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似乎对众王妃的提议极为满意,心中一扫先前的不快。
众人都几乎屏住了呼吸,都抬头去看夏侯徽。
此事夏侯徽正处于盛宠当头,若是能把自家的嫡女许配给他,那岂非有做皇后的机会?
因此,有嫡女的几位大人心都被提了起来,唯恐落了先机。
“依微臣看,皇长子是天之骄子,应该为皇长子广为选妃。”
“如此甚好!”
如此,则只要家中有待嫁的嫡女,都有机会争得机会。
长公主冷眼打量了四周蠢蠢欲动的大臣。
这帮老狐狸,心中打的什么算盘,她如何不知?
只是,她才动了这个念头,怎么可能让外面的人捡了这个好处?
夏侯徽比起夏侯焱,更显得温和睿智,这样的男子是更好的夫君人选。
“徽儿,你意下如何?”
长公主面色温和地看向夏侯徽。
夏侯徽却紧抿着嘴唇,难得的沉静。
今日里皇帝一定会为给他选择,今日是自己难得的机会。
原本,他也是去拿翟簪的,只是,翟簪竟然不翼而飞!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那低头不语的女子,内心苦笑。
如果这翟簪是她拿走的话,那他岂能勉强她。
也罢!
他不能逼她。
毕竟她产生做他王妃的念头,只不过是想要与他结盟。
他出神地盯了一会酒杯,他的睫毛很长,看不出他的情绪。
他的犹豫也只是一瞬间,等他再次抬眸,嘴角已经带着淡淡的笑容。
“回禀父皇,徽儿府邸衰败,自身亦无才学,此刻只想尽快掌握才学,为父皇分忧,议亲之事尚早。”
皇帝微微一楞,面上浮现一丝笑容,道:
“徽儿,有心了!男儿当先成家,再立业。”
长公主清笑着紧接话道:“徽儿身为皇长子,这份责任与孝心难得可贵!”
心中到底吐出来一口气。
李殊的婚姻大事,是一件大事,此事不能草率。
现如今,皇帝的心意终究未明,皇长子如若没有足够的权力,只怕会成为众矢之的。
“这孩子,懂事得让朕心疼!”
皇帝龙颜大悦,毫不掩饰自己对皇长子的怜惜之情。
毕竟,父爱缺失了这么多年,他很希望自己能够在夏侯徽的心中,占据重要的位置。
毕竟,这是他的嫡子,他的第一个孩子。
“那徽儿有什么心愿,看看为父是否能帮你达成所愿?”皇帝想要做一个慈祥的父亲。
夏侯徽抿了抿唇角,他又飞快地看了一眼许瑾年。
他自然懂得许瑾年想要的是什么,只是现在贸然提出来,只怕会让皇帝生疑。
夏侯徽面色变得凝重,道:
“儿臣感谢父皇,适才儿臣听见议论,说儿臣器宇轩昂,深感自己乃绣花枕头一个,如若父皇有心栽培儿臣,儿臣愿入军营锻炼,早日为父皇安守江山。”
此言一出,众人皆心中震惊。
皇长子才从鬼门关出来,此刻更应该休养生息,修文载道。
皇帝亦是怔了怔,随即爽朗笑开,欣慰说道:
“不愧是朕的好儿子!先且修养几日,想一想你要去什么地方锻炼?”
“这有何难?”长公主像是想起了峥嵘往昔岁月,“这件事情皇姑姑亦为你操心。”
夏侯徽恭谨点头。
心中微微叹息,他若是要救许德锡,还得找个良机。
许瑾年心中松了一口气,适才竟然紧张得出来一身冷汗。
她不由得想出去透透气。
“四皇子,微臣敬您一杯!”刘丞相执杯而来,向夏侯焱举起来杯子,“四皇子真的是神机妙算啊!”
刘济仁挑了挑眉,他这老爹快要对夏侯焱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夏侯焱被他们父子缠着,脱不开身,目光追随了许瑾年片刻,只得收了回来。
殿外是一片花园,夜幕下显得格外的清静。
偶尔会三两人经过,伴随着闲聊的声音。
许瑾年抚了抚额角。
今日的事情有些在她的意料之中,亦有些在她的意料之外。
象眼前这些泼墨一般的黑暗,影影绰绰的透露出未知。
原本以为皇长子只是一个废太子。
到底是谁把龙袍放在秦王府,嫁祸林管家?
而出现在秦王府的那一帮神秘人,究竟是什么人?
夏侯徽从何处获得了灵丹妙药,让自己恢复了容貌?
废太子,原本亦是一个看不透的皇子。
“真是一出好戏!”
一道低哑而充满讽刺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沉思,
江靳铖粗哑的声音由远而近。
许瑾年清亮的眸子转了转,唇角勾起冷冽笑意:
“江公子练唱俱佳!”
“皇长子那边为何亦有相同的龙袍?”
江靳铖目光如柱,紧盯着许瑾年,想要看清楚她的表情。
灯笼摇曳,许瑾年微微一楞,她也有想过是献王设计的,想来个一石二鸟。
如此看来,未必是他了。
她收起神思,懒洋洋地说道:
“你都不知道,我又从哪里知晓?”
江靳铖最是厌烦她这种慵懒得跟白兔一样的模样,其实她就是只不折不扣的狐狸。
尤其是她那双亮得逼人的眼睛,像是随意一眨,就能想出折腾人的鬼点子。
想起他今日里如此咄咄逼人,竟然拜眼前的小女子胁迫所赐,他就恨不得伸出手掌将她捏死。
许瑾年无惧他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好笑地道:
“怎么,江公子还觉得委屈了呢?一朝打倒一个强劲的对手,你应该要感谢我才对!”
江靳铖气了半天,恶狠狠地威胁道:
“不要以为你抓住了我们什么把柄,我看你巴心巴肺地讨好废太子,别指望他能为你出头!他绝对不简单,谁知道他那龙袍,是不是贼喊捉贼多招数呢!”
像是突然被触及到一般,许瑾年眼眸微微一动。
她看着江靳铖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心情反而很愉悦:
“看样子扳倒康丞相,并没有让你高兴起来,他不帮你救父,也好歹是你们江家一个拦路虎!”
揶揄的话未说完,江靳铖气得眼睛瞪得跟铃铛一样,如若不是黑夜,定能见到充满血丝的愤怒!
“许瑾年,你知道你最让人讨厌的是什么吗?”