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无泪自是察觉到楚沐云的目光,只不过他并没有与之对视,或许相比较起来,他觉得十将第一的高胜寒,会比楚沐云更加有趣的多。
“不管怎样,你能守这最后一道将台,把关青云之首,确实是最妥善的安排。”雪无泪耳鬓的发丝扬起,从楚沐云这边的侧面看去,那一缕飞扬的发丝,恰好遮住了他眼角的笑意。
“这可要好好的感谢知秋楼主南征大人!不能与你再一次极限之战,也是我高胜寒此生的一大憾事!”
一道铿锵有力的青年声音回荡而起,无形之中在这将台周围笼罩起强烈的实力威压。仿佛一道气墙,隔绝了外界,密不透风。
不少的青云试子承受着强于自身实力数倍的威压,脸颊都是冒出了冷汗,纷纷运转起护体灵力,抵抗那从威压之中溢出的,扰人心神的,高处不胜寒的错觉。
“不愧是排名仅次于慕容云裳的家伙,好强的实力!”莫笙周身释放着稀薄的佛光,化解这一道声音之中包罗的万般手段,暗自惊心叹道。
“这就是青云第二,当年比起雪无泪,还要高一个名次的人!”楚沐云体内早已运转着《谛水灵诀》,这部灵决来自于神魂残念月辰师叔,共有三九二十七重,是操控天地九大属性之一的不二法门,可以终身修炼。虽然他目前只掌握不到两重,但运转起来,倒是没有受到高胜寒言语之中的丝毫影响。
声音越散越微弱,等到彻底消融天地时,那百米之外的将台之上,诡异的出现一道修长的身影。
那高胜寒身着墨袍,体型修长,浑身透着一种莫测高深的气息。他带着一面灰铁般的面具,将左边脸颊连同眉宇额头尽数遮掩,只露出半侧嘴唇,半张脸。
虽然看不出年龄,可根据上一届青云试判断,他的年龄与青龙使者相差不了多少。然而他却是满头的银丝,像雪一样白。
他站在高高的将台之上,让人望去,犹如独立人迹罕见的寒江之中,顶着鹅毛般的大雪,任凭孤独与寂寥染白青丝华发。
你只能叹息:高处不胜寒,果真人如其名。
雪无泪望着他,似是感受得到对方的气息波动,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既然汇聚在我第一将台,想来其余九将皆已战败。”高胜寒冰冷的面具之下,没有一丝的神色动容,那双冰晶一般的眸子,扫视过众人,最终习惯性的落在雪无泪身上,说道,“不知是谁,欲一争这青云之冠?”
他傲世群雄的姿态,虽然是在询问,但那停留在雪无泪身上的眼神,似是早已认定了这个对手,而并没有将其余众人放在眼里。
迎着那双冰冷的眸子,雪无泪轻笑,旋即转过头来,看着楚沐云的侧脸,平静的说道:“按照挑战顺序来算,似乎该轮到你了?”
没有人会想到雪无泪竟然会有这样的回答,面对高胜寒毫不避讳的挑战,他却不在乎所有人的眼光,直接将目标,转移到了楚沐云的身上。
激起楚沐云和高胜寒的一战,这虽然可以耗损他们二人的实力,从而保证雪无泪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看似一种算计的手段,然而却没有人会这么认为。
原因很简单,雪无泪本不是这样工于心计的人。他没必要,更不需要这么做。
况且,雪无泪所说的,合情合理。
从青龙使者击败青云守关十将第十之后,楚沐云连同师兄华丹青二人,就从第九将开始,进行着相同的横扫。一直到楚沐云负伤为代价,激战第三将,而后,雪无泪出现在第二座将台。
这场暗中的较量,一直都在有规律的进行着。
如今青云第四的守关二将不战而认输,雪无泪已经完成他的清扫,那么接下来的一场战斗,自然是轮到楚沐云为先。
雪无泪视线投来,紧接着,所有人都好奇的望向楚沐云,高胜寒亦如是。
楚沐云还没有表态,一旁的莫笙早已忍不了:“堂堂青云榜第三的强者,没想到却也是个胆小如鼠的人。看来,是输给青云第二,输怕了!”
“哈哈哈……”
莫笙才懒得想那么多,只要有机会扰乱对方心神,就相当于为楚沐云把握住一丝胜利的希望。
虽然他心底,对于楚沐云获胜也没抱奢侈的厚望。
“你若是有意见的话,我们大可预热一场!”冥剑诛心冷漠道。
“我可不是你的对手,有能耐,上台去啊?”莫笙抱着双臂,撇着眼,踮着脚,一副‘你打我啊’的模样说道。
“你……”诛心为之气结。
雪无泪伸手制止二人的针锋相对,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楚沐云。
双方对峙起来,周围的火药味十足,大有随时爆发内讧的可能。
高台上的高胜寒亲眼见证这般场面,也是冷冷地撇了撇嘴角。能够令雪无泪重视的人,他自然也不会小觑。不过他倒是很想看看,这匹冒出来的黑马,是否真的具有挑战自己的勇气。
楚沐云耳边一直萦绕着莫笙的碎碎念:“不要上台……不要上台,最起码不要第一个上台。”
好像咒语,挥之不去。
楚沐云也知道他的担心,不过,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他与青龙使者的恩怨,迟早都会有个了解,既然这横扫青云十将的飓风,吹到了自己的手中,也应该让它继续席卷下去。
他不是发起者,也不会做终结者。
“既然如此,楚某就先抛砖引玉,献丑了!”楚沐云眸光坚定,向着雪无泪拱了拱手,然后转过身,自然而然地踏出步伐,迈进了将台周围百米禁区之内。
留下一脸不忍直视的莫笙。
华丹青、莫七皇子等人,看着楚沐云渐行渐远的背影。他们的视线,逐渐被从地面突兀而起的一座座人形大小,移动的灰色小塔,格挡而住。
“这是阵法?”莫笙挑了挑眉,问道。
华丹青摇了摇头,音色有些沉重:“是墨家的机关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