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瞅了眼对面这紧闭的大门。
有点抽风,把小肥猫举起来冲着大门来了个招财猫招手,自言自语:“赶紧撒个娇喊你妈回来,好好一个家怎么说没就没了?怪难受的。”
小猫懵懂地喵了声,竖起的瞳孔对准门上那个猫眼,突然歪了歪脑袋,瞧着可爱兮兮的。王钊嘴上说不好看,其实喜欢大肥猫,哎哟喂地一声,心甘情愿伺候主子洗脚去了。小猫走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瞅了瞅猫眼。
喵喵叫。
门口走廊上这一切,彭闹闹都在看着。
看她可爱的小猫咪,
听王钊说那些话。
最后放下手机,举着药水瓶哒哒哒去找妹妹,让她帮忙点眼药水。
彭静静在露台抽烟,最近她比较注意,怕二手烟让她们家大妮炎症加重。彭闹闹的脚步声一靠近她就先掐了烟,挥手扇扇,然后抬起姐姐的下巴,精准利落地往她眼角滴两滴药水。
完了,看一看,问她:“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闹闹扑她身上,突发奇想:“不如我跟你去上班吧?”
彭静静对着姐姐故作欢笑的脸庞摇了摇头:“你不行,家里的事你做不了。”
这是她长这么大头一回听姐姐说要去公司上班。
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有点失望。
彭闹闹,你就只能这样吗?
“你听好。”彭总皱着眉头,“这个家,我撑着,你,做你该做的事。别让我瞧不起你。”
作者有话要说: 彭小胖:我不当护士他就不用走了。
明天两人终于要见面啦!!!!然后就要磨合磨合,接触接触!!!
第61章 渐秋2
第六十一章渐秋2
王钊的预感灵验的特别快, 十几天后,喻兰洲问他上海有没有认识的人,想租套房。
王老板瞬间裂开:“你再说一遍?”
电话那头的人倒是挺淡定:“有就先看看。”
“你去上海干什么???”
喻兰洲不吱声了。
“鱼儿, 你的根在这四九城你上哪切?”王钊吼他, “你为个姑娘连爹妈连老师都不要了??”
“扯远了。”他仍旧淡淡的,“不为谁。”
王钊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甭给我猫喂太多食儿。”喻兰洲挂电话之前这么交代。
王钊哼了声, 报复性地连去两天,翻出家里的进口罐头让小猫尽情地发挥,然后极其幼稚地把吃得满脸都是的小猫头拍照发过去, 得了喻大夫一句话:【给老子滚。】
还是个句号。
忧愁的王老板顿时就想起来去年这人还在微信里显摆他人品好,有了个能carry的邻居。
“我看我俩人品都不咋地……”王钊叹口气, 想起自己那疼痛的出师未捷了。
喻兰洲这人,很少托人办什么事, 一旦张口,王钊就算不愿意也会给他安排妥当。几天后,王总让秘书给远在澳洲的喻大夫打电话,说房子找着了,二居室, 主人常年在国外工作,有那么点出售的意思。
此时正值午饭时间,喻兰洲一听是秘书就知道王钊在闹脾气, 只留了句话:“你跟他说我过几天回去看看房。”
果然, 没两分钟王钊自己倒打回来:“你哪个美国时间回来?你不是出差么?”
喻大夫吃着食堂里的炸鱼薯条, 两口后放下来,不再碰,望着窗外被寒风吹得摇摇摆摆的大树和行人,说起昨天他们家喻教授给他打的一个电话。
一点私事。
其实影像资料已经发到他手机, 其实一看就是必须手术的程度,可老家儿难得求人:“我一老哥们,生病的是他们家小女儿,他们家啥都不缺就缺个能信赖的人,你……你要能抽得出时间就回来看看吧。”
并不知道他出国了,以为就跟北城待着呢。
喻兰洲也没说,自个琢磨琢磨,时间挤一挤确实有,十几个小时飞回来,中午吃顿饭,吃完赶下午的飞机回去,整好能接上第二天的工作。
就是不用睡了。
他跟王钊说:“你来接我,顺便把要签的手续带来我一块签了,往后可没时间跑回来。”
得,
王老板到点准时在机场接着了他祖宗。
从后座拿了个牛皮袋搁喻兰洲腿上,墨尔本这个季节冷的要死,北城热得能冒油,喻大夫刚在洗手间脱过一层,上了车还是热,把空调开到最低,穿一件飞机上睡觉的纯棉t恤,手表扔在台子上,一页一页看租赁合同。
租期一年,付三押一,位置合适,有车位,中介录的房子内部视频他也看过,采光好,安静,楼下就有24小时便利店和小饭馆。王钊办事他历来放心。
把字签了,装回牛皮袋里,说等我下回回来给你带条h家皮带。
王钊探他口风:“这房子想不想买?”
喻兰洲这人从来不干囤房投资的事,要是真买房就是要在上海扎根的意思了。
他跟王钊透了句实话:“一年后名额下来就买。”
跟华山基本上都谈好了,过去算高级人才引进,能分配户口和买房资格。
内天飞机上华山的主任一见他就两眼发光,跟饿汉见着了块大肥肉似的。
王钊开车送他回家,舌尖顶了顶脸颊:“你不在挺没意思的,要不我把业务也往那儿发展发展?”
喻兰洲白他一眼:“没断女乃?”
王老板又好奇上:“没听你提叔叔有一这么铁的哥们啊?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这事喻兰洲也没弄明白。
“还请在家里吃饭……”王钊嘟哝,“这规格可够大的。”
喻家常年不开火,喻教授医院食堂解决,喻夫人也单位食堂解决,喻兰洲小时候食堂吃腻了都上王钊家混饭吃。
王钊妈妈做得一手好菜,王老板小时候是个胖墩,初中开始抽条了才瘦下来。
说到这个,喻兰洲也摇头:“还不如上外头吃,我妈二十年没进过厨房了估计。”
、、、
把人送到楼下王钊就走了,让给叔叔阿姨带声好。他在喻家一向比喻兰洲这个亲儿子讨喜,逢年过节回来的很勤快。
喻兰洲身上就一个大书包,登机的时候书包扁扁的,里头就一套轻薄的换洗衣服和一个笔记本电脑,现在这个书包鼓囊囊的,里头塞满了他的羽绒服和毛衣。他这幅打扮立在家门口,瞧着倒像是刚从学校回来的学生,喻家门前堆了几双鞋,有些乱,性格使然,他蹲下来一双双给摆放整齐,全挨着墙边,女孩的鞋放最前头,男士的鞋在后面,中间留出过道,进出方便。
那是双粉红色的平底鞋,曾经家里的小姑娘也有一双,说是她姐们上奢侈品店跟去菜市场批发一样,同样的款式集齐所有颜色召唤神龙。
喻兰洲的手指从那双平底鞋的鞋边移开,薄薄的眼皮垂下来,想起那时候,小姑娘趴在他身上咯咯笑,一双虎牙尖尖地露在外面,笑够了凑他耳边撒娇:“我刚才回来踩着泥啦,兰兰锅锅帮我擦擦好不好?”
不是第一回了。
像外头玩得一身泥的小白猪回家,甩着电话线尾巴要妈妈给洗白白。
“不好。”他逗她。
“给你奖励。”小姑娘脸颊浮上红晕,说着亲昵的悄悄话。
然后大半夜的,他从卧室出来,蹲在门口给那丫头擦鞋,鞋底的小石子都用牙签剔出来,也不知道从哪儿弄这么脏,湿布擦一遍,把脏泥擦掉,最后打油。
那么小的一双鞋被他捧在手里,感觉像是捧着她这个人,夜深人静的,他的心很静,把鞋收拾干净的成就感和完成一台大手术差不多。
能听见门内有动静,估计都在等他,喻兰洲收起那些画面,抬手摁门铃。
喻夫人听说他今天回来,一早就开始盼着,门铃响的时候其实她离得最远,却不叫别人动,自个来开,所以门拉开,看着裹着围裙的喻夫人,喻兰洲低低喊了声妈,弯腰把鞋子捡起来放里头鞋柜里,又回头看了一眼。
新鲜。
喻夫人压根是猜不着儿子在想什么的,拍拍后背,来不及细瞧,说:“快进去,你爸和你彭叔叔在等你。”
趿上拖鞋没走几步,他停在通往客厅的走道里……头上的感应灯还没灭,迎着客厅窗户过于透亮的采光,茶几边的一切瞧起来十分不真切。
像是虚的。
外头一圈蒙蒙的光……
安安静静坐在他们家喻教授身边的圆脸姑娘,也怔忪地望着他,一秒后,捧着刚被斟满的茶杯慌张站起来,手指被茶水烫红一片。
、、、
喻兰洲花了两秒来确定这一切不是幻觉。
喻父也跟着站了起来,朝过道上立着的儿子招招手:“快过来,都等你呢。”
语气有点生硬,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都不如同科室的学生来得熟悉。
喻兰洲把包放在了地上,走过去,站在彭闹闹跟前。
两人之间隔了一个茶几。
目光从她脸上划过,瘦了,原本圆润的线条在下巴收紧,成了个小小的尖,没了从前的笑模样,眉心一抹愁。
“这是你彭叔叔。”喻父做介绍,“这是你彭叔叔的大女儿,闹闹。”
相比之下喻兰洲比女孩镇定多了,对彭父喊了声:“叔叔。”
一双眼回到闹闹这儿,镜片被过亮的光线蒙上一层白膜,瞧不清,只听他低低道了声:“你好。”
曾经那么好的两个人,再见面,只是一句,你好。
谁也没想到,他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对方。
没有心理准备,小姑娘偷偷挺直了腰杆,回以颔首,手在背后攥紧,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胸口里的心脏跳的飞快,终是抬头看了他,发现他的头发长了许多,身上的短袖有点皱,显得风尘仆仆。
她事先并不知道这个喻伯伯的儿子需要坐十几个小时的航班从澳洲特地走这一趟。
喻父虽严厉,但也有暗暗觉得儿子很拿得出手的时候。
比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