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暖瞪大了眼睛,忙翻看手中的电台私信记录,可:“第4位死者割腕后,第5位死者虽然和大家讨论了这件事,但没人提到是第5位死者帮的忙。”
“是啊。”言焓稍稍眯起眼睛,“也没人提到是主播下的手。这块儿的证据是模糊的。”
甄暖怔忡了一会儿,问:“你呢,你怎么看?”
他挑挑眉:“我认为是主播下的手。”
“为什么?”
“如果把这个连环自杀案的团队成员和被杀者们看成一个组织,一个邪教。自杀者就都是教徒,他们心中的教主是主播。同为教徒,下一个自杀者或许可以参加仪式,但不会主持仪式。”
甄暖赞同这个观点,愈发隐隐的失望而又不甘,轻轻道:“第5个死者……死无对证了。”
“看不出来,你还蛮有正义感的。”他唇角一弯,说了这么句话。
甄暖脸一红,小小地抬眸看他,却没从他眼里看到笑意。她便明白,他和她也是同样的心情。
“之前,我认为他们的设计很粗糙,其实不是。至少主谋很聪明,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不过,”他话语一转,“即使没动手,谋划者的身份也逃不掉的。”
他把她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说:“何况,理工大学的案子还摆在那儿。”
……
两人走去聆讯室,苏雅正在单独审问陈翰。
22岁的年轻男子靠在椅子里,翘着二郎腿,一点儿都不慌张,表情轻浮而挑衅。面对苏雅的提问,他回答得相当配合,不屑于撒谎,或者说懒得。
“为什么要杀他们?”
“帮个忙。”
“如果没有你们的鼓励和怂恿,他们或许不会走到那一步。”
“你说或许,也就是他们也可能会走到那一步。”
“但这也不应该由你支配。”
“我没支配。他们想自杀,求我想办法,我没伤害任何人。”陈翰说,“他们有自主的意志,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他们有这个权利吗?有。他们自主选择我们提供帮助,有这个权利吗?也有。”
苏雅摇头:“他们要求你们帮助结束生命,不是正当理由。”
陈翰笑着诡辩:“我拿人的东西,那叫偷;别人把东西给我,那叫送。同理,我要他的命,这是杀人;他把命给我,这不是。”
面对他的歪理,苏雅眯起了眼睛。
言焓垂下眼眸,拿起耳麦对苏雅说了句话;
那边,苏雅静静看了陈翰半刻后,淡笑一声:“别人把合法的东西给你,那叫送;把不合法的东西给你,那是分赃;同理,把命给你是不合法的,这就是杀人。”
陈翰噎死,不说话了。
甄暖看看言焓,他插着兜,侧脸俊朗,正非常专注地看着玻璃那边的情况,并没有注意她。
她收回目光,心想他思维转得好快,如果不当警察,或许适合当律师。
苏雅说:“你这样是犯法的,不可能逃脱制裁。”
陈翰毫不在乎,耸耸肩:“你说是就是啰。那就……”他微微倾身靠近,比了一个枪的手势,往自己太阳穴一指,“枪毙我吧。”
他又退回去,咧开嘴笑了。很显然,他清楚他死不了。
言焓回头,问黑子:“徐思淼呢,第7个人的地址查到了没?”
“查到了。ip地址是手机网络,就是私信记录上的那个手机号,没登记。手机卡已经是脱机状态,定位不到了。”
甄暖敏觉地走过去,把刚才的资料又翻开看。原来,还有第7个联系人。
7号人物在对suicide sound的私信留言里说:“想自杀,但更想报复,能帮忙吗?”
而suicide sound的回复是:“电话说。”
然后是一串电话号码。
这是一天前的对话,正是苏雅分析连环杀手要升级的时候。
她回头看玻璃窗对面陈翰狂妄的样子,蓦然意识到,他或许设计了第7次“自杀”,而且很可能牵出更大的阴谋。
可现在他如此淡定,难道是因为他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即使他现在被限制自由,也丝毫不影响‘自杀’进程?
这时,谭哥推开聆讯室的门进来:“另外那3个小子不知道第7个‘自杀者’,看得出来是真不知道。”他指指玻璃对面,“只有这个知道第7个人现在在哪里,干什么。”
言焓点头示意了然,他稍稍眯眼打量那边的人:
“去过理工大学活动教室把人吊死的有两个,那天要推甄暖下楼还留了头发的是另一个,至于陈翰,只在跑酷区留下了鞋印。”
谭哥问:“你要不要亲自审审?”
言焓摇头:“那天在367和我追逐的人就是他,他看见我,一句话都不会说。”
甄暖想想那天陈翰被言焓追得狼狈不堪的样子,明白了他的话。
谭哥:“看得出来,这人根本就不在乎是否受处罚,关键是,现在证据不足,我们也无法知道是否真的有第7个计划。”
……
苏雅和程副队连番审讯陈翰,后者一直否认,说不知道第7个人的信息,说他打电话后发现对方只是找人诉苦的,就没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