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口气，司机一脚油门冲过施工路障的关卡。
顾烨霆也追了上来。
可海滨的高价正在修路，冲出去就是海崖。
见前方没有了路，司机脸色惨白的踩了刹车。
回头看了一眼，顾烨霆没有要减速的意思。
“先生！”
“嘭！”顾烨霆没有犹豫和迟疑，重重的撞在了秦勉的车上，因为速度过快，两辆车一同坠入了海崖。
……
半月后。
海城医院。
顾烨霆出事，乔言昏迷了整整七天。
她的体质本来就很差……
所有人都缄口不提，生怕再次刺激到乔言。
半个月的时间，乔言昏昏沉沉，睡了醒，醒了睡，一直沉默，什么话都没说。
谭松臣心疼乔言，可每次来，乔言什么话都不说，他的心口也像是在滴血。
他不愿意承认，乔言还爱着顾烨霆，可即使知道乔言心里还有顾烨霆，他也早就已经无法放手了。
“松臣，你点了？”乔言昏睡了很久，终于醒过来了。
她开口说了话，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乔言第一次开口说话。
“晚上七点半。”谭松臣紧张的坐在乔言对面，握着她的手。
“这是在哪？”乔言看着四周。
谭松臣愣了一下。“言言，这是……医院啊。”
乔言蹙眉。“我的身体又病了吗？”
“没有……你只是有些虚弱。”谭松臣赶紧安慰。
“那我们回家好不好？不想留在医院。”乔言看起来很平静，谭松臣感觉很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好，我带你回家。”
办理了出院，谭松臣就带乔言回家了。
“陈述招供了，说罗红和那些人都是他杀的，和陆晚清没有关系，他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回去的路上，谭松臣小声说了一句。
“嗯？”乔言一直看着车窗外，许久回头看了谭松臣一眼。“什么？”
“陆晚清……”谭松臣的心口莫名发紧。
“陆晚清是谁？”乔言有些诧异。
谭松臣的手指下意识握紧，抬手抱住乔言的肩膀。“言言，我是谁？”
乔言被谭松臣逗笑。“谭松臣啊。”
“我是你……什么人？”谭松臣呼吸有些收紧。
“你是我男朋友啊……”乔言觉得谭松臣很好笑。
“你刚才说的那个杀人的，是谁啊？讲故事还是新闻？”乔言有些好奇。
“不是……是一个明星，叫陆晚清。”谭松臣下意识撒了谎。
乔言，这是什么情况。
“谭松臣，你什么时候跟我求婚？”乔言靠在谭松臣的肩膀上，有些苛责的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不愿意娶我？是不是不想负责？嗯？”
谭松臣的心愈发收紧。“言言……你……”
真的没问题吗？
“我们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一次都没有跟我提过结婚。”乔言鼓了鼓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我爱你……我只爱你。”谭松臣的声音在发抖。
在一起很多年了？
“言言……我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你还记得吗？”谭松臣试着去问乔言。
“你是不是傻了？我十五岁回顾家，你就开始追我，我十八岁才答应你，是不是耗的时间太久了，你就想要反悔了？”乔言眯了眯眸子，危险的看着谭松臣。
“你还说我们早就认识，你夏令营的时候在小渔村见过我。”乔言再次补充。
她说的很坚定，就好像这些真的是真实发生过一样。
“那……顾烨霆……你有印象吗？”谭松臣心脏像是被人抓在手里，试探的问了一句。
“顾什么？”乔言一脸茫然。
谭松臣抬手捂住额头，揉了揉人眉心。
乔言……出问题了。
……
谭松臣家。
收到谭松臣的消息，于城和韩苗提前就到了，还约了海城最好的心理医生。
“言言！”韩苗见乔言回家，红着眼眶扑了上去。
“别这么腻歪，受不了。”乔言笑着调侃韩苗。
韩苗不敢多说话，生怕哪句话说错。
但见乔言认识自己，韩苗松了口气。
“你好，乔言，我叫于城。”于城试探的自我介绍。
“于城，你干嘛？怎么隆重介绍自己，你俩要结婚？”乔言忍笑，这人什么情况。
谭松臣全身紧绷，汗毛都是收紧的，冲于城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
于城同样诧异，指了指身边的心理医生。“这是我朋友，带来给你们认识一下。”
“你好，我叫李玟。”心理医生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冲乔言笑了笑。
“你好。”乔言也很客气，完全看不出任何问题。
“家里来客人了，松臣，你下厨还是我下厨？”乔言问的极其自然，还亲昵的撒了个娇。
看起来真的像是恋爱十几年的情侣。
谭松臣吓得脸都白了。“我……”
“算了，你的朋友，我下厨吧。”乔言笑了笑。“我先去房间换个衣服。”
等乔言进了卧室，谭松臣小声开口。“她记得一切，唯独……不记得顾烨霆和陆晚清，而且……她认为我们恋爱了十年，十五岁我就开始追她了。”
于城撇了撇嘴。“乔言的幻想，弥补了你的缺憾。”
李玟笑了笑。“这是很常见的一种心理疾病，选择性失忆，病人会自主忘记让她痛苦和害怕的人或事，然后将自己爱的人，或者过去的遗憾以自我编织的情况在脑海中重组记忆。”
于城和韩苗都震惊了。
谭松臣也很震惊。
“她记得你，还认为你们十年前就在一起了，这说明……十年前没有在一起对于她来说是一种遗憾，并且，她很爱你。”李玟解释了一下。
谭松臣的心跳有些加速，莫名……感觉眼眶有些湿润。
十年前……如果他能勇敢一点，那乔言的一生，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经历。
这一切，他无能为力，却要靠乔言自己来编造一个梦境。
“医生……这种情况，能维持多久？会不会……受到什么刺激？”谭松臣的声音有些哽咽，红了眼眶。
“病人在不受催眠的情况下自我催眠，这种情况很常见，有些人能在自我编造的记忆里活一辈子，有些人在我们医生的强制干预和深度催眠中能渐渐好起来……但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如果你们有能力能帮她一辈子生活在美好记忆里。”
医生看了眼换衣服出来的乔言。“她现在很幸福。”
谭松臣沉默，没有说话。
“顾烨霆出事，对她的打击真的太大了。”韩苗声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