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九寰岛......又收了几个?”他踌躇开口。
我绕到他面前,捧着他的脑袋,仔细地看着他,认真问道:“你闻到什么味儿了没?”
所以说,不要跟聪明人讲什么冷幽默,人家一下子就能反应过来,“不想说也没有关系。”
“我吃了八年素。”我说。
白羽晨浅笑如水:“在开玩笑?”
这绝对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明显不信,你开玩笑呢吧!
同样的问题,所有的人或认真或半开玩笑地问了一遍,同样的回答我也回答了一遍又一遍。
心寒的呀,难道在他们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呢?一个无操守,无底线,见到美男就丧失理智的人?
好吧。
我承认,我就是的。
“我爱的男人都在玄洲,天天都归心似箭,哪儿有精力看别人去啊,再说了,那些人又没你好看。”
“脩稷不错。”他说。
“空有外表,毫无内涵。”
“圣小果也不错。”
我点头,“是不错,可他好像对俩闺女都不来电,可怎么办?”
白羽晨无奈道:“二宝,阳阳才八岁,实实在在的八岁。”他强调实在二字,不容我反驳说,妞儿六岁就知道爬床了。
“你大概不会愿意看到阳阳和小风两个孩子为争一个男人而闹得貌合神离。跟何况,小果就算听了你的话娶了她们,也不会真心待她们,你信吗?”
他微笑着将我拥住,将我的头窝进他的脖颈,“路是他们自己的,让他们自己选择走法。你呢,把心思多留给我一些,好吗?”
闻着幽幽兰香,无法言语的感情如潮水般滚滚而来,点头,点头,“我在点头。”
聊了一路,亲了一口又一口,亲到白羽晨升小旗,我不管不顾就准备来一次高空特技,果断被他阻止。
生闷气的我,趴在银须尾巴那儿使劲薅毛,其原意大概就跟画圈圈诅咒是一个系统的。
女人胡搅蛮缠起来,什么事情都能总结成一句话:“你变了,你不爱我了,你都是骗我的,你就是不爱我!”
眼睛好使一点的绝对可以看到我头顶那片和夜空相连的愁云,怨恨极深。
白羽晨犹豫再三后,在我耳边软软道:“回去之后,我陪你行吗?”
我扭过头,别扭道:“现在不就是在回去吗?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们不是在回去的路上,而是带你去接人。”
我猛地扭过头,盯着他,眼冒火花,是我想的那个人吗?
羽晨笑而不语。
我捧着他的脸又一顿亲,没有说谢谢,而是说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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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下的桃花林是最美的,雨水洗涤后的桃花最是娇艳动人,芳香宜人。深秋的桃林却是悲凉的,枯枝遍野,只等冬日里白雪覆盖,它才能有些隐藏的生机。
简单的木房在着深秋的浓雾里,只落得一圈为不可及的昏黄。
我站在门外,看着窗布透出的微弱的烛光,却不敢再往前一步。太久没见,临了人就在门的那一侧,我却失了勇气。
我真的挺鄙夷自己的,一腔热血冲出来找人,要是说一路斩三关过五将杀过来的,我还硬气点,可偏偏是自家男人领着来的,没打没骂没抱怨,送到就离开,我反倒怂泄了气,就像气球被戳了个洞,无论怎么充勇气,都恢复不了饱满的状态。
我在门口一直坐着,以往那张精致的面容,从稚嫩的少年,到清秀的青年,笑的,怒的,被我惹得无言以对的,都是那么清晰。可那么多年了,只是偶尔的午夜梦回回忆以往,追溯那段不愿放手的感情。
“呵。”我自嘲笑道,小七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做了什么?又能给他什么?
为了守住心中的白月光,我亲手将他送走,从此不闻不问。娶妻,娶的是江心儿,我不知。他被逼得退位,我也不知。他被软禁在桃花山,我更不知。
我去了哪儿,要去哪儿,甚至现在回来了,他知道吗?即使知道,他也只会站在远处默默地看着,做他能为我所做的一切。
我这个不要脸的王八蛋曾经自以为是,不打搅,是我能为他做的。现在想想,真恨不得再穿回去,在南蜀的时候直接就把人给办了,哪儿还来得现在这么多感慨!
我拍拍屁股,撸了袖子直接进了厨房。
洗手作羹汤,从此不忆往。
追溯过去有个屁用!担忧未来更是杞人忧天。
对眼前人好一点,再好一点,不让自己再后悔,即使多年后再记起,也不用抓耳挠腮悔不当初。
清粥,小拌菜,几块葱油饼,简单而幸福的开始。
当那抹素青色出现在厨房门口的时候,我莹笑满颜,放下碗筷说:“早啊。”
小七高了,肩膀更宽了,眉眼也长开了。比记忆中的面容更加精致,多了雍容,多了自在,同时也多了不容人靠近的气场。一身素色的青衣将颀长动人的身姿勾勒得形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让人望而生惧,不敢轻易窥视其傲然的姿容。
短暂的震惊后,小七默默转身,声音有些颤抖,“你走吧,别再来了。”
还好妞儿的脸皮够厚,我坐在桌边,敲了敲筷子,无赖道:“这儿也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来?你是我想了那么多年的人,我为什么不能见?”
“我成亲了。”
“我不介意你是鳏夫的。”
“我有孩子了。”
“我最喜欢孩子了。”更何况,我清楚,孩子根本不会是他的,只不过是两个名正言顺可以让江心儿控制西漠的工具罢了。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为什么不能放我一条生路!”
望着他故作绝情颤抖的背影,我喊道:“先吃饭呢,吃完饭才有力气生气哪!”
没理我。
我觉得,活该,真特么活该!
吃完凄凄凉凉一个人的早饭,回到原先属于自己的屋子,瞬间,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
每一处干净地一尘不染,窗边摆放着一瓶花束,就连被褥都是松松软软,还带着清新的阳光味道。
我把被子盖住头,忍不住颤抖肩膀,“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