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只好快速收拾了东西出门,临走前,她还跟老鸠要了在妓院里头一个端茶倒水的女娃。
“屁事这么多!”
老鸠小声嘀咕了一声,便不耐烦地大声让人把女娃给带过来。
这也是在人市中买回来的,人贩子这么多,也不知是从哪里拐来的女娃,长相丑陋,白日里若不遮得严严实实,指定要吓跑客人。
她穿着妓子不要而改小了的旧衣,听说老鸠不要她了,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鸨母,你不要赶我走,我能干活,我什么都能干!”
女娃说着越发激动起来,她沾着鼻涕的手扯住了老鸠的衣裳。
“……”老鸠沉默了一秒,爆发了,“你这个臭丫头!”
她猛地推了一把女娃,便把女儿给推在了地上,哭声更大了。
“别哭了,夏娃,你起来跟我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嫣儿连忙上前将女娃护在身后。
“真的吗?嫣儿姑娘?”夏娃面上有些懵懂,倒是也不哭了。
“嗯,我说的是真的,不骗你!”嫣儿说着,将她拉了起来。
真是晦气,老鸠拿帕子拍了拍衣裳,见状,便连忙赶人。
已经有轿子在门口等着了,那人只给老鸠传了话,却不敢进来。
嫣儿朝她点了点头,便拉着夏娃走出去,旁边有妓子在看着,不知在想着些什么事情。
轿子起,人亦散。
老鸠方才转身,妓子们却都围了过来,与她说话。
有一个好笑道:“我们的嫣儿姑娘倒是个有福之人,身在柳巷,居然还有人来惦记她。”
另一个也附和道:“鸠母,听说那嫣儿姑娘,还是当时您花了几枚铜板给买下来的,这下子,您该是要发大财了呢!”
说完,妓子们都哄笑起来。
“说完了吗?说完便做事去!你、还有你,不要笑,到门口招揽客人去!若是今天的客人少了,小心点我扒了你们的皮!”
老鸠说完,妓子们不敢笑了,只能规规矩矩地下去。
轿子走出巷子,外头扛轿的人,脚下踩着残花败柳。
夏娃的面全蒙上了,只露出呼吸的鼻子和说话的嘴来,她正在吃着手指,吧唧吧唧地响。
嫣儿掀开帘子看向外面,却见有桃花瓣飘了下来。
她没想到,这烟花柳巷之地竟也种有这般好看的桃树,那桃花瓣粉嫩地让她心生喜欢。
嫣儿痴痴地看着便伸了手去接,前面来接她的人却是不经意地回头,恰好看到了这个场景。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前面的男人却不自在地别开了眼。
嫣儿见状便轻笑了一声,觉得这小生还真是纯情。
她放下帘子,却见夏娃在吃自己的手指,便拉了那手指出来,有银丝沾在这上面,她便用帕子轻轻地磨擦,说道:“不许再吃了!”
她又擦了擦夏娃的嘴,把上面沾着的液体拭掉。
夏娃歪着头问:“嫣儿姑娘,我们要去哪里吃东西?”
见她如此天真还惦记着之前自己说的那句话,嫣儿便无奈地说道:“我也不知道。”
上了桥,她跟那小生也没说过话,故而也并不知要通往何处去。
“不知道要去哪里吃东西,那嫣儿姑娘为什么还要出去?”夏娃扁着嘴,眼睛却一亮,“嫣儿姑娘,我们去皇宫吧!皇宫可好玩了!”
夏姑笑着,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嫣儿一惊,她连忙捂住夏娃的嘴,静默了片刻后,见桥子外没有什么动静,她才松了手。
“夏娃,你是怎么知道皇宫的?”嫣儿问道。
夏娃刚要说话,便见她用手指在群中比了一竖,“嘘,小声点!”
于是,夏娃便凑到嫣儿的耳朵,压低了声音回答:“是我在鸠母那里听来的,她骂青儿姐姐说什么想做鸡飞去皇宫,嫣儿姑娘,皇宫是什么地方?好玩吗?”
嫣儿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下一秒,她又紧皱着眉头,教育着夏娃,“去哪里都不要去皇宫,那里的人,会吃人!”
“那我们不要去皇宫了,嫣儿姑娘!”夏娃瞪大了眼睛,面上全是恐惧,“我们回家吧!不要吃东西了,回去找鸠母,我可以干活的!”
她说着,便要从轿子中跑出去,嫣儿抓住了她,“夏娃,我们不回去了,鸠母也不会再要你的!”
夏娃的卖身契在她的身上,而她的卖身契在外头的小生身上。
许是闹得动静有些大了,外面传来了一道声音。
“姑娘没事吧?”
“没事,就是夏娃有些饿了,正闹着要回去,”嫣儿摇了摇头,“劳烦官人停一下桥子,我想给这孩子买些吃的!”
她说着,掀了帘子露出半张脸,便看到那小生点了点头,“姑娘叫我王生便好!”
他说着,派了人去买东西。
很快,轿子里便摆上了茶点和几样吃食,看着油纸裹着的烧鸡,夏娃咽了咽口水。
而陈家,因为陈叔父几人已出了城门去了效外,府里头看是冷清,陈楚楚就着汤吃了一两碗饭,就抚着小腹半趴在桌上。
小姐的礼仪越发地不好了!
绿意对陈楚楚的坐姿十分无奈,便将碗筷撤了下去。
墨赢之去而复返。
本来在暗中偷窥人是种不良的行为,只是,像他做暗卫、影卫久了,便不觉得有什么。
被陈楚楚发现自己半夜钻窗进去看她后,墨赢之随性也就不藏了,光明正大地钻进钻出。
你是属狗的吗?
陈楚楚真想开口说上墨赢之一说,只是她还担心自己的小命。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见他又去而复返,她问。
墨赢之解释道:“想起来还有些话没说,便回来了。”
“那你说,我听着。”陈楚楚趴在桌上,有些困意。
墨赢之顿了顿,“异族之人我已经见到了,谢谢你!”
若不是她,他也不会见到自己生父和生母的墓碑。
“害,都是兄弟,不用客气!你要真想谢我,便帮我把四皇子府里头的老厨子挖过来吧!”陈楚楚大气地摆了摆手,便钻到床上去。
墨赢之回想了一下厨房里的人,实在是不知道陈楚楚要的是哪个,便问:“你要的是哪个厨子?”
他问她,她哪知道呀?
陈楚楚蹭了蹭软绵绵的被子,翻了个身,“就你上次给我吃的桃花酥啊!是哪个厨师做的,你就帮我找哪个厨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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