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杳从未想过,一个毫无温度的地方有一天会满是温馨。
飞船形状的小床,满是涂鸦的浅蓝色墙壁,还有一地的玩具,都和地下室的整体风格格格不入。
而这其中最让人难以接受,是那个孩子的脸,那张和吕豪有七八分相似的脸。
这孩子是吕豪的儿子?
看他的年龄,确实很有可能,但吕豪不是已经不在德莱亚星了吗,他是近期回来了还是一直没走?
想到这个可能性,江杳又警惕起来,侧身站着,小心提防身后有可能会窜出来的人。
季琮凛则在第一时间就把这里的事上报给了军部,现在军部已经派人过来了,不出一个小时就会把这里包围。
他们近几年确实对这里没太多关注,藏了个这么大个孩子都没发现。
看着两人身上的气势和动作,小男孩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却是毫不犹豫的拿起了一旁的激光枪。
一双手稳得一批。
江杳马上明白了过来,这孩子肯定也受过一定的训练。
可如果他真是吕豪的孩子,吕豪对自己亲生孩子也会这样吗?
不等她想到什么,那孩子已经朝他们射击了。
江杳马上收了心思,瞬间化出几片树叶挡下了激光。
季琮凛也在同一时间出手,金针闪过细碎的光芒,直接穿透了对方的手腕。
小男孩痛呼一声,激光枪脱手而出,他身上已经没有武器了。
很显然,和两个有成熟战斗经验的大人来说,他这点能力太小儿科了,小男孩果断往操作台上一拍,而后转身就跑。
“站住!”
江杳指尖丝线紧随其后,却在某个位置卡住动不了了。
小男孩趁此机会打开一扇隐形门逃了进去,没留下半点多余的信息。
江杳冷着脸走到被卡住的地方,那里有一个透明的薄膜,应该是某种特殊材质形成的保护膜。
这种材质连她的异能都穿不透,显然已经是超高级品质的材料了。
江杳心思微动,摸着保护膜往前走了几步,在一侧的墙壁上发现了一长串的凹槽,保护膜就卡在了这些凹槽里。
她在凹槽处扣了两下,保护膜纹丝未动。
季琮凛看见了她的动作,表情不由得纠结了一下。
“你……想把这东西摘下来?”
“嗯哼,对啊。”江杳不置可否,“不然怎么去追那个孩子呢。”
季琮凛:……
信你个鬼哦,你摘下来肯定是想装自己兜里,太了解你了。
江杳看他那不信任的表情,“嘿嘿”笑了两声。
“这里也是我的家呀,在自己家里拿点东西不是很正常嘛。”
季琮凛没说话,默默拿出光剑在凹槽处划了几下,但保护膜依旧没什么变化,连划痕都没有。
这块保护膜的强度超乎他的想象。
季琮凛又换个角度划了几刀,江杳见状也拿着匕首加入割保护膜团队。
两人凑在一起努力了半天,才终于划开了一个小口子。
江杳擦了擦汗,甩着两条酸胀的胳膊。
这波貌似有点亏,这才划开一道小口就给两人累成这样了,想把这东西整个取下来,那不得砍到明年?
这么想着,江杳愤愤的拿匕首尖戳了戳破洞的位置,没想到下一秒,“滋啦”一声响,保护膜竟然直接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事情发生的有点突然,江杳和季琮凛都愣了愣,几秒种后才一脸欣喜的反应过来,直接把剩下的部分都切了下来。
他们总算明白了这东西的原理,之前是一个完好无损的整体时,它的强度非常大,但只要有一个地方破了,那它就会变得非常脆弱,轻轻一划就开了。
想明白这一点,两人又跑到另一边的墙壁上,用同样的方式把保护膜切了下来,又把切下来的保护膜好好叠了起来。
这张保护膜看起来很大,实际上非常非常薄,叠起来后也不过一本书那么大。
江杳笑着伸出一只手,“东西不错,这波赚了。”
季琮凛顿了顿,也伸出手和她击了个掌,“合作愉快。”
两人对视两秒,齐齐笑了出来。
这本来是个有关回忆的故事,没想到中途变成了密室逃脱,最后竟然又变成了寻宝节目。
当真是太多姿多彩的一天了。
这时候,季琮凛的光脑来消息了,是赶过来搜查的人员发来的,他们已经到了房子外面。
江杳凭借记忆给他们指了几个有可能会逃出去的位置,搜查人员马上安排了人过去,剩下的人一半守在外面,一半进来了地下室。
这是他们军部正经的搜查活动,江杳不好参与,只能在一边默默当个背景板。
不过背景板也有背景板的用处,很快就有人拿着记录板跑过来,犹豫着开口。
“请问江小……江女……额,嫂子,对,嫂子,请问我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江杳:……噗
什么玩意?什么嫂什么子?她不是还没有和季琮凛结婚吗?
虽说这个词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突然被别人这样叫还是会有种奇怪的感觉。
江杳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位士兵,木着一张脸说道:
“其实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的。”
士兵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好的嫂子,请问您可以帮我具体指出地下室内部的几条地道吗?”
江杳:……
你根本没有在听我说话的,是吧是吧?
深吸一口气,江杳到底还是配合着在立体图上画出了自己所知的几条地道。
包括通往季琮凛家的那条。
士兵很快用专业技术在立体图上还原了,而后又礼貌的鞠了一躬。
“谢谢嫂子,麻烦您了。”
江杳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不再想着纠正的事情了,反正也纠正不过来。
“怎么不高兴了?”
季琮凛忽然出现,江杳马上收敛起情绪,摇摇头。
“没,没事,你上面忙完了?”
季琮凛“嗯”了一声,神情有些微妙的变化。
“咱们可能要先回去基地一趟,出了点事情。”
“嗯?很严重吗?”
“不严重。”季琮凛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是关于安泽的事,他说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