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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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想着,谷雨想着容信近日待自己还算不错,便斟酌了用辞,准备劝谏一番。

“小公爷,你我如今虽算不上有什么交情,可到底我也承蒙你几番照料,有些话,我还是要说一说的。”说着,谷雨将手自琴上收回来放至膝间,一副郑重的模样,语重心长的道:“你这样可是不行的,人都是有很多面的,你仅以初时的印象判定一个人,岂不是要误解和错信许多人?”

其实谷雨这倒是误解了容信了,容信少年得意,也确是曾有过这么一段任意妄为的时光,不过这都是他年少时的事了,如今的他也仅是在私下里的小事上偶尔还会如此,于官场和军中,虽算不上是八面玲珑,但已然是喜怒不形于色了。

在许之然一事上,与其说他是以片面的印象下结论,倒不如说是……他根本就不想去正眼瞧上一眼许之然。

谷雨这边滔滔不绝的好一通劝解,容信那边却是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的思绪还停留在之前各自婚娶的话题上。

谷雨一通话说的口都干了,面前的人半点回应也没有,目光定在虚空中,似乎出神在想些什么。

谷雨瞧不见他的神情,只是觉着这人半天没个回应,便轻咳了一声,道:“嗯……说了这么多,你觉得呢?”

容信恍若梦醒,敛了面上不自觉带上的惆怅,看向谷雨道:“许小公子是被他兄长许之贤叫走了,我今日和之贤在此地商议政事,碰巧见着了守在这隔间外的护卫,便猜到你二人在内里,之贤便让掌柜将许小公子唤了出来,这会想是已经带回家了。”

这思维跳跃的,显然是根本就没听她刚才说了些什么。罢了,不喜欢听算了,她也不喜欢对别人说教。

知晓了许之然无碍,谷雨放下了心,道:“哦,那……我们这是也准备回去了吗?”

是啊,回去……他们不过是短暂的相处一路而已,待回去了,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小公爷,而她,也要奔向她所向往的自由日子去了,他们……也不会再相见了。

想到再也不能见到她,容信仿佛被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紧紧的拢在

了其中,只觉得透不过气来的憋闷与……痛苦。

嘴角漫上一抹苦笑,究竟是何时开始,他竟成了这般优柔寡断之人,就这般被那几缕怜悯与保护欲牵着走,不过才十几日而已,竟已然习惯了她的存在,更是不知何时生出了这几许对她的不舍,半点也不见他从前的洒脱。

目光落在她面前的琴弦之上,容信忽的明白了,谷雨为何要选在这个地方游玩。

“谷雨,你想听琴吗?”

不是要走了吗?今日的容信似乎有些怪怪的,似乎是有心事一般,总是答非所问的。

谷雨点头:“自然想听,我听许小公子说这艘画舫上有歌舞还有说书的,甚是热闹,便求着让他带我过来了。”

容信起身从椅子上站起,行到谷雨身边,谷雨本以为他是要扶自己起身出门,却未料他伸手一拂,竟是将她面前的古琴抱入了怀里。

行至桌前,容信将琴放置好,又调整了椅子的位置,一掀衣摆款款落座。

如白玉一般好看的手指轻轻落在琴弦之上,容信身姿挺拔,又生得仙姿玉色的,弹起琴倒有几丝世外仙人的高冷优雅之感,十分赏心悦目。

琴声如珠似玉,阵阵悠扬婉转,音节起伏,却是如泣如诉,音符间弥漫着悲凉,仿佛是在讲着一个悲伤的故事,令听者的心也跟着柔软潮湿了,带上几许愁绪与忧伤。

一曲终了,谷雨尚沉浸于其中,好一会儿才感叹道:“小公爷弹了一手好琴,谷雨自叹不如。”

容信面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默默的松了琴弦,专注的看向了谷雨。

谷雨觉着今天的容信怪异的很,先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通问责,像是查出轨的老婆似的,随后又带了股阴郁,仿佛是心有忧思一般,连弹的曲子,都含着股伤感。

唉,她素来就搞不懂这位贵公子的性情,如今对容信这几日莫名的反常更加理解不了了,想了想,找了个话题道:“啊,这首曲子真好听,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容信垂下目光,怔怔的看向那古琴上的伤痕,纤指缓缓抚过,低声道:“《离丝》。”

“离思?这名字也太伤感了……”

“是青丝的丝。

相传早年四国时期,有一位公主,她与一个寻常的书生相爱了,彼此发誓非卿不婚。可皇帝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凡夫俗子,便着人将那书生关入了大牢七天七夜,随后将人押进了皇宫,答应了书生可许他一个请求。”

谷雨轻笑了声,大致猜到了这个悲剧的结尾。

“结果这个书生说不敢妄想娶公主,只希望能安全返乡,是吗?”

“是,书生经过了这七天七夜的折磨,已然变成了一个畏惧皇家天威的懦夫,他不敢用自己的性命作赌注,于是,他舍弃了公主,换来了苟且偷生。却不料公主就躲在殿内的屏风后面,听着爱人痛哭流涕的向皇帝求饶,一遍遍的诉说着自己不配,也不曾当真对公主生出觊觎之心,一切皆不过是一场误会……她缓缓走出,伤心欲绝之下,亲手斩断了一缕青丝与他作别,此生不复相见。

相传这首《离丝》,便是那位公主所作。”

“那后来呢,那位公主最后如何了?”

容信默了一瞬,道:“乱世之中,又有谁会去关注一位公主的去向,若不是有这首《离丝》留传于世,想来这个故事大抵也会随着公主一同埋没在历史的洪流之中,不会为人所知。”

谷雨幽幽一叹,道:“这确实是一个极悲伤的故事,不过我觉着,书生其实也没有错。”

容信抬眼凝视着她,道:“世人皆言此人凉薄负心,你身为女子,却为那书生不平?”

“世人不过是站在听故事的旁观者的角度,自然觉得书生辜负了公主一番情意,却不曾有谁当真去亲身经历过书生的处境。

我自进京以来,起先差点丢了性命,后又遇上苏景山设计蒙骗,最后,更是有人暗中陷害于我意欲置我于死地,一环套一环,虽不说是九死一生,却也是风波不断。

而即便如此,相比书生所经历的,我这点苦也还是不算什么的,何况还有国公爷对我百般照拂。可是在我而言,这些苦难便已经足够将我劝退,更何况是书生,他面对的可是皇帝。”

仿佛是当真将自己代入了书生的角色,谷雨的神色间浮现了几许忧郁,顿了下,

继续道:“爱情虽是可贵,可生命也同样是值得珍惜的,他也有家人,有供他读了这许多年书的年迈父母,他不想为了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恋而英年早逝,这难道便是错了?

更何况,即便是他当时求娶了公主又如何,皇帝若当真不想将女儿嫁给平民,自然有的是其他的方法让他娶不成公主。”

容信一颗心上上下下的,听闻她提及旧事,满心负疚与悔意,只恨不得将过去的自己拖出来打醒,随后又听她谈起对这一则爱情故事的观点,不由又深皱了眉头。

这个故事早在他习得这首曲子的时候便是听过的,彼时他一颗心坚硬似铁,半点也不为所动,只觉得这样儿女情长十分小家子气,根本不曾去深思过谁对谁错。

如今谷雨这一番论述,他既无法同意,却又无力反驳,就好似她拿着自己与书生作比的同时,他也不知不觉的将自己代入了那位公主,听着她这般冷静绝情的话语,心中满是失意怅惘,竟有些恨起她的铁石心肠。

“……你说的或许没错,可是公主又做错了什么呢?她就该被辜负,落得一场伤心?”

谷雨琢磨了下,道:“可能还真是她的错,她既知晓自己是身份高贵的公主,就该知道她是不可能嫁与一个普通的书生的,一开始,她就不该去招惹人家。

我猜,那书生一早也是不知道她的身份的,不然依着他这胆量,大概早就吓破了胆了,又怎么可能与她相爱呢。”

容信的目光垂的极低,整个人都罩上了一抹落寞,声音轻的不能再轻的道:“那按你这般说法,难道身份高贵之人,就不配拥有爱情了吗?”

谷雨自顾自的分析着,全没注意到面前之人的低落。

“我可没这般说,我的意思是,她不该把目光放在平民身上。我不是说爱情非要门当户对哈,只是她既是如此出身,又身不由己,自然要在贵家公子中挑选,才能修成正果。

两个人门户悬殊,即便最后在一起了,这三观啊习惯啊什么的好多也差的太多,婚姻不仅是爱情,也是往后几十年的柴米油盐,两个人三观若是不合,怕是也未必能过的好日子。”

容信深吸了一口气,偏头望向窗外河上的景致,仿佛不甚在意的道:“可是人若是可以控制感情,又何来世间那许多诗歌中咏诵的凄美故事……”

两人就着这个也不知是不是真实事件的故事说了这么一大堆,遥想无论是初相识之时,还是原书里的容信,都是一个冷情贵公子的形象,和面前这个为了一个小小的爱情故事而惆怅伤感的男子真是半点也挨不上边。

不过容信今日一直不对劲,谷雨对于他突然而来的感性也见怪不怪了。

容信沉默了,谷雨也不想再和他就这个话题再讨论下去,便道:“那要么,我们回去了?”

容信将目光自窗外调转回来,嗯了一声,起身到外间吩咐了掌柜靠岸,又进来欲扶谷雨出门。

一双黑眸落在谷雨清秀的面上,容信审视着她,将上面的神情一丝一毫也不放过的尽收眼底。

“你当真是杨谷雨吗?”

作者有话要说:小公爷(哭):这追妻之路怕不是地狱模式吧……

作者(悲伤状):为你默哀一秒钟,唉,可怜的孩子

一秒钟后

作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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