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鹤静静坐了半晌,瞪大了眼睛,瞧着燕南天、花无缺伏在桌上,也是动也不动。
江别鹤只听得自己的心跳声愈来愈响——他若想从此称霸江湖,现在的确是机会到了。
但这机会,却又未免来得太容易。他紧握着双手,掌心也满是冷汗。“江别鹤呀江别鹤,你若错过了这机会,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你今天若不杀他们,迟早总要死在他们手中,你怕什么?犹疑什么?他两人都已醉了,你为何还不动手?”想到这里,江别鹤霍然站起,却又“噗”地坐了下去。
“不行!不能心存侥幸,世上绝不会有如此容易的事!”
他手掌抖得太厉害,不得不紧紧抓住椅子。
“但这种事连自己都不相信,他们自然更不会相信了,他们就因为不相信,所以才没有丝毫提防之心。”
江别鹤眼睛里发出了光。
“不错,花无缺和燕南天万万想不到我会杀死他们的,这实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江别鹤呀江别鹤,此刻怎会拿不定主意?你现在只要一出手,天下就是你的……”
江别鹤不再迟疑,一步蹿到桌前,铁掌直击下去。
就在这时,花无缺突然跳了起来,大喝道:“江别鹤,我总算瞧清了你的真面目,江小鱼果然没有冤枉你!”
喝声中,他纵身扑了过去。
谁知燕南天竟比他还快了一步。
江别鹤手掌击下,燕南天铁掌已迎了上去。
只听“啪”的一声,江别鹤身子已被震飞,重重撞到墙上,只觉满身骨节欲裂,一时间竟站不起来。
花无缺怔了一怔,失笑道:“原来你也是假醉!”
燕南天大笑道:“这区区几杯酒,怎能醉得倒我?我也正是要瞧瞧这厮,喝了又吐,吐了再喝,究竟是何用意?”
他倏然顿住笑声,大喝道:“江别鹤,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江别鹤惨笑道:“罢了……我苦练二十年的武功,竟接不了燕南天的一掌,我还有何话说?”
燕南天厉声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暗算我?”
江别鹤故意长长叹了口气,道:“双雄难以并立,你我不能并存,你这‘大侠’若活在世上,哪里还有我这‘大侠’立足之地!”
他咬了咬牙,大声接道:“方才我见到那些人瞧见你后,便不将我放在眼里,我已下定决心,要除去你!如今我武功既然不敌,夫复何言?”
燕南天怒道:“你武功就算能无敌于天下,就凭你这心胸,也难当‘大侠’二字。”
江别鹤道:“你……你要怎样?”
燕南天厉声道:“你虚有大侠之名,心肠竟如此恶毒,手段竟如此卑鄙,燕某今日若不为江湖除害,日后还不知有多少人要死在你手上!”
江别鹤道:“你要杀了我?”
燕南天喝道:“正是!”
喝声中,他一掌闪电般击出。
江别鹤就地一滚,避开了他这一掌,突然大笑道:“你若杀了我,普天之下再无一人知道江琴的下落……这一辈子你休想再能找得到他了!”
燕南天一震,失声道:“你……你知道江琴的下落?”
江别鹤缓缓站了起来,悠然道:“正是。”
燕南天冲了过去,一把揪着他的衣襟,嘶声道:“他在哪里?”
江别鹤站在那里,全不闪避,悠悠道:“你可以杀死我,却不能令我说出他的下落。”
燕南天手掌一架,怒喝道:“你可要试试?”江别鹤微笑道:“你身为一代大侠,若也想以酷刑逼供,岂非有失你大侠的身份?”
燕南天怔了怔,手掌不由自主缓了下来。
江别鹤微笑又道:“你若真的想要我说出来,除非答应我两件事。”
燕南天怒道:“你还要怎样?”
江别鹤缓缓道:“我要你答应我,非但今日好生送我出去,日后也永不伤我毫发!”
燕南天默然半晌,狂吼道:“好,我答应你……我不信除了燕某之外,世上就再无别人能伤你!”
江别鹤微微一笑,道:“还有,我说出江琴的下落后,你必定要严守秘密,绝不能让第四人知道江琴在哪里。”
燕南天大声道:“这本是我自己的事,我正要亲手杀死他,为何要让别人知道?”
江别鹤嘴角泛起一丝诡秘的笑容,道:“很好,但你若不能杀死他呢?”
燕南天怒道:“我若不能亲手杀死他,别人更不能杀他!”
江别鹤转过头道:“花公子你呢?”
花无缺长长吐了口气,道:“这本是燕大侠的事,他既已答应,我自无异议。”
江别鹤仰天大笑道:“很好,好极了。”
燕南天道:“江琴究竟在哪里?”
江别鹤缓缓顿住笑容,瞧着燕南天,一字字道:“就在这里!”
燕南天身子一震,道:“你……你……”
江别鹤大笑道:“我就是江琴,但你却已答应,永不伤我毫发!”
燕南天就像是被人抽了一鞭子,踉跄后退,双拳紧握,全身都颤抖了起来。花无缺也不禁为之怔住。
江别鹤狂笑道:“你一心想知道江琴的下落,所以才答应放了我,如今虽已知道江琴的下落,却永远不能杀他了。”
他笑得声嘶力竭,仿佛觉得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事。燕南天目光尽赤,突然狂吼扑上去,道:“你……你这恶贼,我岂能容你!”
江别鹤瞪起眼睛,厉声道:“堂堂的大侠燕南天,难道是食言背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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