弄得那么红吗,怎么都说不清,还有你头上这朵花,比你的脸都大,丑死了。”
江红花立马不乐意了,“你懂什么,人家镇里的贵妇们,哪个不喜欢红色,我都打听过了,穿红衣,戴红花,抹红唇更能吸引人,也更加贵气,你看看我,是不是瞬间贵气了好几倍。”
顾盼子呵呵冷笑一声,“贵气我真没看出来,鬼气我都倒看几分了。”
“鬼气?”
“人不人,鬼不鬼,说鬼都抬举你了。”
“顾盼子。”江红花揪起他的耳朵,训斥道,“我告诉你,我辛辛苦苦的打扮,还不全是为了你,你看顾秋乔跟顾秋莹会巴结新老板,现在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新老板每个月都送一堆的东西过来,你再看看你,你有什么,新老板一次都没送过你东西好不好,我要是再不出面,新老板肯定把我们一家都给忘记了。”
顾盼子身子直接弯了过来,不断喊疼。
“娘子,轻点轻点,要是揪坏了,你的夫君我,可就没耳朵了。”
“你白长两只耳朵了,看看老三跟老四一家,多会巴结新老板啊,新老板帮老三家盖了新房子,帮老二摆平了好多次烂摊子,你再看看咱们,咱们有什么?我听说,新老板帮老二摆那些烂摊子,都花了好几百两银子呢。”
“咱们也有啊,过节的时候,新老板不是也给咱们送了新衣服,还有粮食吗?”
“那些能值几个钱,你看看你那些兄弟,一个比一个会说,一个比一个会巴结,你再看看你,你的嘴巴长哪儿去了,你就不知道好好巴结巴结吗?”
江红花越想越生气,同样是一个爹娘生的,怎么差距这么大?
顾盼子叹了口气。
越是相处,他越发觉得自己跟江红花观念相差太大,也越来越觉得他们不合适。
每次跟江红花意见不一致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起黄裳。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还是放不下黄裳,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觉得黄裳是那么的美好。
江红花处心积虑想从别人那些占一些小便宜,趋炎附势,对有钱人,极尽巴结讨好,对没钱人,各处讽刺嘲笑,对他老父亲,更是随意打骂。
如果是黄裳的话,她肯定不会这么做。
她总是默默做着自己份内的事,即便自己没有能力,也会去帮助比她更需要帮忙的人。
黄裳只会雪中送炭,不会锦上添花,她们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人……
一想起黄裳,顾盼子的心都在疼,自责后悔也越来越深。
正是因为当初伤害了黄裳,所以他才对江红花无限包容。
他甚至都不知道,现在对江红花好,是不是因为想把对黄裳的亏欠全部都弥补在江红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