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
“嗯!自然是准备好了。”
凤临跪坐于床间,突然振奋精神,亵衣偏移,将她胸前一抹粉红暴露出来。“呀!”她赶忙捂住双胸,跌撞着跑下床将中衣裹在了身上,待转过身来,凤临双颊绯红,眼中亦多了几许娇羞。
傅雪迎自然是瞧见了那敏感的一瞬,她跟着下床,半蹲着给凤临系好绳扣。对方才所闻所见,半字不提。“平日宫里头有奴才伺候临儿穿衣,今日不妨由我代劳。时候不早了,咱们可得抓紧。”
“嗯。”凤临低应一声,脸颊的红晕仍未消退。
二人穿戴整齐,傅雪迎打开了房门。
下人们重新把铜盆端了起来,经过凤临的身边,余光微瞟,又快速收回。
早饭过后,已是日上三竿。
凤临怀抱包袱,随马车前往京郊的新兵驻营。
傅雪迎并未陪同,只给了她一封交予驻营管事的信,便再无交代。
傅府的马夫将人送到驻营门口,驾马车离开了地方。初来乍到,凤临远远望着有兵卫把守的驻营,偶尔有扛着□□的小兵快跑而过,又有几个端盆的女兵说笑着往校场走去,气氛放松,毫无沙场备战前的紧张和肃静。
凤临把信交给了负责守卫的女兵,待驻营管事看过信的内容,亲自迎了出来,引着凤临去了一处新兵营房,道:“今日起你就住在这里,稍后会有人把戎服给你送来。明日寅时校场操练,可别误了时辰。”说罢,把一块儿木制的腰牌扔给了凤临,转身而去。
那牌子甚是粗糙。用麻绳拴着,上头尽是小刀划刻过的痕迹。如今又添了几笔潦草,墨迹未干,稍微一抹,便模糊了勉强看得懂的名字。
走进营房,长长的土炕上坐着一个小兵。小兵约莫九、十岁的样子,梳着斜角辫,脏兮兮的小脸儿上沾了少许窝窝头的碎渣。看见凤临进来,她扒着炕沿儿凑了过去,道:“你也是过来从军的吗?瞧你这身打扮,一点儿也不像穷人家的娃子,怎的还要自讨苦吃呀!”
“非得是穷人家的孩子才能从军吗?保家卫国,人人有责!”凤临挺起胸膛,劲头十足。
小兵攥着衣袖抹去脸上的碎渣,手里的窝窝头还没吃完,接着又啃了几口,把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说起话来含糊不清。她道:“我家穷,爹娘嫌我吃的太多,不要我了。还是从军好,给新衣裳穿,还给大馒头吃。听说每个月还有几钱军饷呢!能买好几个大肉包子叻!”
“你怎的就知道吃呀!”凤临见她有趣,干脆坐到她的身边儿,笑道:“瞧你这样子,来了也没几日吧。”
“我昨儿个进来的,还有两个比我来得早。咱们这里都是新兵,那些打过仗的,可不在这里呢。”小兵道。
原来如此。
凤临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刚从军的新兵自然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才能正式编制到军中。否则,怎能经得起更残酷的考验呢?
“我叫风临,你叫什么呀。”凤临问。
小兵眨眨眼睛,道:“我叫何囡,你叫我何蛋儿就得。”
“何蛋儿?”凤临不曾听过这般有趣的名字,当即掩唇笑了起来,“你这名字,真好玩儿。对啦,我今日才来这里,不太熟悉呢!你能带我四处转转吗?”
说话间,不知是哪个营房的女兵把凤临的戎服和几样护具送了过来。“你叫风临对吧,这是管事让我拿给你的。明日新兵操练时记得换上。”
“哎!”凤临接过衣服和护具,脸上尽是欣喜的笑意。
衣服做工粗糙,和穷人身上穿的麻布衣裳没什么两样。偏偏凤临喜欢得很,迫不及待的套在身上,里边儿是精致的裙衫,外头是粗料戎服,瞧着实在违和。
“何蛋儿你瞧,好看吗?”她展开双臂,在何蛋儿面前转了个圈儿,好叫她瞧个完全。
何蛋儿把手里的窝窝头彻底吃完,意犹未尽的舔着手指头,道:“不懂你,你身上的衣裳可比戎服昂贵的多叻。你们富人家的想法还真是怪,我要是有钱,才不会跑到这里遭罪呢!”
“你这人!”凤临掐腰,道:“有钱又如何,国家若是遭逢战乱,受苦的是百姓!再有钱,也不能失了心里的坦荡!我要像傅将军那样,成为一名人人敬仰的英雄。守大元,平战乱,让百姓们安居乐业!何蛋儿,你带我出去逛逛行吗?我都不认识这里。”
何蛋儿自炕上跳了下来,震得双脚微麻。她道:“走吧,这就带你去转转。咱们这儿比那些正规军差了好多,除了校场,连吃饭的地儿都没有。伙房把饭菜做好,咱们得自个儿去领,领的慢了,就没吃的了。”
凤临随何蛋儿去外头转了一圈儿,果然如她所说,除了提供新兵操练的校场,连营房都不甚完全。伙房在靠近山边的偏角,这会儿已经升起炊烟,炒菜的味道也随之飘出。
临近午时,傅府的下人已经把饭菜端去了膳厅。
傅雪迎刚从外头回来,这会儿正呆在书房,手持书卷,漫不经心地读着其中内容。佘岚在她身边候着,沉默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将上,时机分明已经成熟,为何您却迟迟不肯动作?”
“嗯?”傅雪迎放下书卷,单手撑着半脸,若有兴趣的望着佘岚,心情看来相当不错。
“将上!您...”佘岚提高音量,又把欲要脱口的话压了回去。
傅雪迎保持着姿势,唇角浮起浅笑。她极少在下属面前笑过,面对外人更是不露丝毫笑意,唯独对凤临,是个不由理智的例外。“我为何还要甘心屈于她人之下对么?佘岚,着什么急呢?她心里早有怀疑,我此时动作,岂不是应了她的猜测?你不觉得,等她毫无戒心之时再突然动作,会很有趣么?”
“将上此言,怕并不是真正的理由吧。”佘岚道。
闻言,傅雪迎起身走到了佘岚肩旁,侧眸望着她,冷声道:“就算有其他的理由,你也没有资格过问。我想做的事情,没人可以阻拦。我不想做的事情,也没人可以逼我。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我比谁都清楚。这点,你给我记清楚了。”
佘岚跪了下来,道:“属下记住了。”
“帮我找个亡命之徒,割掉他的舌头,再交给孟良。”傅雪迎吩咐道。
如此要求,佘岚不禁抬头,满心疑问:“将上是打算?”话刚出口,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多嘴,赶忙低头,又道:“是属下多嘴,望请将上恕罪。”
“不用紧张,不妨说点儿好笑的给你听听吧。”傅雪迎就站在佘岚的面前,也不叫她起来,继续道:“今日早朝,新晋的吏部副郎揭举尚令郎贪污*,证据虽不完全,却足以将尚令郎撤官查办。意外的是,此事被女帝亲自挡了下来。你说好笑不好笑?”
“为何?”佘岚不懂政事,也并不觉得这件事好笑在哪里。只是瞧着将上眉开眼笑,似乎遇上了什么难得的喜事。
“你或许不知,朝中面上一派祥和,实则暗流涌动。自我回来,文武百官早已经在暗中分成了两派。而那位尚令郎,正是旧时她一手提拔上来的。她不保他,旧年的那些破事儿就容易被捅出去。想来,凤雅现在头疼的很吧?一面要防着我,一面又要想办法避免当年之事泄露出去。那位尚令郎,怕是活不久了。”傅雪迎背对着佘岚,道:“你且起来去忙吧。这肚子饿的滋味儿,还真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