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士兵们和藤蔓之间的战斗还在继续。
季琮凛再一次问伊莱尔:“有江杳的消息了吗?”
伊莱尔沉声应道:“还没有。”
季琮凛又问了问艾伦斯,得到的依旧是否定的答案。
季琮凛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这已经是江杳失去联络的第二十分钟了。
他们已经尽可能用最快的速度攻击,也在不断朝母树靠近,可他们依旧没有穿透雾气和硝烟,找到江杳的身影。
得知情况的每个人心中都满是不安,可他们并不能表现出来。
因为这不是江杳一个人的战场,就算再怎么担心,他们也要首先完成自己的使命。
“所有人注意,伊莱尔带着工会全队切换重炮,艾伦斯你带着人升高,发射远程弹,外围人员分散站位继续攻击,注意躲避藤蔓。
大家不要害怕浪费炮弹,全力猛攻!”
季琮凛做了一个深呼吸,将江杳的频道声音调到最大,而后接替了江杳之前的指挥位。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这是堵上全人类生存的一战,大家都不能被其他的情绪左右。
战斗节奏再一次加快,爆炸声听多了,已经不像刚开始时那么刺耳了,大家已经习惯了把这当成背景音。
空气中除了硝烟的味道,还多了不少藤蔓被火烧后的焦糊味,视野里也多了一团团滚滚浓烟。
大部分士兵们根本不是靠视觉来判断敌人的方位,因为根本看不到对方在哪,都是通过对危险的感知和过人的反应能力来躲避攻击的。
这样的场景不知过了多久,大家回过神来的时候,忽然发现他们现在的位置,竟然已经距离母树非常近了。
而此时,密切注意战局的季琮凛,忽然发现母树的攻击好像放缓了不少。
“所有人后退,藤蔓攻击速度变慢了,恐怕有诈!”
季琮凛果断下令让大家退后,现在江杳情况不明,只能凭借缠在他们头上依旧没有松懈的丝线,知道她并没有生命危险。
可他们并不能保证江杳的情况能一直这么好,在面对着拥有绝对精神攻击实力的敌人面前,暂时的后退才是最好的策略。
而季琮凛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一指令却让江杳松了一口气。
此时地面之下,江杳听到对方发出撤退命令后,紧绷的身子就松懈了下来,继续和眼前的法斯金对峙。
十分钟前,江杳被母树拖入了地下。
和她想象中的不同,她并没有面临被土活埋的情况,反倒是摔在了一个由树根构成的巨大空间里。
这应该就是母树的树根了,盘亘交错,还像是有生命般起起伏伏,硌的人身上生疼。
想到这里,江杳就不由得有些郁闷地看了一眼骨折的左胳膊。
谁能想到,把人从机甲里扣出来再扔下去的事情也能反过来发生在她身上呢。
刚被拖入地下的时候,有机甲的阻挡,江杳还没觉得这是一件不幸的事情,然而下一秒,那些缠着她机甲的藤蔓就开始上下其手,直到把她从机甲里扣出来,才捆着她硬生生从狭窄的树根中间穿过。
要不是她现在身体素质强,还稍稍恢复了一点异能,说不定就死在这生拉硬拽之下了。
好在最后,她只是身上受到些擦伤,外加左胳膊骨折而已,还不到死人的地步。
只是异能恢复的速度实在太慢了,不只是异能,身体恢复的也慢,她现在还不能站起身来,连翻个身都费劲。
最后江杳只能勉强抬起脑袋,看向那个把整个空间都照的发绿的东西。
那里有一个由树根构成的笼子,紧密的镶嵌在后面的树根墙之中。
而笼子之中,是一个巨大的绿色发光物体。
细看之下,会发现它也在轻轻跳动着,像是在应和树根的频率。
等等……跳动?
江杳瞳孔一缩,她好像忽然明白眼前这玩意是个什么东西了。
这是一颗心脏,一颗属于母树的,绿色的心脏。
并不是它在应和树根的频率跳动,而是树根还有外面的藤蔓,都在应和它的频率运动。
可是,母树怎么会把她拉到这里来?
众所周知心脏和大脑是人类的命门,不出意外绝对不会直接暴露给敌人。
所以对比之下,母树这样做是因为心脏对它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被攻击也无所谓?
那它还把心脏放在地底下,还用树根包起来?
不得不说,江杳有点看不懂母树这个操作,不过,机会就在眼前,总要试一下到底会不会致死。
然而她刚想有动作,就听头顶有生意传来,抬头一看才发现最上面的树根自中间分开了,一个人影从里面钻了出来,正是法斯金。
法斯金看起来非常开心的样子,面带笑容,还哼着不知名的曲子。
他被藤蔓托着放在地上后,就背着手悠闲踱步而来,整个空间随着他的脚步一点点收缩,绿色心脏发出的光线也忽明忽暗,充满了压迫感。
法斯金在这种阴间背景下走到江杳身前不远处停住,微微弓着身子,阴恻恻笑道:“怎么样,不能动也不能使用异能的滋味如何?”
江杳半眯着眼睛盯着他,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是从哪里得来这种东西的?”
吕豪的实验室应该都被查抄了才对,当时这件事是伊莱尔亲自带人去做的,难不成这些人中混进了卧底?
像是看穿了江杳在想什么一样,法斯金“啧啧”两声摇摇头,又从口袋里拿出了那瓶江杳眼熟的东西。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不过在那之前,你是不是应该想一个问题,那就是你们中的一些人,到底有没有能力研制出这种药物。”
江杳猛地一抬头,“你的意思是,这东西是你们研究出来的?你们把这个东西都交给了哪些人?”
这东西她亲身经历过两次,自然知道威力如何,如果落到有心人手中,那又将是人类的一次灾难。
法斯金闻言动了动眉头,又把瓶子收了回去,“将死之人,就不需要知道这些了。”
江杳一愣,随即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一丝弧度。
看这样子,对方应该是骗人的了,这绝不可能是他们的人研制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