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斐骤然听到“殿下”两字,总是冷若冰霜的俊美五官泛滥起某种情感的波涛,并非激动、并非喜悦,而是近乎于恨意的愤怒模样!
“相爷你也说了,我不过是个皇帝的私生子,是个他一想到就觉得碍眼、心心念念打算除之后快的私生子罢了!在他眼里我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这一生的耻辱柱!”
越说越怒,言斐一拳砸在椅背上,一张结实的梨木雕花椅瞬间被砸得四分五裂。
宰相深吸两口气平复自己的心绪,他可是久经官场的老油条,自然知晓此刻不是得罪言斐的好时机。
直到挤出笑脸怒意隐去,宰相这才继续道:“殿下!你别忘了,哪怕是私生子,你也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就算皇帝因不喜您的母亲而不喜欢你,但你有这血脉至少是有资格继承大统的。”
“不要提我的母亲!”
言斐越发暴怒,白净的脸上此刻可以清晰看到暴起的血管。
“昏君因我母亲的出身而将我们视作瘟疫,更是在我年幼之时派来禁卫军追杀令我们身负重伤。当时若不是宰相大人相救,可能言斐早已和母亲一起死于这昏君的刀下!”
仿佛想起母亲因保护自己而负伤,言斐的眼圈微微泛红。
宰相尴尬地咳嗽一声:“现在的言老夫人未必就是皇上……”
言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我那时年纪幼小又身负重伤,当我一年之后伤势痊愈再见母亲总觉得她变了。虽然样貌一致,可我感觉母亲若是真的没死是不会替昏君说话的!那女人……必然是昏君派人假冒母亲监视我的!”
宰相仰天长叹一声,他甚至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花。若是方才没有见到他显出的阴狠眼色,谁也想象不到爱民如子的宰相大人也有这样的一面。
“总之距离太后寿宴没有多久了,我们的成功就在眼前,言老夫人那边,以后总有办法查明真假。现在嘛,不过是一个潘玄朗而已,好,我答应殿下。我现在就签发令状,就说……就说怀疑他勾结朝廷钦犯。明日一早我会派人亲自去他府上搜一搜,到时候殿下就扮成我的府兵跟随即可。”
言斐又与宰相商量一些关于太后寿宴将办之事的细节,这才行色匆匆的离去了。
盯着言斐的背影,宰相双手负后冷冷一笑。
此时内室的暖门拉开,屏风下露出绣花鞋的一角。
“爹,他是什么东西?还敢嫌弃不想娶我?‘我言斐的妻子今生只有玉暖暖一人’?我呸!等他帮助爹爹成事后没什么用了,看我不将这言斐弄成人偶好好玩弄一番!”
“行啦,他好歹也是皇族……”
“皇个屁!一个娼妓之子,连他的父皇都觉得羞耻想要杀他,还皇什么皇!”
这对父女谈论之间,屏风后的墙壁忽然“哗啦啦”开启,两人转头望去,视线与走出那人碰撞之际,三人同时怔在当场。
“玉暖暖!”
“何琼诗!”
玉暖暖推开虎啸镖局墙壁上的铁门走了进去,她原以为铁门后是街道巷子,怎么转眼竟来到了何琼诗所在的室内?
不能够啊!
她的视线落在宰相脸上。
这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是谁?难道此人就是虎啸镖局的神秘总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