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如一醒来就有人过来帮她穿衣梳妆了。衣服她是绝对要人帮忙穿的,但梳妆就不用了,反正她也不出门,她就像在项府一样扎了个马尾。她正担心着吃饭的时候会见着那个郡主,不想别人将饭菜又送到了她屋里。子如真是乐坏了,如果天天这样,也好,起码她不会和那郡主起冲突。她一般也不喜欢惹事儿,但这事儿是关于溥驭的,她就不得不管了。
吃饱了,也喝足了,接下要做的事儿,就是打发时间了。项老爷说过几天将溥驭送来,那子如得好好想想溥驭来了之后怎么对付那个郡主。那个花哨肯定是要置溥驭于死地的,她可不像际风阮风一样身手好得很,可以直接和别人打架。
一想起际风和阮风子如就犯愁了,她去哪找这两兄弟的下落,她现在就处于一种被“软禁”的状态,她倒是可是出门,但也不能走远,她不用见别人,也没人来见她。只是花园里总是有那么一两个子小在走动,表面上是在忙活什么事,可子如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是在监视她。子如突然想到,笑妍也许会跟来。先不管她那个舅妈,现在她来了奉安,溥驭过几天也来,而且际风和阮风又下落不明,笑妍不跟来才怪。
越是这种没有任何头绪的情况下,越要保持积极的心态,就算不能让事情有所好转,但起码不会头脑发热地将事情弄得更糟。子如扭头望望窗外的花园,外面没人,好了,她可以活动活动筋骨了。
子如做了个简单的伸展,小声唱着《Apologize》跳起了舞步。
舞雩放轻脚步往子如的房间处去,正好一个丫头从她那里出来。舞雩拉住了那丫头轻声问她:“项二小姐在做什么?”那丫头被舞雩拉着,一下子脸红心跳起来,她结结巴巴地说:“二小姐……二小姐在跳一支很奇怪的舞!”舞雩松了那丫头,继续往前走,那丫头捂着胸口好半天才舒了一口气去做自己的事。
“It'stoolatetoapologize!Toolate……”子如华丽地转过身,她长长的马尾被甩在了胸前。她扯扯自己的衣服自言自语道:“真是累赘……是不是古代这些人没网络没酒吧闲得没事干才弄这么繁琐的衣服打发时间的?”
躲在大树后的舞雩将子如在屋里的一举一动都看了个清楚,他功夫极好,内力也十分深厚,就算子如是小声的自言自语,他也将她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舞雩靠着大树心里犯疑起来:那个二小姐太奇怪了,而且项老爷明明知道郡主是去项府找茬的,还二话不说地让二小姐跟着郡主来到了郡主府。关键是她一个随从也没带就罢了,她居然连个贴身的丫头都没有,项老爷的举动太可疑了。
舞雩又看了子如一眼,她又在哼唱那支他从未听过的曲子,也又在跳那他从来都没见过的舞步了。这个二小姐,昨晚她也说自己是郡主府的镇府之宝,虽然是玩笑话,但却实实在在地道出了自己在郡主府的地位。他确信这个二姐以前是没见过他的,但她说话为何这样一针见血?说不定她现在就知道自己正在这里偷看,她那些自言自语说不定也是在警告着自己一些一什么。想到这里,舞雩忙躲了往别处去,他快步离开子如的房间附近,心里还琢磨着:这个二小姐真不是简单啊!
跳了半天舞,子如出了一身的汗,她打开房门四下看看,花园里那一两个走动的小子不见了,既然这里没人,她何不偷偷四下转转,说不定还能收集些关于际风和阮风的消息,就算是被人发现了,别人能拿她怎么着。子如也正纳闷着呢,这算是给她自由了?
子如刚刚走出自己的“专有领地”就听到了奉安郡主那能雷死人的少女音,子如躲在月牙门后往外面,看见郡主正冲着舞雩撒娇。
那奉安郡主晃着舞雩的手臂软绵绵地道:“一个下人而已嘛,项员外也说要给我的,过几天他就送过来。”
舞雩冷眼看着郡主道:“郡主不可胡闹,来人哪,送郡主回屋。”舞的话音刚落,两个丫头拽着那郡主就要走。子如缩了脑袋想,这个舞雩在郡主府的地位也太高了吧,他可以控制这个郡主的自由,这下人当的,太让人崇拜了。
月牙门那边的郡主突然兴奋地喊了一声:“夫君!”子如忙小心地探出头去看,她看那个往这边走的男人的第一眼就觉这个人和那个花哨是亲戚,而且很可能是亲兄弟,因为两个人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子如也纳闷,古代这都什么审美啊,这样的人郡主也能看上,后来又一想,也是,古代和现代有些地方还是一样的,像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男子与女子,他们的婚姻往往也会了整个家族而服务。
那郡主似是十分喜欢她夫君,见了那男子就分明是看见了自己崇拜的偶像。舞雩对着那男子行了个礼,那男子没理会他将郡主带走了。
月牙门那边只剩下了舞雩一个人,子如靠着墙面想,他怎么不走?他来这里巡逻来了?那我还是回自己房间吧。子如打定了主意,低头就走,刚迈出一步就撞上了一堵肉墙,她抬起头,看见舞雩正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子如忙摆了摆手说:“啊哈哈,我可没偷听,我是刚刚走到这里,正打算往回走呢?”子如把话说完又觉得自己这是在掩耳盗铃。
舞雩面无表情地问子如:“二小姐不在自己房间里呆着,跑来这里做什么?”子如看看舞雩,视线转到了天上,她眨了几下眼睛指着阴阴的天说:“你看!”舞雩抬头看天,子如趁机就跑,她刚跑两步就被舞雩拽住了,子如认栽地猛得回头,本打算给舞雩一个讨好的笑的,可她那老朋友——眼黑又来了。
子如也不知道自己将自己的眼睛睁到了多大,她似是听到了舞雩有些惊讶的唏嘘声,舞雩不明白项二小姐这是怎么了,他无意识地放了手,子如向后仰倒在了地上。她就算是倒在了地上,身体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像一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舞雩惊慌了起来,他蹲在子如身边摸了她的颈部,嘴唇轻轻一圈,舒了一口气。子如眨了一下眼睛放下了手臂坐了起来,她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轻声道:“这位大仙儿!怎么总是挑这种时候问候我!”子如只是在抱怨她的眼黑,但这话在舞雩听来意思就大不一样了。舞雩想的是,这个项二姐时常会被神明附体么?
细风卷了一片枯叶擦上了舞雩的脸,舞雩竟没有动。子如帮他拿下他脸上的树叶问他:“东方小哥?你傻啦?”舞雩回过神来对子如行了个礼就匆忙离开了,弄得子如莫名其妙。子如起身往回走,她想想自己刚才的举动,真像扁自己一顿。她还指着天让舞雩看,亏了舞雩信她,她怎么能做出这么雷人的举动。想了半天,子如得到了一个她自己还能勉强接受的结论:人在六神无主时,最容易做傻事,但这种傻事偏偏带着真感情。她可是承认刚才她对着舞雩是十分紧张的。
这个院子是舞雩的。如果子如进了这个院子她一定会感叹舞雩是个养鱼专业户。这片院子就是一个大池塘,水里全是金鱼,只有一条小道通着月牙门和那些房间的走廊。这个小院子设计的还真是好,如果来一个小偷什么的,一定跑不了,也无处可躲,因为院子里连颗草都没有,哦,有,在池子里,水草。
那甬路是曲曲折折的,到了拐弯的地方舞雩也没有拐,而着伸脚踏进了水里,那水面对于他来说就像路一样平坦坚硬。他迈过的地方,水纹一圈圈泛开了,池子里的鱼都追着他的脚底游去。远远一看,舞雩的脚底就像拖了一条长长的金红相间的绸带一般。舞雩在走廊的的护栏上坐了,他的脚悬在了池子上,那些鱼依然在他的脚底打转,丝毫没有散去的意思。
那个项二小姐刚才是怎么了?舞雩想不明白了。舞雩就是这样,他本身是个聪明而厉害的人,所以他遇上了自己不明白的事,总是会往高深的方向去想。然而他就算想破了头,也想不到那只是子如的一种病。
舞雩起身进了房间,他关好了房门径直往书架走去。他伸手拿了书架上一本看起来有些份量的书,书架一错,舞雩进到了里面的密室里。
里面是被铁链锁着双脚的际风和阮风,那铁链的长度足够他们在整个屋子里转一圈了。阮风侧卧在床上睡着,际风就坐在床边发呆。际风见舞雩进来了,忙摇醒了阮风,两个人警惕地看舞雩。
舞雩在椅子上坐了说:“我早说过,我不会伤害你们。”际风垂下眼脸没回应舞雩,可心里却狠狠鄙视了他一番:那你倒是放了我们呀!阮风看了看舞雩的身后问:“你没带饭来呀?”舞雩扶了扶额头说:“我除了送饭之外,就不能来看看你们么?”阮风二话不说就重新朝里躺下了,际风摸摸肚子,他听阮风这样一说,自己倒觉得有些饿了。
这屋子的墙壁全是石头做的,窗子也是镶在了石头里,照着这屋里的布置,能从这里逃出去的,怕只有神仙了。舞雩敲了敲桌面问际风:“你们家的表二小姐,怎么有些怪怪的?”
际风低着头愣了一下,二小姐也来了?她怎么来的?不会也是来打听消息被抓了吧?难说。眼前的这个人这么厉害,二小姐怎么能是他的对手。舞雩见际风不说话就接着道:“郡主是接二小姐过来玩的,你也知道两方是为了溥驭的事。郡主要你们的表小姐来,无非就是想给她些难看,她的小舅子怎么说也是在项家被整的挺惨的。”
听舞雩这样一说,际风反而放心了。按照舞雩说的,二小姐应该是自愿来的,或者退一万步,就算二小姐是被强迫接来的,但二小姐来郡主府的事项老爷是知道的,那就好办了。只要是没有和项老爷深交的人,都会被项老爷的外表所欺骗。项老爷看起来又胖又矮,又傻又蠢,说话还时常吞吞吐吐,还没大脑,别人以为算计了他自己占大便宜了,结果是项老爷占了他几倍的便宜,那个人不计算一下还好,如果细细将帐对一下,他得先哭死了再哭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