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和几人碰了杯,随后重新坐到位置上,他侧头看了下,半雪已经收回视线,正在小口地抿着红酒,她喝红酒的姿态娴熟,甚至比长歌还要优雅几分,外套早就脱掉了,露出里面一件纯色v领薄毛衣,低头放下酒杯时隐约可以窥见一条事业线,唐玄并不是故意看的,实在是自己离太近,无意间瞥到的,而且她的内衣只那一件,他甚至看到她洗过一次晾在阳台上,而当时她没穿内衣,只穿着他的厚卫衣……
他大概是喝多了,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唐玄收回视线,把面前杯里的酒一口喝尽。
老七注意到江栩和燕廷枭回来了,赶紧挪了位置,又拿了麦克风递过来,“嫂嫂!来,唱首歌!”
江栩摆摆手,“我,我不会。”
“别装了。”老七径直把麦克风递到她手里,“出来玩放开点,想唱什么?我给你点。”
江栩看了眼燕廷枭,后者给了个肯定的眼神,她这才小声地报了个名字,老七没听清,“什么?”
“蜗牛与黄鹂鸟。”
“哦,这什么歌?”老七虽然没听过,但对江栩的敬仰之情让他不由自主地就拍起了马屁,“肯定特别好听!来,大家伙坐下!”
他点上歌,又送了十几个鼓掌庆贺,随后跟一群人坐下安静地屏息等待。
江栩拿着麦克风,轻咳一声,跟着音乐唱道,“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阿嫩阿绿地刚发芽,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老七:“……”
老五:“……”
唐玄:“……”
半雪:“……”
梁嘉:“……”
唯有燕廷枭眼角带笑地看着还在唱歌的小丫头,她唱歌很认真,每一个调子都卡在节拍上,还微微晃着脑袋,显得生动又可爱。
等她唱完,看见众人略微呆滞的面容,这才有些无所适从地看向枭爷,眼神询问,“不好听吗?”
燕廷枭拍拍手,当先鼓掌,“不错。”
其他人赶紧跟风拍掌,“好!非常好!”
老七喊得最大声,“嫂嫂!太厉害了!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美的歌喉!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唐玄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演太过了你。”
“……”
江栩把麦克风递给老七,重新坐到燕廷枭边上,直接端起他面前的酒就一口喝了,刚唱完歌才发现有点渴,她这把酒当水喝的架势让一群人都有点震撼。
“嫂嫂,没发现你喝酒这么厉害呢?”老七端着酒站了起来,冲她道,“来,走一个?”
江栩不知道自己酒量多少,跟他喝了一个。
梁嘉也捏着红酒杯站了起来,“我后天就走了,朋友们,以后有机会再聚,我们干杯。”
边上老五没站起来,其他人也没管他,兀自喝了酒又坐下了。
老七拍了拍老五,“好了,喝完之后大醉一场,第二天还是好汉!”
老五依旧没反应。
老七也不管他了,凑过来和唐玄聊天,兄弟几人难得能聚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一样,刚好莫老四也从外面进来了,身后跟着韩东延和韩菲儿。
梁嘉又兴高采烈地站起来,“来,干杯!敬我们——今朝有酒今朝醉!”
莫老四笑了,“哈哈哈哈!喝酒!我最行了!来来来!干!”
“……”
第203章 醉了
近十点,宵夜送上来了,然而一群人喝得差不多了,没几个有食欲,唯有梁嘉精神还亢奋着,她挑起一根鱿鱼串递给老五,“小安子,快起来吃鱿鱼!”
老五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梁嘉去掰他的脑袋,这才发现这孩子已经醉得没意识了。
半雪躺在沙发上,闭着眼似乎睡着了,边上一脸醉态的江栩躺在燕廷枭怀里,两人似乎还能对话,梁嘉凑过去听了一耳朵,什么都没听清,特别燕廷枭说话声音压得低低的,梁嘉听得模糊却只觉得那声音真真儿是性感撩人。
而对面的孤家寡人老七则是趴在桌上,嘴里弱弱地喊着醉话,“干,干杯……”
莫老四已经开始发起了酒疯,他在唱歌,还是边跳脱衣舞边唱的那种,场面一度辣眼睛,梁嘉一副‘卧槽看不出你丫居然是这种人’的目光看着他,眼看莫老四就要脱裤子了,韩东延一个手刀劈在他后颈,世界终于安静了。
梁嘉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腕,“你们分配一下,我和小安子就睡楼上,你们如果有留下的就留下,反正楼上床多得很。”
韩东延则是把莫老四扛在肩上,冲梁嘉和燕廷枭打了招呼,转身就走,韩菲儿也颔首示意,表示先走了。
唐玄拍了拍老七的肩,“喂,你要留下来还是回去?”
老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声音含糊,“回去,我,我amp;*%#%amp;*去……”中间叽哩哇啦不知道说了什么。
唐玄就先把老七架起来,送到了外面车上,嘱咐司机把人送回去,这才折回来,刚到电梯口,碰上燕廷枭抱着江栩出来。
他很少看过老大露出这样的表情,温柔的缱绻的,似乎怀里抱着的是他最为珍贵的宝贝,就连一度冷硬的眉眼都柔和下来,唐玄正要打个招呼,就见老大低头啄了一下江栩的唇。
“……”
唐玄抬起的手又缩回了,眼睁睁看着这位不近女色的老大,边走几步边亲一下怀里的小丫头,直到上车。
唐玄重新上了电梯,他喝得不少,但脑子还很清醒,金属门照出他微红的面颊,他抓了抓头发,喘出一口倦气,门开了,低头走了出去。
梁嘉正拖着老五上旋转楼梯,大概老五太重了,梁嘉正一边拖一边喘着粗气,看见唐玄来,她大喊,“赶紧过来帮忙!”
唐玄又帮她把老五弄到了床上,一抬头看见床头柜上布满了各种不可言说的东西,他眼神颇为微妙地看了梁嘉一眼。
梁嘉一枕头砸了过来,“你要用就直接拿,看我干什么!”
唐玄:“……”
毒舌是真毒舌。
他踩着旋转楼梯下来,半雪还躺在沙发上,这女人喝醉了倒是挺安静,唐玄静静看了她片刻,随后俯身把她抱起来。
这些天来,时不时抱着她,几乎都……快习惯了,唐玄抱着她走进电梯时,低头看了一眼,半雪皮肤很好,几乎不用什么护肤品,她从来都是素颜出现在任何场合,第一次见面的茶庄,医院,他家,民宿……
虽然看着有些冷淡,但心底却格外温柔,受伤也总是为了救别人,她总是一脸事不关己,可偏偏遇到事总是第一个以身犯险奋不顾身地去救人,被冻得浑身哆嗦嘴唇青紫,却只说一句“举手之劳。”
她并不是装出来的大度,是真的不在意,甚至不在意旁人如何看她,她圈守着自己的阵地,那里有她和小石头,不容其他任何人参与,只在那个阵地里才能看见她毫无保留的温柔。
外头的冷风一吹,半雪似是被惊醒般微微睁开眼,唐玄低头看了她一眼,“冷吗?我……”
他话没说完,就看着怀里的人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顺便一拳打了过来,唐玄后退堪堪躲开这一击,有些震惊,“你没醉?”
半雪半眯着眼,她身形不稳,靠着身后的车身站了起来,视线有些晃,唐玄这才确信她是醉了,刚刚那一拳敢情是特么醉拳?
他打开车门,“上车吧,我叫了代驾。”
半雪醉眼惺忪地看了他片刻,随后朝着反方向走了。
唐玄去拉她,“你去哪儿?”
话刚问完,半雪手轻轻一转,缠着他的手臂就要攻上他的脸,唐玄躲开后,她眯起眼稳住身形,接连出招攻击他,唐玄错愕震惊之余,才发现这女人竟然会的是连招!
一般人只业余学个几招防身,很少有人把成套的学会,而半雪出的却是连招,而且出拳的手法太过运用自如,就……像是刻在骨血里似的,不假思索地就出了拳,在唐玄防范后退时,又立马变招,伸出没受伤的那条长腿抬起劈下……
唐玄被打得连连后退,连声喊,“卧槽!等会!半雪!醒醒!卧槽!下死手啊操!等会!我是唐玄!喂!”
代驾骑着折叠自行车来时,就见一个男人被一个瘸腿的女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他寻思着问了句,“兄弟,要不要替你报警?”
唐玄边躲边高声喊,“她喝醉了!你过来帮我把她拉开……”
代驾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看着还挺壮,闻言放下手里的车冲唐玄道,“你让开,看我的!”
唐玄躲到一边,然后就看见这个魁梧壮实的男人刚走到跟前就被半雪一拳撂倒。
“……”
场面很尴尬,那男人站起来捂着脸躲到了一边,也不装逼了,老老实实地等唐玄制服她。
唐玄脱下外套,“我原本不打女人的,但是!你成功地让我破例……卧槽!等我说完!”
半雪身形柔软,她虽然眯着眼,视线有些辨不清,却是看到人影就出手,速度快到唐玄只能防御加退后,没片刻,两人就打到了墙边。
唐玄被打中一拳,嘴角渗血,他舔了舔唇角的血,一伸手卡着半雪的肩就把人压在墙上,“再给你一次机会,我真的不打女人!”
半雪好似才听见他的声音,迷蒙的眸看向他,眼睛似乎开始聚焦,两人距离十分近,唐玄甚至闻得到她嘴里呼出的带有酒香的呼吸,温热的,有些撩人。
“是你……”半雪呢喃般开口,她似乎醒了,又似乎还在醉着。
唐玄正要松口气,心说你终于还认得我,冷不丁半雪伸出手环住他的脖子,几乎是嘴角带笑地吻住他的唇。
“……”
他僵硬地站在那,一时忘了反应。
有什么东西变了,左胸口那颗只为长歌动心的心脏,此刻擂鼓般澎湃悸动,它在因另一个女人突如其来的吻而兵荒马乱地跳跃着。
半雪吻技青涩,只是在他唇上印了下,很软的触感,带着酒的清冽香气,随后就慢慢从他身上滑了下来。
果真是醉了,不然怎么会……吻他呢?
第204章 身份
韩菲儿坐在韩东延车上,两人简单聊了下ktv里的发现,到了莫得酒店后,韩东延扛着莫老四直接坐地下车库的电梯进了总统套房,韩菲儿落后一步,然而,酒店的服务员们却自动忽视了她,只盯着韩东延扛着小老板的背影嚎叫,“啊啊啊啊啊!!”
关于小老板是攻的流言不攻自破,碎了一票女服务员们的心,“枉费我还喜欢他那么多年……他竟然喜欢男人……呜呜呜呜!那个男人好帅啊我也喜欢肿么办?!”
“……”
韩东延不清楚那些服务员的想法,扛着莫老四进了总统套房之后,就把他丢在沙发上,拿了毯子盖上,韩菲儿拿了地图进来,两人把暗访过的酒吧ktv全部标注了一遍,又定了下一个目标地点,这才算作结束。
藏在韩菲儿包里的小机器人这时候飞了出来,它飞到半空,参观着总统套房,又看了眼睡在沙发上的莫老四,韩菲儿临走前问,“十一,你要睡这吗?”
小机器人又立马飞到韩菲儿掌心,两人进了隔壁,关上门之后,韩菲儿就脱了衣服,赤着走进洗手间,十一站在门口自动背过身。
韩菲儿洗完澡出来看见它这个样子,笑了,“同床共枕这么多天了,你还害羞呢?”
十一低着头。
韩菲儿把它抱在怀里,随后上了床,睡前习惯性地亲了亲它的脸颊,“晚安。”
远在阁楼的长安睁着眼睛看着那个吻印在“自己”脸上,他张了张口,却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韩东延洗完澡出来后,莫老四已经掉在了沙发底下,大概睡了片刻觉得有点冷,又从地毯上爬起来,虽然还醉着,可后颈的疼痛迫使他早早地清醒了几分,看见韩东延出来,他才出声,音色沙哑,“我好像,被,被谁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