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御医会留在了府上。
陈楚楚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内心苦不堪言。
其憋屈的程度竟不亚于被掏空了一大半私库的皇上。
御医再次把脉,再次摇了摇头,“唉,你家小姐脉象奇特,老臣医术不精,实在是没办法。”
“呜呜呜……我家小姐昨日落了水,瞧着身子并无大碍,也没寻大夫来看看,如今怎么就要一命鸣呼了?”绿意哭唧唧地说,“我可怜的小姐啊!”
黄莺只躺了一会儿,没想到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她当场就说:“呸呸呸,绿意你瞎说什么呢?小姐吉人自有天相!”
彩莲也面带愁容。
这边,童子却一脸高兴地跑了回来,道:“大夫,你快来看看,我家老爷醒了!”
童子此举,看来怪没规矩的,但是御医并没有计较太多。
“那老臣便去看看吧!”
陈老爷的确醒了,但他出了很多汗,精神还有些恍惚。
直到童子告诉他陈楚楚快不行了,他才回过神来,鞋也没穿就要冲出去,还是童子把他拉回来穿戴整齐才和他一起过清楚阁来。
路上,自然遇到了御医,他被气得不轻,昨晚上陈老爷是怎么救回来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但无论御医怎么说,他终究是还抵不过陈老爷那思女之心,最后随着陈老爷又回了清楚阁一趟。
陈老爷一看到床上面色苍白如纸的陈楚楚,就飞快地走了过去,在旁边哀嚎不已。
绿意看得一愣一愣的,最后跟着那嚎啕低声抽泣了起来。
不知道的,还真让人以为陈楚楚已经香消玉殒,就这么去了!
其他人不知情,见气氛如此悲伤,也跟着落了泪。
一时之间,屋内哭声不止,御医看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是红颜薄命啊!
然而,陈楚楚的耳朵差点都要聋了,要不是绿意拉了陈老爷一把,让他喝口水再嚎,她这会儿估计早就崩了,实在装不下去。
好在黄莺也是机灵的,见绿意那夸张的演技,又见陈楚楚呼吸不似寻常,也猜到陈楚楚是装睡。
她立即寻了个由头,将御医和其他人请了出去,就连陈老爷也被无情地拒之门外。
“小姐,他们都出去了!”
绿意小声说道。
陈楚楚被黄莺推了推,便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松了一口气。
“我说要为你沐浴更衣,便让彩莲和春花去准备了,这会儿,御医正在楚生阁为老爷诊脉!”
“嗯,我知道了。”陈楚楚点了点头,“哦,对了,圣旨应该带回去了吧?”
“那个钦差大臣走了,圣旨也拿走了!小姐,你装得太像了,我看他在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根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绿意话语中有些笑意。
“那可多亏了你个小机鬼啊!”陈楚楚宠溺地点一下绿意的额间,“你要是不配合我,这戏就难收场啰!”
“以往,小姐还心心念念说要嫁给四皇子,如今怎么不愿了?”
黄莺疑惑不解。
陈楚楚收了笑意,说:“黄莺,我不愿做妾,我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与她人共待一夫!”
“但这世间,不都这样吗?小姐,除了我们老爷,你还见过多少个男子是只娶一妻的?他们大多数都是妻妾成群啊!”黄莺说道。
她们生来如此,古代社会的思想从小便根深蒂固。
陈楚楚也不强迫她理解,嘴上说道:“反正,我是不会嫁给四皇子的,我不喜欢他,也不能容忍他!”
话音刚落,窗外的黑影一顿,飞身离开。
“小姐,你不喜欢四皇子了?”绿意惊呼,“那你喜欢上谁了?”
自那晚起,小姐对四皇子的态度便冷了,也从不在她耳边时时刻刻提起四皇子了。
绿意是从小陪着陈楚楚长大的,别人不了解陈楚楚,她还不了解吗?
早些时候,她便怀疑陈楚楚移情别恋了,只是不知是哪位情郎?在京中可叫得上名号?
陈楚楚无奈。
她不明白,话题怎么扯远了?
见陈楚楚沉默不语,绿意不依了,“小姐……”
黄莺看着她,也好奇的很。
这世间,还有谁能比得上英俊潇洒、文武双全的四皇子?
两个人目光灼灼,陈楚楚又好笑又无奈,“别问了,没有人。”
“嘁,我才不信,小姐骗人!”
绿意使着小性子在衣柜里翻找衣裳,却募地看见梳妆台上放着一根珠花镶金的簪子。
她疑惑道:“咦?这簪子怎么在这儿?我找半天,原是以为丢了!”
“什么簪子?”
陈楚楚只是随口一问,绿意刚要回答,便有人敲响了门。
黄莺嘘了一声,前去开门,陈楚楚便躺回床上闭上眼睛。
绿意将珠花镶金的簪子收回盒中,便照常拿过屏风。
彩莲和春花抬了水过来,黄莺看了看外面无人,便一把关上门。
“嘘,小姐醒了,别出声!”
“是!”两人低眉垂眼应道。
陈楚楚睁了眼,向她俩招了招手,“快过来,我有话要说!”
几个人围在一块,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晃脑,叽叽喳喳的。
明天一早,京中便多了件传闻,大街小巷议论纷纷。
陈老爷之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为了病躺在床的爱女,花重金救医,赏金之高让人眼红不已。
“师父,有活了!”
一个扎着两麻花小辫的童子,手里抓着写着悬赏的纸张,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男子皱眉,不悦地说:“前些日子不是才接了一单吗?”
“哼,也不知道是谁,那些银两都拿去卖酒了,还接济难民,我们都快掀不开锅了!”童子努了努嘴,“再不接活,赶明我饿死,我看师父你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男子无奈,道:“拿来我看看,酬金是多少?少了我可不去!”
童子鄙视地看着他,将纸张给递上,“你看吧,耳东氏陈家是这一带有名的富商,要是将那大小姐治好,接下来咱们就不愁吃喝了!”
男子看完,沉思了片刻,童子见他还拿不定主意,催促道:“哎呀!师父,你别再犹豫了!”
“我不去!”
童子大惊失色,他围着男子左看右看,最后生气地往地上踩了几脚:“我看你就是顽固不化,陈家给那么多钱,为什么不去!”
男子负手而立,道:“这世上病人千千万万,唯有陈家,我不治!”
“你……哼,我不理你了,让你自生自灭去吧!”童子气得拿手指着他,眼泪一滴滴掉下来,“什么医仙蛇手?你就知道终日摆弄些草药和毒物,从来不愁生计,清高的很!等没米下锅,我看你吃什么!”
童子说完,跑着跑了出去。
男子轻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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