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老大去外面找来几十个喽啰来,一一问了这个问题后,根据喽啰的回答,其标准和答案不一,但大家都觉得,一个五口之家若有十亩田地,每年只交五两银子税赋,那么这个家就能正常维持下去。
李正笑了笑道:“江南地区本来就物华富饶,十亩田地能行,其它地方就不一定行了,怎么也得十五亩以上,税赋还要少点才够。所以姬老大,第二个问题我的意思是把土地按户分,不妨在你的地盘里,给每家每户分个十亩地,然后告诉他们,这就是你的土地,要想保住自己的土地,那你就得拿起刀来保护。”
姬老大第三问:“现在的土地在官府豪吏、地主恶霸手里,怎么才能拿出来给穷人分呢?
李正觉得这个问题不是问题,就对姬老大说道:“你们五人从今天以后,也不要再用姓江了,直接恢复本名吧。现在你们不是已打出:官府无道、海波不宁、义勇讨伐、永康太平的口号吗?那直接以你本名出山吧,就算全浙江的官兵,来剿你们也不用怕吧?
关于土地嘛,那些坏地主,恶地主,贪官污吏,你难道还要给他讲道理吗?直接没收了就是,然后再给没有土地的每户每家划十亩地。
记住,不管是谁,只要没土地你就先给他分,每户十亩,如有剩的多的怎么办?做为公田啊,哪个立了功,你就再多划五亩公田给他吧。
也不能多划,万一功劳立得太多,你没田划怎么办,你另得想办法,或者给钱,或者给官,就是不能多分田地,更不能让有钱有势的人,再把分给别人的土地给兼并了,不然这些失去田地的人又是乱子根源。”
姚二站了出来对李正道:“李兄弟,我对治吏有兴趣,我问第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治官治吏呢?”
李正觉得这个问题不好答啊,想了想说道:“公、正、廉、明。为官者公,为公者正,为正者廉,为廉者明。
为什么天下这么多贪官污吏呢?我想不外乎三个目的,一是法令不畅,执法不严。让贪者没有受到严厉的惩罚。
二是官禄不高,生活难继。如果一个人做官,你们发给他们的俸禄能养活一大家人的话,还能过得舒心气爽不拮据,我想给他机会贪,给他机会拿,他也不愿意吧?
当然你必须执法要严,要是他敢贪,直接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你觉得他为了这点蝇头小利,敢去冒这样大的风险吗?没必要的嘛。
三嘛是诱惑太大,利欲熏心,加上执法不严,你给他机会让他贪,贪后又得不到任何惩罚,你说他还贪不贪?”
姚二又问第二个问题,说如何治理和防止发生贪污之事呢?
李正说:“察身而不敢诬,奉法令不容私,尽心力不敢矜,遭患难不避死,见贤不居其上,受禄不过其量,不以亡能居尊显之位,自行若此,可谓方正之士矣。这是说为人为官都要讲一个正字。”
又说:“贪如火,不遏则燎原;欲如水,不遏则滔天。人性之险恶,是一时看不出来的,做官也是一样,也许第一天清廉如水,第二天廉政清明,第三天就百无禁忌了。怎么说还是一句话,规矩,什么都按规矩来,你先定一个规矩,立功者赏,犯错者罚。”
姚二想了想问第三个问题:“我们当下如何做?”
李正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姬老大,想了想说:“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还是以仁为先,以德为辅吧,忠孝仁义、礼义廉耻,还是有道理的,其它我不知道,你不妨多看看治吏篇。道之纯厚,遇之有实,虽不言曰‘吾亲民’,而民亲矣。总有办法才是。”
李正又补充到:“不过一句话还是要立规矩。有了规矩,就是让人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该做的事做好了无功也有功,要赏要优待。不该做的,越了矩,踩了线,该罚就得罚,伸手的断手,伸腿的剁腿,罚得他一无所有,看他还敢违矩不?”
严三忍不住提了个问题道,按你这五策中的治军之道,那又如何治军呢?李正笑了笑,找出《兴平治乱策》中的治军篇甩给他说自己看。不过提出建议,不要按现在的官军那样编制,不如按五人为一伍,五伍为一队,五队为一卒,五卒为一旅,五旅为一师,五师为一军,依照伍、队、卒、旅、师、军进行编制的。
严三又提了二个问题,是军队组建指挥的问题,李正能答就答,不能答就说自己不知道。也回答了其它几人的简单问题,很多李正也不懂,特别是治农、治工、治商这三个方面,实在没法答就放弃了。
李正又转过身来,对牛奔、关照、苏卫、商安问到:“你们四人愿不意留下来呢?如愿意留下来,就帮助姬老大们一起建功立业吧,如不愿意可以自行决定去留。”
商安眼巴巴的看着李正道:“大人,你呢?你不跟俺们一起吗?”
李正摇了摇头道:“我是道家之人,不能以道法乱天下,会受到天遣。我这次来主要是把袁大人的《兴平治乱策》传给你们,因现在是乱世、大争之世,也许你们用得上。再说此书是治世之道,治乱兴废之道。
这也是我的一个心结,现在这个心结解了,我也没什么好牵挂的。我们还会见面的,因为道家迟早要出来,迟早要出来收拾这个乱世。要不然遇到白莲教的邪教妖道,谁来收拾他们呢?”
苏卫想了想,对李正道:“俺们能学道吗?跟你一样,避世远遁呢?”
李正呵呵一笑道:“男儿生于世,又生于乱世,你怎么就不想想,施展一下自己的鸿图本事呢?你怎么不想想男儿在世,当建功立业才不枉世上走一遭呢?再说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修道的资质,这事随缘吧,不能强求,也不能刻意,随其自然吧。”
牛奔想了想,对李正道:“大人说的是,这天下本就乱了,也没真正的世外桃源,也没真正的人间乐土,既然如此,不如用俺们的双手打出一片乐土吧,打出一片桃源吧。嗯,俺愿意留在这里,跟着姬老大好好做点事,不过俺就对打做仗还有点心得,不知姬老大收不收哦?”
姬老大把胸脯拍得啪啪直响:“怎么不欢迎,我作梦都在想怎么把你们四位哥哥,好好的留下来呢。你们放心,我们都是李兄弟的朋友兄弟,以后我们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我们穿什么,你们就穿什么,如违此誓,叫天……”
李正打断姬老大的话:“哎,姬老大,有些事放在心里就行了,不要说出来。牛奔、关照、商安、苏卫,你们只需用心做事、安心做事就是行了,其它身外之事不要去想了,天意难测,人心难度,只求心安理得就行了。”
姬老大嗯嗯嗯的说道:“不错,我们做事,求个心安理得,求个顺其自然,放心吧,四位哥哥,我们就是亲兄弟,让我们生死与共、同甘共苦吧,让我们携手起来,共同打出一片新天地来吧。”
姬老大要求李正不要急于走,自己还有一些问题要请教。李正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一回去,一时不会再踏入红尘俗世半步了,点了点头同意。
回到天师峰又把那个如鸽蛋的珠子拿了出来,自己也觉得古怪,怎么看也不是耍把戏用的珠子,不知能不能用洗心诀祭炼呢?
说试就试,就在天师殿的废堂里跌坐起来,先运起洗心诀行了一会功,再拿出这个珠子摊放在右掌心,再用左手中指无名指向掌心弯曲,捏了一个道诀,大拇指、食指和小指发出三股清气,又聚合成一股扑向右手的珠子,激得这枚珠子在掌心里滴溜溜的转动起来,同时那珠子氤氲放大成三寸,里面的七彩光芒也透了出来,闪耀放光。
李正看了看,对这枚珠子又轻吐一口真气,同时嘴里发出:“临兵斗者,无所不辟!”
只见这口真气顿时散开,如一团似烟非烟、似雾非雾、朦朦胧胧、丹光霞辉,与珠子本身的五色氤氲七彩光芒相互融合转化,没一会这珠子的光芒与自己的本身真气融化一体,珠子时大时小,时隐时现,时而光芒四射,时而消声匿迹。
李正心想这难道真是一件宝贝吗?看着珠子任由它与自己的真气相互转化起来。自己又闭着眼睛体会其中的变化。只觉丹田处升起一股自己并不知道,也不熟悉的清凉气息沿着经脉游走四肢百骸,渐渐汇合在头顶百会穴。
这清凉气息最初如点点泉滴,一滴一滴的聚合成涓涓泉涌,又转化成一汪清泉,最后聚成井泉。
李正觉得太奇怪了,怎么会有这种事呢?不过这道清凉之气好像没坏处吧?既然没坏处就不管了,任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慢慢的心神沉寂,进入忘我之境。
李正又在山上呆了十天,天天跟姬老大几人谈谈说说,并把《圆明枪谱》和自己的一些体会、经验全讲了出来,自己对济世治民也不懂,除了对打仗行军有点研究外,其它真的也不懂,最多也就怜悯下天下贫苦百姓,其它就真的没什么可说可讲的。
李正为了避免麻烦,就在晚上趁满天星光,月影偏西时离开了牛头山。
自己在俗世之事真无牵挂了,要说有点牵挂那就是对自己的父母,对父母既没尽孝,也没尽心。要找机会还得回下老家,回去看看自己的父母,不知父母现在还好吗?身体还康健吗?他们也一定想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吧?
还有自己的哥哥还好吗?应早就成家立业了?有了孩子吗?要是有孩子了,一定不能让他们学道,学道真没什么意思,至少现在自己就觉得没有什么意思。还有自己一起玩耍的伙伴们还好吗?也应该成家立业了吧,都有小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