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男人轻轻开口:“打扰到了。”
“什……什么?”
“打扰到我的好事了。”
“……”
乔茵顿时就忘了自己刚才想问什么了。
她觉得纪寒声的语气和夏姐差不多,都透露出来一股子浓浓的欲求不满。
乔茵:“那,那我……”
她是想说再替他把夏姐叫回来,结果这话刚开了个头,舌头就跟打了结一样,怎么都说不连贯。
乔茵一咬牙:“我拿完行李箱马上就出去,今天绝对不打扰你们了。”
男人眼角轻眯,偏着头看她,“你不打算赔我吗?
乔茵:“赔你什么?”
纪寒声:“赔我的好事。”
乔茵觉得自己被说得跟个备胎一样,她眉头皱得越发得深,不满都快要冲破整张脸溢了出来,“你房卡收了那么多,给过你房卡现在又在上海的肯定也有不少,你随便一个电话打过去,她们半小时内肯定就能到。”
这像一个死循环。
纪寒声把她说得像备胎,她把纪寒声说得像渣男。
乔茵觉得自己胆子还真不是一般地大,而且说完之后也不觉得后悔,她抬眼瞄了一眼纪寒声的表情,补刀补得非常欠扁:“你要是不好意思叫她们,我可以替你叫。”
纪寒声:“……”
他盯着乔茵看了半晌,然后才低低笑了一声:“我没叫她过来。”
乔茵不说话。
叫没叫结果不还都是一样的?
估计这人要不是因为考虑到还有个电灯泡要过来拿行李箱,说不定这门今天关上就开不了了。
“我刚才以为是你敲的门。”
纪寒声当时根本就没看外面的人,结果门一关上,他一回头,看见了一张不太熟悉的的脸。
那女人笑成了一朵花,但还不如乔茵绷着一张脸看得顺眼。
纪寒声话都懒得说,直接开门又把人给请了出去。
不开不知道,一开吓一跳,门一打开,他正好看到了不知道在外头站了多久的乔茵。
这丫头今天跟吃了枪药一样,整个人都不大对劲儿。
纪寒声晚上刚从一场饭局回来,酒喝得挺少,但是这会儿好像酒劲儿才上了头,他握着乔茵手腕的手力道松了几分,身子微微站直,轻声问:“乔茵,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乔茵被他问得一愣,愣完之后,很快直接了当地否认:“没有。”
怕这句话没有说服力,她还特地又加了一句:“我记得我上次说过,一直把您当长辈……”
“吻都接过了,你是怎么把我当长辈的?”
乔茵:“……”
这种陈年烂谷子的事儿,她还以为纪寒声压根不记得。
毕竟不是刻意去想的话,乔茵自己都差点不记得这茬事。
乔茵牙齿轻用力,在下唇上咬了一下:“你上次喝醉了,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这次没喝醉。”
这话就跟某种事发生之前的信号一样,乔茵这次反应极快,在男人凑过来之前,声音微微拔高喊了一声:“纪寒声!”
男人动作果然顿了一下,手轻抬,指尖在她下巴上轻蹭了几下:“叫我什么?”
乔茵脸一偏:“我不想找男朋友。”
纪寒声挑了下眉,然后听见乔茵又加了句,“尤其不想找你这种招蜂引蝶,隔三差五就冒出一堆烂桃花的男朋友。”
乔茵对恋爱对象的要求无比简单:看得顺眼,平平淡淡就好。
纪寒声这种明显不行,惦记着他的人太多了。
光是乔茵撞上的,到现在就两起了;她没撞上的,听纪念说起过的,两只手也数不完。
乔茵说完,趁着纪寒声手松开的功夫,手腕从他掌心挣脱开来。
她一只脚踩着拖鞋,一只脚赤这,一瘸一拐地直奔自己的行李箱。
拉着行李箱回头的时候,一双拖鞋扔到了她脚边,纪寒声声音很平,不温不淡:“鞋穿上。”
他和乔茵酒店的房间不一样,连拖鞋的级别都不是一样的。
脚边这双明显比她脚上现在穿的要高级,乔茵也没扭扭捏捏,直接丢了自己脚上那双,踩了新鞋上去。
她低着头换鞋,再抬起头的时候,男人刚好俯了下身。
两人距离一下子拉进,四目相对,间隔可能还不足三厘米。
这男人长得好看,而且脸上完全没有刚刚被拒绝的失落,眼角轻挑,眼底深深,像是带了半分的笑意:“乔茵,你脸红了——”
“……”
“从我刚才要吻你的时候开始。”
“……”
乔茵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下意识抬手挡了下脸,拖着行李箱落荒而逃。
走了几步之后,身后男人提醒:“门在那边。”
乔茵:“……”
-
乔茵本身就有点认床,睡觉前又发生了那么一段事,本来以为晚上要失眠,结果刚碰到床不久,就出乎意料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精神也比前几天好。
今天正式开始工作。
一同来的十几号人分头行动,乔茵和陆夏一起,要去坍塌的大桥现场了解一下详细情况。
这天天空阴沉沉,乌云黑压压地盘旋在头顶上空,仿佛下一刻就会盖下来。
乔茵在包里装了带的折叠伞,等到现场的时候,刚好有雨点飘下来,倒是不大,就是稍微有点密集。
淋在身上都湿不了。
因为拿伞干活不大方便,乔茵就没开伞。
她和陆夏把车停在一边,走路过去。
前头一堆人堵在那里,有当地人,还有向他们一样其他报社的记者,乔茵擦了擦相机镜头,往那边走的时候听着陆夏八卦了句:“我听跟夏姐一起住的人说,她昨天晚上出去了。”
乔茵随口应了一声。
“然后我今天起得早,出门的时候在纪总房间门口,看见了一只拖鞋。”
陆夏感叹:“好激烈啊!”
第26章 纪总,是你的吗?
她已经脑补出了一场大戏, 像是非要从乔茵这里听到和自己一致的答案一样, 拽着乔茵的胳膊晃来晃去:“小乔, 你说是吧?”
乔茵:“……”
早知道她就把那只拖鞋踢到别人房间门口了。
这边因为大桥坍塌,碎石子和泥土杂乱地铺在地上,坑坑洼洼一片。
乔茵一脚轻一脚重地踩下去, 一只手还被陆夏抓着,走的有点艰难。
她是没打算接陆夏这一茬的。
结果走了几步之后,乔茵又停下, 她觉得自己作为知情人士, 什么都不说的话实在说不过去,于是开口解释了句:“不是夏姐的拖鞋。”
陆夏一愣, “什么?”
乔茵把视线撇开,低头装模作样地调相机:“我昨天晚上出去的时候碰上夏姐了, 她穿得高跟鞋。”
“你昨天什么时候出去的?”
“你洗澡的时候?”
大晚上的,居然趁她洗澡的时候偷偷出去了, 陆夏眼神更加怪异:“干什么去了?”
“去捡行李箱。”
乔茵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用了一句话做总结:“反正鞋不是夏姐的,也不存在激不激烈的问题。”
“那是谁的?”
乔茵:“……”
陆夏这刨根问底的性格, 跟宋女士还真不是一般的像。
乔茵转头看她, 特别认真地给她出了个注意:“那你得去问纪总。”
她就不信以陆夏的胆子,敢跑过去问纪寒声。
这话一出来,陆夏果然摆了摆手,“不了不了……”
“了”字的话音一收,陆夏又加了一句:“我就说纪总应该没那么随便, 连夏姐那种交际花都看得上。”
乔茵对好了焦,远距离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才看了说个不停的陆夏一眼。
“你刚来可能不知道,夏姐这么干也不是第一次了……”
陆夏凑过来,小声和她咬耳朵:“以前纪总没来的时候,我听说她跟我们前总监一起出差的时候,也半夜去敲人家的房门……
“我们以前的总监你知道吧?就那个刘总,四十多岁,孩子都上初中了吧,夏姐敲他的门,结果敲了几次之后被他老婆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